“慕家人人善用毒,怀上我的时候,付寒蝶怕是皇子,影响了萧葳的地位,就处处刁难,当时为了自保,我母妃迫不得已下了不伤人性命的水灵散在萧葳身上。其实也算不做是毒,只是会引起虚汗昏睡的症状,目的是为了威胁震慑付寒蝶。这也是父皇默许的。”
“在皇宫之中想要活下来,真不容易。”
“只是没有人在意,付寒蝶也从南疆请来旁门左道的术人,我出生不过十日,便被下了蛊毒。”
“蛊毒?”
“便是你那日所见的样子,金蝉蛊自幼便在我身体里,起初只是卵状,随着我一起成长,等我母妃发觉的时候,已经有三年之久了。每次发作,体内的蛊王便逆着经脉快速窜动,浑身僵硬发寒,呈金黄色,便是你上次所见的样子。”
“无药可解么?”
“唯有下蛊的人才可解,只是不知道当日付寒蝶哪里找来的术师,且对她忠心耿耿。我外祖也曾派出慕瑶山庄的人去查找,整整一年年里却一无所获。付寒蝶以此要挟,要我父皇下旨将我送到她的宫殿抚养,对外宣称我是蝶妃的第二子,晋她为贵妃。”
“所以民间和史书上都传你跟皇上是同胞兄弟。”
“是。只是我父皇将我带到邵阳殿亲自抚养,每三个月送我去一次玉蝶殿。”声音微微发颤,“你可知道,付寒蝶从来都是在我疼得痛苦难耐,生不如死的时候,在一旁大笑。等着我昏过去之后才会给我舒缓的解药。”
伸手放在他胸口,轻轻的附上,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可以忍得了那样的疼,唯独让我难过的便是,每次我发作,母妃都在玉蝶殿外守着,听到我嚎叫,便跟着难过流泪,彻夜不眠。那个时候,宫里的人都传,六皇子是个怪胎,是妖怪变得,每三个月的月圆之夜便要变回原形,杀人饮血,鬼哭狼嚎。”
“天顺二十三年,付寒蝶就抱病而死。我原本以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不想他的好儿子倒是继承了她的狠毒,买通了母妃的侍女,毒害我母妃,要挟父皇立他为储君,条件是付家交出十万兵权。父皇派我去昌河兵营里,明是锻炼我,暗则是为了保护我,也是让我能在军中立威,早日夺得兵权。天顺二十六年南疆叛乱,萧葳买通朝廷内外,制造一系列证据,称我母妃为内奸,众臣逼宫。他以我的性命威胁,趁父皇为三军送行之际,逼死我母妃。”
“等我赶回宫的时候,母妃浑身都冷透了,父皇抱着她坐在邵阳殿的地上,三天滴水不进,未曾合眼。清影,你知道我母妃死的多惨么?他们逼着她喝下毒酒,步步笑,喝下之后浑身抽搐,只要讲一句话动一下就抽搐的更厉害,甚至听他们说,母妃断气之后尸身都抽搐了好久。她缩成那么小一点,在父皇怀里,面目狰狞。”抱着她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臂,咬咬牙,“你会害怕自己的母亲么?那一刻,我看着她,我怕极了,那个人,是怀抱温暖抱着我念书识字的母妃,是每日练剑回来端着雪梨汤给我温柔擦汗的母妃。”
“我居然,害怕她,害怕她死后的样子,我连抱一抱她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