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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意外

好奇心

古诗云:“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黄昏时分,清洒的夕阳洒落在稀疏的林中和青石砖铺成的街道上,潜带着淡淡浓浓的风伤,匆匆又慢慢,从晴空划过。远空的那一朵云彩,仿佛是被技艺高超的工匠镶嵌上了一道金色的边樯。陈凡孤身一人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默默地看着这个繁花似锦,喧闹不休的大城市,心里闪过一阵荒凉与感伤。

“三年了。”陈凡自嘲地笑着自语道:“真不敢相信,一转眼三年过去了。”此次苏阳发起的同学聚会给了他太多的感触,也给了他很多的启发。

“人,不管活在什么层次,总的来说,还是需要钱。”陈凡认识到,金钱虽然是万恶的,但是生活在当下的社会,就没有钱是寸步难行,万事难成的。

陈凡站在快递公司的大楼顶上,面对着那一抹殷红的夕阳,俯瞰着脚下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感概良多。三年前,大家都还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三年后,彼此间的地位却在无形中越来越远,越来越不可逾越。

他的神情很自然,看不出有丝毫的愤怒和憎恨,经过几天的思考和反省,他已经决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至于以前那些浑浑噩噩的生活,就让他随着时间的流逝埋没吧。

“不知道再见面,大家是否还像以前那样一视同仁,亲切友好?”陈凡很久一段时间陷入沉思,之后,仰起头,看着逐渐灰暗下去的天空,轻声自语道。

人生有多少无奈,人生就有多少等待!没有一帆风顺的旅途,却有意想不到的快乐和惊喜!生活总是变化无常多姿多彩的,有些事,有些人,不必刻意去改变和挽留,一切随缘便好!

苍宇之浩瀚,大地之辽阔,人虽渺小,亦可主宰一方世界。古往今来只如此,便潦倒,渺乾坤,醉眼中。

天边最后残留的那一抹晚霞迅速暗淡下去,夜将至,喧闹稍减,安谧的气氛从漫山遍野弥漫而来,一晃,便进入了宁静之中。

陈凡快速奔跑到楼下,关上快递公司的大门,戴上一顶红色的头盔,拍了拍运送箱子,骑上那辆便捷摩托车,启动车子,猛地加了加下油门,松开离合器,朝着快递单上所写的位置奔去。

陈凡之所以选择在晚上运送急件,第一是因为晚上骑快车不会被交警逮捕,第二是因为在弯道的地上,可以看到通过车子的夜光灯,预知对面来的车辆,方便自己加速和减速。

半个小时以后,陈凡远离城区,进入了宽敞无阻的野外大道。他就像脱缰之马,出笼之鸟一样,心花怒放地开着小摩托车加速疾驰。狂风肆虐,吹得耳旁呼呼作响。

摩托车的速度超过了一百二十千米每小时,陈凡紧紧地抓住摩托车的龙头,身体微向前俯下,得心应手地驾驶着,赛车手一般的狂野。这是他领悟生活后,第一次拥有这种身心愉悦的感觉和畅达的心情。

跑着跑着,陈凡车子的速度就减慢了,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无边无尽的黑暗深处,有一种不想的预感:“前面有一辆车子?”陈凡一点一点减慢摩托车的速度,随着距离的拉近,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前面停着一辆黑色大气的轿车。

“咿,难道这车坏了?”陈凡一脚刹住摩托车,打量着前面那辆纹丝不动的黑色轿车,奇怪地说道。

“管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陈凡不敢耽误送快件的时间,扭了扭脖子,松开摩托车的脚刹,继续上路。

“小子,站住!”就在陈凡和那辆死气沉沉的轿车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个男人迅速打开车门,朝着他大喊了一声。

陈凡眉头微微一蹙,心想,难道是要向我需求帮助?想到这里,他捏住摩托车的离合器,停下来,回头问道:“什么事?”

“我的车子坏了,想请你送我到城里去?”那个男子的声音粗狂而沙哑,看到陈凡停下车后,急忙冲下车来,迫不及待的追上去。

陈凡听着他有序不紊的脚步声和地面震动的频率,心中那种不想的预感又徐徐上来,难道这家伙是在这里守株待兔?可是我跟他认识吗?

陈凡做了这么多日子的快递员,思维早已变得灵活,处理事情的能力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他不屑的回头看了那么越跑越快,离他越来越近的男子一眼,突然松开摩托车的离合器,猛地加大油门,刹那便驶出百米。

“哼哼,想跟我玩阴招,抢我的摩托车,门都没有,去死吧。”陈凡一边加速前进一边痛下骂口。

追逐陈凡的男子穿的也是黑色衣装,此时与漆黑如幕的夜色混为一体,想要看清楚他距离陈凡有多远,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我就说嘛,我是经过了升华的,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陈凡了。区区一个骚门,我还应付不来吗?”陈凡得意洋洋地开着车子,回想起刚才的情况,差点欢叫起来。若不是开着车子,他真想跳支舞来庆祝一下。

没过多久,从陈凡的身后射出两道强烈刺目的灯光,宛若从天际穿越而来的两把长剑,要将这前方的一切阻碍斩碎。

“哼,妈的,有车了不起啊?明知道老子在前面开车,还故意把车灯开成远光。”陈凡很反感这种开车打远光灯的驾驶员。

“呼呼呼呼呼”他身后的那辆车子前进的速度很快,就像草原上捕猎的雄鹰从高空急速降落,又如非洲热带雨林中的猎豹捕杀猎物一样迅猛。即是两者之间相隔的距离还有几百米远,光是那种车子和空气摩擦产生的声音都让陈凡感到恐惧。

“这狗,这么玩命是着急去投胎吗?”陈凡集中注意力,尽量把车子开靠边。把车道让给他身后那个玩命司机。

“小子,总算逮住你了。”那个男子追上陈凡后,冷笑两声,一脚踩死油门,使劲扭转车子的方向盘,让自己的轿车和陈凡的摩托车相撞。因为天太黑的缘故,男子看不清外侧的路况,而他本人也并非想把陈凡置于死地。

“碰”轿车的侧盖和陈凡的摩托车剧烈相撞,由于速度和惯性的关系,轿车的侧盖被摩托车的龙头撞出了一个大坑,摩托车也被轿车撞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摩托车的前半部分所有的零件全被损毁分离,后半部分连着陈凡和运送箱一起从马路的侧栏飞了出去。

这是一个非常短暂的过程,发生的时间不到一分钟。

“啊”陈凡大口咳血,一路下坠,掉下了黑不见底的山崖。

“小子······”男子慌忙打开车门冲出来,透过还在亮着的车灯,他傻在了原地。

马路的护栏被撞断变形了,陈凡和摩托车不见了,唯独在一根弯曲的护栏上,留着一滩鲜红的血迹。

“你这个废物!”黑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男子的身前,狠狠的一个大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怒火冲天道。

“对不起小姐。”他吓得四肢发软,惶恐不安,低着头,等候着他主人的痛骂和责罚。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今天差点撞死他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他怒火攻心,一步腾空而上,一个转脚,直接将男子从原地踢飞到马路的中间去。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废物,开着车子滚回去。”她恼怒不堪,沉着脸,指着车子,声色俱厉地对那个男子说道。

“是,是小姐。”男子惶惶恐恐,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启动车子,开着走了。

黑衣女子走到陈凡掉下去的那个撞开的护栏缺口,打开手电筒,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峡谷,黯然神伤。

“小快递,对不起,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当初就不该怀疑你。”她关掉手电筒,坐在地上,任凭狂躁的夜风吹打,毫无抗拒之意。陈凡的意外,让她深深地感到愧疚。

“小快递,你知道吗?当你问我我们下次还会不会见面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对你产生了一种朦胧的感觉,可惜,世事无常,没想到这么快,你就不在了。”她伤心地望着漫无边际的黑暗,痴痴傻傻地说这话,一滴看不见的泪珠悄无声息地从她的眼角滑落,但很快就被风吹得粉碎。

“不过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好好的安葬你的。”过了许久,四野一片寂静,道路上也没有了车辆的踪迹,她站起来,准备去找人来寻找陈凡的尸体。

“安葬你大爷。”

“嗯?”她刚买开的脚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她仿佛听到了陈凡的声音。

“小快递,你还活着嘛?”她不确定地向山谷下大喊了一声。

“你小点声啊,想用你的狮吼功再谋杀我一次啊。”距离她脚下三十多米的地方,一个动作缓慢,有气无力,浑身是血的人影说了一句话。

她喜出望外,赶紧打开手电筒向下看去,果然,在一块吐出来的石头上,他看到了遍体鳞伤的车翻奄奄一息的坐在那里,傻傻地望着她。

“小快递,你别乱动,我来救你。”她看到陈凡没死,喜极而狂,沿着山崖爬下去,顺利的来到了陈凡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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