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的爷爷奶奶是老一辈的知识分子,十年浩劫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头所以在吴悠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外公外婆到是身体很硬朗,跟着大儿子也就是吴悠的舅舅在杨城过,一家人早早的就订好了大年初二的火车票,按习俗大年初二是出门拜年的日子。
大年三十吴悠帮着父亲贴好了春联放了鞭炮,一家人听着外面的爆竹声看着电视。
“这春晚的歌曲是越来越不行了,尽请一些香江的歌手,老一辈这么多歌唱家都死绝了吗?”父亲典型的老一派知识分子情绪。
吴悠笑道:“这不是过几年香江就要回归了吗?请香江的歌手上春晚也是为了促进两岸的文化交流,这几年会有越来越多的香江歌手上春晚的。”
春晚看点还是语言类的节目,相声小品到是很精彩,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了个好年。
这一年吴家发生了很大变化,儿子上了华夏音乐的最高学府,父亲一改以往的沉稳嘚瑟起来,一副“你看我交出来的儿子,高中毕业文章就登上报纸了。”
由于家庭条件的好转,母亲也不再扣扣索索的为一点小钱跟人置气了。
这在现如今普遍生活过的很艰难的人看来,吴家是真的起来了。
大年初一吴悠一大早就被喊了起来给广省晚报的文总编打电话,被告知《大唐双龙传》连载过半了,已经有很多家出版社放出风要跟作者接触,文总编问吴悠有什么想法。
出版当然是好事,但是吴悠决定还是再等等,虽然《大唐双龙传》已经连载过半,但是真正精彩令人拍案叫绝的地方还没有连载到。当杨公宝库现世各大势力生死争夺后,《大唐双龙传》的影响力又将会迎来另一个高峰,所以吴悠并不着急。
又给刘芸、黎院长拜了年才算是歇了一口气。
吴悠被老妈打发到李誉家拜年,李誉是老实孩子,挣的钱大部分都上交了,就留了点“恋爱经费”,所以今年李誉家里也好过了起来。
来到李誉家的时候这货还在睡觉,吴悠给李誉父母拜了年就去了李誉的房间。
“悠哥,你怎么来了?”李誉迷迷瞪瞪的,眼睛都睁不开。
吴悠哼哼道:“这都几点了,给你爸妈拜年呗。”
大年初一对小孩子来说是最快乐的事情,提着家里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去就近的亲戚家拜年,亲戚家的长辈会给包上“利是”(也就是红包,广省这边叫利是)。
不过吴悠家在阳城并没有什么亲戚,就是父亲学校的一些领导也用不着吴悠去跑,所以大年初一吴悠就约着李誉一起去田甜家拜年,半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这丫头过的怎么样。
田甜家比较重男轻女,自从父母生下弟弟之后对田甜就更加的不重视了,而且由于家里又多了一口人,条件就更差了。
田甜刚从亲戚家拜年回来,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哥。”喊完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多大人了,大过年的怎么还哭上了。”吴悠心疼道。
吴悠和李誉今天过来买了起码有两百块的年货,米油糖果应有尽有,目的当然是想让田甜家过个好年。
田甜父母客套了一会儿也接了下来,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家里实在是困难。
看田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吴悠跟田甜父母商量邀请田甜去家里玩,田甜父母很干脆的答应了。
“怎么了?小丫头跟哥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吴悠拍了拍田甜的小脑袋瓜。
田甜噘着嘴委屈道:“我爸妈想让我辍学。”
“怎么会?”
“现在厂里效益不好,爸妈都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家里还有个弟弟,实在是没办法。”田甜倔强的仰着头没有流泪,可是眼眶已经红了。
吴悠心疼道:“没事儿,他们不供你,哥哥供你,今后三年的学费生活费哥哥给。”
田甜笑了,眼泪却流了出来:“别闹,三年得花不少钱呢,你自己还是用叔叔阿姨的钱,叔叔阿姨也都不容易。”
吴悠和李誉都笑了。
“讨厌,你们还笑人家都急死了。”田甜娇嗔道。
“我和李胖子早就不跟家里拿钱了,还给了家里不少钱呢。”
“怎么可能。”田甜不敢相信。
接下来李誉就把几人在京师酒吧驻唱并且出了专辑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可是那也是你们的辛苦钱,我....”
“傻丫头,跟哥哥还分什么彼此,再说了学校里好好学习,毕业了哥创业开公司,到时候老老实实给哥打工还债。”
田甜皱着鼻子娇嗔道:“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还没毕业就想着剥削我呢”
“那你要不要给我剥削?”
“打倒你这个吴扒皮。”回答吴悠的是田甜的一顿粉拳。
玩闹了一阵吴悠把田甜送回了家,自己跟李誉也各回各家。
回到家里吴悠发现家里来了客人,进门打了声招呼就想回房间,来人自己并不认识,想来也不是很熟的亲戚,留下来别人问起反而尴尬。
但是却被这些并不熟的叫住了,“这就是我侄儿吧?”
母亲周红菊勉强的答应是。
看母亲的脸色吴悠感觉有问题也就没有回房间了,答应一声坐了下来。
“表姐啊,听说你们家这些年起来了,今天一看还真是这二十一寸大彩电,看的就是清。”说话的是一群人中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破衣烂衫头发也乱糟糟的,跟鸟窝一样,一口的阳城周边乡镇的方言。
母亲周红菊狠狠地瞪了吴悠一眼。
得,又躺枪了。吴悠翻着白眼。
听了一会儿吴悠算是听出来了,这些都是母亲家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之前家里困难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来往,这些天听说吴家“起来了”,就一个个的都跑了过来,碍于情面周红菊也不好说什么。
心中感叹,果然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看来是来者不善,这次要是得了好处今后不定闹出什么事端来。
这些亲戚话里话外的自己现在多么困难,吴家现在起来了,苟富贵、勿相忘,都是亲戚应该帮衬着度过难关,这话你还不好决绝,一旦拒绝回到乡下不定怎么编排父母呢,又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当人穷到一定的程度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苟富贵、勿相忘,这话说的不错,不过表叔当年我们家困难的时候似乎也没见各位叔叔伯伯伸手啊,怎么现在就让我们勿相忘呢?对我们家好的我们家当然是记得的,其他的嘛.......”吴悠有些不耐烦了,这些亲戚说来说去也没个新词,都是这些话,反正就是耐着不走。
吴悠这话挤兑的几个亲戚哑口无言,是啊,你要共过苦、患过难才敢说这句话啊。
但是就让他们这么回去又实在心有不甘,“大侄子,这是我们老一辈的事情,个小孩子说了,你也不懂。”
“表叔,您这话又不对了,这彩电是我花钱买的,你们说我们家起来了,那您知道这钱是谁挣的吗?”吴悠慢条斯理的回到。
一众亲戚目瞪口呆,“怎么可能,你这娃娃才多大还在上学呢,哪能挣这么些钱。”
“小悠说的对,这钱都是小悠挣的,我跟他爸一个月的工资就够生活的哪来的钱买这大彩电。”母亲周红菊咬牙道。
父亲想要说话被母亲一把拦住了。
这些亲戚回过味来,又开始夸吴悠有本事,自己现在实在困难,还是那句话,要钱。
“各位叔叔伯伯,你们呢也不用跟我一个晚辈低三下四的,我受不起,怕折寿,今天呢,我也给你们交个底,今后各位要是有个礼尚往来的,我们吴家一定不推辞,但是这么平白无故大过年的穿着破衣烂衫上门来要,可就别怪我认不得哪个是亲戚,哪个是仇寇了。”吴悠指着这些叔叔伯伯身上的破烂。
这些亲戚也是气短,原本是想装的可怜点好要钱,却没想这么一来确实不像样子,说出去太丢人,毕竟大过年的,要是传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而且吴悠话里说了今后有个礼尚往来还是认的,闹翻了可就鸡飞蛋打了,吃了训斥也不敢还口,只好灰溜溜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