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古月敖方,除了川页。
“古月淼,古月三水。”川页闭上双眼,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忽的大笑起来:“哈哈,三弟呀三弟,我早该想到你会用这么一个化名。”
古月敖方目不转睛的看着川页,呼吸也变得不平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中满是期许的神色。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和我侄儿说。”川页看着古月敖方的眼神闪烁不定,一时竟有团团雾气蔓延在眼眶,自己马上快要半百膝下却无儿女,如今确定了敖方便是自己结拜兄弟的后人,无异于自己的孩子一样,这让川页怎能不欣喜。
众人也都心知肚明川页要和古月敖方说些什么,就连任性的丹阳也没有说话,乖乖跟着大家出了房间。
“敖方,你要不要听听你父亲年轻时候的事情?”
“大伯请说。”
“我和你父亲还有你二伯当年都是莫北燕的学生,后结拜为兄弟,当年我们兄弟三人就你父亲最为君子,可也是这君子二字,害了他。”
二十年前。
“老三,你当真要走?”年轻时的川页看着古月三水,一副不舍的样子。
“哼,大哥你平日就是太惯着老三。”一个一头银发的年轻人斜靠在大树旁,语气不屑可眼神如川页一般满是不舍。
“大哥,二哥。”古月三水挠了挠头发,小动作和古月敖方如出一辙:“你们就不要担心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川页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样,帮古月三水整理一下胸前的衣襟,说道:“那个什么十尊教到底靠不靠谱?”
“是十罪教。”古月三水纠正道:“此教旷扶正义专门惩治世间罪人,正是我向往的,况且教主对我有恩,如今莫北燕学业已成,我又怎能知恩不报?”
“唉,咱们兄弟三人唯有你最勤奋,潜力也最强,就在莫北燕做个将师也不错的。”川页叹了口气,遗憾道:“既然你意已决,大哥也知道你那个犟脾气,只是可惜咱们三人从此就要咫尺天涯了。”
“大哥,你志愿是做个将师,而二哥也要回家继承家业,虽然我们兄弟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但大哥你相信我。”古月三水咧嘴一笑,捶了捶自己胸脯,道:“三年后,等二哥稳定了云雀宫而我在教中有闲暇之时,定来莫北燕找大哥你。”
倚靠在树旁的银发男子轻哼一声:“三年,可别死外面。”
“一点都不坦率呀,二哥。”古月三水冲银发男子咧了咧嘴。
川页看了看古月三水又看了看银发男子,深吸一口气,伸出自己的手掌:“说定了,三年后莫北燕再见,你们两个臭小子若是食言我饶不了你们。”
古月三水跟银发男子很默契的将手同时放在了川页伸出的手掌上。
“是,大哥。”
莫北燕一别,川页真的就没有了古月三水的消息,倒是经常听说云雀宫新任宫主如何如何。
“今日便是约定之日,白天老二虽来了,可却不见老三。”川页喝着酒,看着夜空中的圆月,思绪深沉。
老二这小子雷厉风行啊,短短三年,便把云雀宫变成了闻名大陆的势力,其功绩早已超越了他父亲,就是不知道老三如何了,那个十罪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老三也没透露清楚,老三是个遵守承诺的人,三年之约已到,如今还不现身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川页仰头又是一杯,今天他总觉着心神不宁,不自觉的又多喝了几杯。
要说川页是不爱喝酒的,可自己的两位弟弟离开之后,川页便爱上了喝酒,似乎只有酒才可以弥补自己视作亲人的兄弟之情的空缺。
“大哥。”一阵风过,川页身后出现了一个声音。
川页一怔,随即欣喜而笑,这个声音他一辈子都记得。
“臭小子!我以为你不来了!”川页转过身,笑骂道。
可就在转身后,川页再也笑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
“老三,这是怎么回事!谁伤的你!”川页双目圆睁,看着浑身是血的古月三水,又注意到了古月三水身旁还有一名女子,小腹微微隆起似是以有身孕:“这女子是谁?”
“大哥,本来想早点来赴约的,可以出了点状况。”古月三水挤出一丝笑容:“这女子是我妻子,名叫炽岚。”
“大哥。”炽岚冲川页礼貌性的说道。
川页点了点头,又看向古月三水:“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如何会受伤?”
古月三水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发现了十罪教的秘密,所以被教中人士追杀,今日是约定之****才来看看大哥,如今我还在被追杀不易久留,否则便会连累大哥。”
“哼,就知道这个什么狗屁十罪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弟你且养伤,他们只要敢来,大哥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护你周全!”川页眼中杀意浮现,咬牙切齿:“你二哥最近风头正盛,我书信一封让他前来相助。”
古月三水又是摇了摇头:“不必了大哥,你身为莫北燕的将师,不要为了我而让莫北燕树敌,二哥那边也不要通知了,云雀宫虽说风头正盛,但根基不稳,万不可让二哥树敌。”
川页还想说什么,却被古月三水制止了。
“大哥,我会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这次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你要多保重。”古月三水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炽岚,轻声道:“我们走岚儿。”
炽岚点了点头,唤起一阵火焰,竟然带着古月三水原地消失了。
“大哥,告诉二哥,我们下辈子有缘再做兄弟。”
川页回忆到此处,竟然有些哽咽:“这便是我跟你父亲最后一次见面,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时,他已经被十罪教的奸人害死。”
古月敖方安安静静的听着川页讲述着自己父亲生前的事,心中五味杂全。
自己父亲的真名竟然叫古月三水,就连自己母亲炽红红都是化名。古月敖方深吸一口气,冲川页说道:“大伯,我父母是因为用了逆命盘而死。”
川页听到这句话后,猛地坐在了地上,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下:“老三,你不是说下辈子有缘做兄弟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约定!”
看着一时间老泪纵横的川页,古月敖方心中也特别不是滋味,搀扶起川页,道:“大伯,不要伤心了,我阿爸阿妈是为了救人才用了逆命盘,在我看来,他们是英雄。”
川页点了点头,无奈道:“老三他就是君子风太重,心太善。”
“对了,大伯,侄儿还有件事要说。”古月敖方继续说道:“村长给我写的信中说了我父母临死前交代他的事情。”
川页等着古月敖方的后文。
“信中说,我阿爸临死前告诉村长,让我去云雀宫找二伯,说二伯能除我体内邪物。”古月敖方摸了摸胸膛处,不解道:“既然阿爸说我体内有邪物,应该就是十罪教的圣物,今天那两个黑衣人企图抓我时也说到了此物,所以才会搜寻天下古月氏。”
川页似乎想通了来龙去脉,一拍桌子:“错不了,当初老三说发现了十罪教的秘密,应该就是你体内的邪物,你父亲从教中偷出此邪物怕危害世间,不得已封在了你的体内,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可恶的十罪教!我定让他们血债血偿!”明白了一切的古月敖方怒火中烧,可随即想起了一件事,问向川页:“不知二伯的云雀宫在何处?我想即刻启程,除了体内邪物,然后灭了十罪教。”
“云雀宫在人族最东,逍遥山颠。”川页想了想,说道:“老三应该是认为云雀宫的秘宝可以驱除你体内的邪物,可是。”
“可是什么?”古月敖方问道。
“云雀宫路途遥远,一路上定然千难万险,你确定要一个人去?我因为跟纣阳有过约定不能离开莫北燕,所以也无法护送你前去。”
“不碍事,大伯你就在莫北燕等我的好消息吧,杀父弑母,定要毁了他们十罪教的邪物,以牙还牙!”古月敖方神色坚定,为了复仇,不管未来多么艰辛,自己也要咬牙挺过去。
川页欣慰的看着古月敖方,这眼神像极了他。
“如此,你准备几日便出发吧,莫北燕的学业我来帮你向上头解释,记住,人心险恶,这一路万不可轻信于人,只有留着姓名,才有机会报仇。”川页嘱咐道。
古月敖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川页后有嘱咐了一些事项,皆是自己多年在大陆上的经验之谈,古月敖方一一记下后,川页便离开了,说要给古月敖方准备着路上用得着的东西。
送走川页后,古月敖方心中百般感概,或许这就是命运吧,误打误撞成了自己大伯的学生,可这个二伯到底如何呢?听大伯的意思,这个二伯是个脾气很臭的人,但既然跟父亲是结拜兄弟,自然不会是坏人。
就在这时,藏秋推门进来了。
“敖方,方才先生出门时跟我说,你要远行?”藏秋问道。
“对,我父母之事终于水落石出,我要为他们报仇,先完成父母遗命,除掉我体内的邪物。”古月敖方点了点头,语气冰冷:“这一路凶险,你就别跟着我了。”
“为何?既然路途凶险,我更要陪你。”藏秋眼中神色坚定,生怕古月敖方把自己扔在莫北燕一个人离开。
“你可知我要去的地方是哪?”古月敖方叹了口气,对藏秋说道。
“我不管是哪,你我已分开不知多久,如今相逢,我定然不会在和你分开。”藏秋一把抓住古月敖方的手腕,沉声道:“你休想一人面对一切。”
“人族极东之地,你可知那里是什么地方?”古月敖方听了藏秋的话虽然感动,但还是不想让她跟着自己犯险,毕竟自己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她的失忆和自己的命格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她的爱人,没必要拉上一个无辜的人。
藏秋似乎根本没有听古月敖方说的什么,犹自抓起古月敖方的手腕,在上面重重的咬了一口。
“极东之地乃人灵两族另一部分的交界处,皆是异兽,最近还听说异兽暴动,你跟我去岂不是。。。啊!!!”古月敖方突然吃痛,不解的看着藏秋:“你咬我干嘛?”
“记住这是对你想要离开我的惩罚!”藏秋气呼呼的站起身,躺在床上生闷气:“我咬的,可我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