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顾轩奕是陌生的。
带着点大男孩的调皮，还带着点成熟男性的狡黠。
可程语夕却觉得此刻异常温暖，就好像掉进冰窟窿的溺水人，被人酒到岸边，为她取暖，给她喝热水。
这是窝心的踏实。
程语夕把头枕在顾轩奕的怀里，温柔地反抗：“我有拒绝的权力吗？”
顾轩奕的下巴放在她发丝上，霸道拒绝道：“没有！”
程语夕“噗嗤”着笑出声，“幼稚！”末了，又心酸的叹口气。
远处的灯火，映着飘扬的飞雪。想起那个被命运糟蹋的不成样的女孩，程语夕心里划过心疼，那该有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人生的种种苦难。
“好好的叹什么气？是不是有些冷？”顾轩奕低着头，盯紧她忧伤的眼睛。
“顾轩奕，”程语夕扬起下巴，白色的哈气从她口中冒出，她看到程语夕眼中的炙热。
她知道自己此刻，不应该破坏这么浪漫的气氛。
可她还是说了。
“王总编的为人，我不清楚。可是恬恬，是我进RG以来，认识的第一个……员工，”程语夕话说得断断续续，“我不得不承认，我们算不上朋友，即使今天也是如此。我们两人互敬但绝不互爱，她是个好女孩，又在公司危难的时候帮了我们。更何况，她应该，应该还是你的情人吧。”
话虽是疑问，但却透着股肯定，顾轩奕低头狠狠咬着她小巧的鼻尖，挑眉故意问道：“然后呢？”
程语夕嘴巴一撇，要从他怀里挣脱，赌气说道：“那你不应该管管吗？！总不能看着恬恬的裸照漫天飞吧？！”
“你在吃醋？”顾轩奕眼角带笑，肯定说道。
程语夕把头一扭，脸红到脖子根。让她承认吃顾轩奕的醋，怎么可能？！眼尾一扫，看到顾轩奕好整以暇的感觉，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优美的脖颈轻扬，程语夕毫不客气说道：“不是！”
顾轩奕脸色一沉，威胁道：“你确定？”
程语夕底气不足，脚步稍稍往后退，“当然！”
话音刚落，顾轩奕揽住她的腰，奋力地奔向天边的云彩。
“顾轩奕，你疯了！”
顾轩奕阴沉着脸，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有人说，女人一旦陷入爱河，智商是负值；可男人一旦坠入爱河，则幼稚的像个孩子！
“好！好！好！我承认，我在吃醋！”程语夕大声地说，刺骨的寒风卷进她的口腔，吹乱她如墨的发丝。
顾轩奕凑近她的耳边，温柔说道：“再说一遍！”
深夜的风很凉，程语夕环抱着他的腰，大声说道：“我说，我在吃醋！”
第二天清晨！
下了许久的雪花终于稍作休息。程语夕从衣柜里挑出淡蓝色暗纹的领带，在顾轩奕胸前比划，商量道：“这条怎么样？”
顾轩奕骄傲地扬起下巴，那傲娇的表情好像在说，“快帮我系领带！”
程语夕摇着头失笑，温柔地踮起脚尖，熟练地套过他的脖颈，结实地打好领结。
顾轩奕按住她纤细的手指，拧眉问道：“你怎么那么熟练！”
程语夕愣了一下，这算不算大男子主义思想在作祟？！她调皮地眨眼，蛊惑般说道：“你猜！”
顾轩奕正想发作，程语夕却在他手心，灵活的一闪，躲到旁边。
顾轩奕握紧手心，恨恨的朝着她背影说道：“你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程语夕不以为然，她奉行的人生准则就是今夕有酒今夕醉！
坐上顾轩奕的路虎，程语夕的神色就如春天里的桃花，娇艳的不可一世。而顾轩奕就像夏天被蚊虫叮咬过的臭鸡蛋，脸色臭的让人退避三舍。
把程语夕放到符稠总部的大门，冷冷淡淡地说道：“今晚帝国大厦，有一场庆功晚宴，你是我的舞伴。”
这算是承诺吧？程语夕噘着嘴，一点诚意都没有。
顾轩奕又开了一段路，把车停进地下车库，疾步踏上总裁专用电梯。
身穿剪裁合适白色西装的July训练有素地站起身，恭谨说道：“叫恬恬进来！”
随后，门被“咣”地关上。
July心慌地看着禁闭的房门，隐隐有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或许，过了这个冬天，她将没有机会看到明年那漫天的桃花。
恬恬踢踏着脚上的高跟鞋，清脆的声音犹如黄鹂，“July，还不赶快跟你家老板通报。”
July面无表情的合上文件夹，礼貌地为她引路，“请进！”
恬恬摆正衣服，推门而入，“老板。”
顾轩奕正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雪景，他喜欢雪天，喜欢那抹耀眼的白色，总觉得，那层厚厚的雪拥有世间最神奇的能力，它可以将所有的肮脏埋藏在雪花下，给所有人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不管你的曾经，只看你现今的生活。它像是起点，又好像是给所有人重生的机会。
“很高兴，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想到我。但下一次，我希望你能亲自告诉我。”顾轩奕笑着，却也不痛不痒的将警告送进恬恬心里。
恬恬不以为意，端坐在办公桌上，“了老板不知道吗？女人的友谊是靠秘密来交换的。程语夕需要我这个两肋插刀，没心没肺的朋友，而我，也需要在她那里找到曾经的自己。”
顾轩奕站起身，显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王总编手里有多少张相片？”
恬恬脸色惨白，“我，不知道。”
“他开的条件。”
“RG关于东外滩的最高机密！”恬恬如是说道。
“好大的口气！他也不怕撑着自己！”顾轩奕冷哼，眼里的狠辣像是啐了毒的血药，分秒之中杀敌于无形！
恬恬忐忑，咬着下唇瓣，“老板……”
顾轩奕眯着眼睛打量恬恬，脑海中闪过无数的计划，“既然他想要这份文件，给他又何妨！”
恬恬疑惑，着急说道：“可是老板，王总编明明就是杨靖彬培养的爪牙，这样无疑是羊入虎穴！”
“我当然知道，但这场游戏，谁是猫，谁是老鼠，还不知道呢！”顾轩奕眼中笃定，大拇指摩擦食指，嘴边浮现一抹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