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旧别情。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我似乎只记得这一首曾经读过的诗,面对他,波澜不兴。
“你过来。”我对着身后一个亲卫说道,声音极轻,淡漠不透露一丝失望:“你趁着战乱的时候离开,天亮之前,本宫和两万铁骑等着你。”
“你要杀我,也要看看,够不够资格。”我讥笑道,盯着他希望瞧出一点的犹豫。
“本来朕还以为,北朝究竟有哪些勇谋有成的大将,却不想居然派出当年承欢于朕胯下的暖床婢子,怎么……欺朕南朝无人?笑话。”慕容元启嗤笑说道,惹得身后众将哄堂大笑,我虽然气愤却不表现在脸上,不过哦一声,言:“南帝这是在说本宫贱啊……”
拖长音,酝酿片刻扑哧笑出声来:“本宫贱,那日日夜夜压在本宫上面哪一位岂不更贱?真真好笑至极,何况本宫乃天朝母仪天下的国母,岂是你们这种微贱之物可以认识?你们南朝的人想入非非,却以为本宫身后所站只是这区区两万铁骑不曾?本宫身后站着的是北朝数万群民。”
这句话着实有分量,又将我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反而更是能深得人心。
“苏柔韵,你变得愈发伶牙俐齿,倒叫朕想想,会比从前压在身下更有味道吧。”慕容元启低笑,我实在忍不住了,便高音喝道:“冲。”
慕容元启有七万精兵,而我却因为偷袭而只带两万铁骑,无疑以卵击石。
“元启。”双军厮杀,我被众亲卫护的好好的,一旦有借机杀来的敌兵,立刻便会被拦腰砍断,就像是在斩杀着一件物品,这就是战场。
一敌十不行,就以一敌百,以一敌千,两万条生命,有的甚至未呻*吟出声已经倒下,有个年轻些的士兵倒下时,眼睛中了一箭,瞪大了眼,流着血,好像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保护娘娘。”
我有些不忍,别过头去,心里是淡淡的哀愁。
我与他们或许从未说过话,可到了将死那一刻,他们想到的却是我这个生生断送他们大好年华的女人。
皇后娘娘,纸张北朝半壁山河的皇后娘娘!
“杀……为了我们死去的兄弟,杀出一条血路,为秦将军开道。”我歇斯底里的喊着,泪流下来,是那种克制不住的。
“都去保护你们的兄弟,保护本宫一个女人有什么用?想想你们的家园,想想你们的妻儿老母,你们身后站着的是他们,不是本宫。”墨竹出鞘,一夹马肚冲上去,只要是南人,我便毫不留情的砍下去,不带一丝的犹豫。
澎湃心潮,如洪水爆发,淹没所有阴霾,暂时忘却一切。
这是最原始激励人心的办法,最原始又最有效。
谁都不想死,更不想自己的至亲死。
活下去的方法,用剑捍卫蝼蚁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