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屁孩？！
孙弘噎着口气，孩子脾气似的一点就着。
恬恬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附和着说道：“的确，瞧瞧这能掐出水的脸蛋，赤裸裸的小鲜肉。”
孙弘憋着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皮向上翻，幸灾乐祸说道：“我要是小鲜肉，那顾总裁是什么呢？老腊肉！”
顾总裁也不生气，下巴枕在程语夕的肩膀上，笑的不怀好意：“我是不是老腊肉，小夕是最有发言权了。是不是？”
小，小夕……
孙弘抖着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这实在是太肉麻了！麻得他骨头都是酥的！
“这恩爱秀的，我说老顾，覃海市那群老东西可还在虎视眈眈，老实交代，你就一点都不发愁？”孙弘轻扬下巴，向众人摆出一直忽略的事实。
他孙大少爷的格言，就是他不好过也绝不让其他人好过。
恬恬闻言，沉默着低下头，王总编的威胁还在步步紧逼。但她或许已经知道，在这条分岔路口上到底该怎么选，才是最明智的。
她没有父母，没有推心置腹的朋友，没有男朋友，更没有孩子，一个赤条条的人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所以，她绝对不能丢掉这份工作！
程语夕转头看向孙弘，疑惑着问道：“覃海市怎么了？东外滩的案子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
孙弘鼻孔出气，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的额头，道：“说你胸大无脑你还生气，东外滩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解决，就我所知道的，王强华和岑柏清会是那善罢甘休的人么。”
“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孙总监才是敌人眼中的靶子，对不对？”程语夕无辜状，随后又点点头，“这样蛮好的。”
孙弘炸毛，为什么每一次受伤的人都是他？明明他是最辛苦，最劳累的人。
天理不容！
孙弘傲娇的把脸扭向一边，赌气说道：“那好啊，等会儿我就把辞职信递上去！”
程语夕瞪大眼睛，这小祖宗的脾气可真是见长。
顾轩奕也不说话，品着手中的咖啡，轻描淡写说道：“好，如果你前脚递上辞职信，后脚我就让人事科给你办手续，再给你订一张法国的机票，顺便给叔叔打个越洋电话，这安排怎么样？”
孙弘被他的话刺激成猪肝色，还给他那个老爹打电话，真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啊。
好歹，也要做出挽留的姿态啊。
扯出狗腿的笑，“别介啊，都是自家人，为这事伤了和气多不值当。”
顾轩奕也笑，“如果你把自己的这点小心思都用在正事上可就好办了。”
孙弘无所谓地摆摆手，脸上又挂上那副精英模样：“可老板，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
顾轩奕冷笑，只说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天一大早，程语夕收拾好行李，停靠在房间门前，望着落地窗外，那一大片花海，陷入沉思。
这里，跟刚来时一样美好。
也就是在这里，她相信了孙弘的话，也终于成为顾轩奕名义上、实质上的女朋友。
有时，她也会扪心自问，如果孙弘没有打那一剂预防针，自己会不会在生死离别时，对着顾轩奕祈求的模样，转身离开？她思考了许久，如果对方是别人，她一定会连滚带爬地跑开。可对方如果是顾轩奕，即使她会害怕，她也一定不会离开。
“在想什么呢？”顾轩奕自她背后，环抱着她的身体，以被保护者姿态温柔问道。
程语夕摇摇头，头枕在他胸膛上，说道：“轩奕，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顾轩奕闻着她发丝的香味，宠溺着道：“你说。”
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程语夕扬起下巴，与顾轩奕拉开一段距离，看向他的目光认真而又执着。
“怎么了？”顾轩奕拉着她的手腕，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慌张，他们一直不都很好吗？
程语夕微微一笑，“五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还记得吗？”
顾轩奕点点头，被她的话问得一头雾水。他想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五年前的那次重逢。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做到程语夕的面前，向她提问各种专业问题，告诉她，他叫顾轩奕。
那天的程语夕一身正装，马尾高高扎起，明明是居委会大妈的模样，可她安静地坐到那里，脸上是心死后的绝望。杨靖彬的那段情，他该死的知道。如果有可能，他多想也删除那段记忆，然后告诉程语夕，他顾轩奕才是她第一次遇见的男人。
但他，不可以！
“你知道吗？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我就是觉得你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之前我就见过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也认为自己是胡思乱想，可直到有一天，我开始拒绝与这个世界交往，把自己藏在一个小壳子里，对你的那种熟悉感再次浮现在脑海里。我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的自己穿着校服，骑着单车，摇着车铃，大声地喊，喂！快躲开！”
顾轩奕握紧拳头，牙齿咬得紧紧的，面上却是从容不迫。
“哦？那然后呢？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程语夕苦涩地摇头，“我已经记不得了，高三那一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好多记忆都丢掉了。所以轩奕，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很久之前就见过面？嗯？”
那声“喂！”是他那么多年坚持下来的动力，他觉得自己隐瞒的天衣无缝，可没有想到，程语夕也会有深深的执念。
顾轩奕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又换上那副嬉皮笑脸，故作不知道：“怎么，难道你要说你很久之前就已经爱上我了，或者说，我们前世就是夫妻，你对我念念不忘？”
程语夕翻着白眼，无奈着说道：“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但是轩奕，你能百分百向我保证，你没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
顾轩奕眯着好看的凤眼，不答反问，语气有些慌乱，甚至是急躁：“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或者，Tom这个大嘴巴告诉了你什么？”
程语夕苦涩地笑，把手指慢慢从他手中抽出，“没有人告诉我什么，我也没有听到什么。可是顾轩奕，我爱你超过了爱我自己，你的一举一动都刻在我的脑子里，即使我不够聪明，也希望你不要再对我隐瞒。轩奕，我想跟你一起登上山顶，看尽天下景色。而不是，在你瞒也瞒不住的时候，再告诉我，你的煎熬。我想跟你一起分担，而不是躲在你的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