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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盛夏季节,赵爷爷的花园里面开满了花朵,尽态极妍。一簇簇绣球花团在一起,有天空的蓝,有鹅毛的白,有粉又有绿。我喜欢站在棵棵绣球树之间,享受清晨的静谧。玫瑰,茉莉,洋桔梗,我感觉每天的早晨这些花朵都会对我优雅地微笑。每当我帮赵爷爷给她们浇水的时候,她们都会轻轻的摇曳身姿,像是用指尖提起裙摆向我行礼。

在少女时代,我所看到的事物和人似乎都是美好善良的,不曾想过在外表的隐藏之下,一些真相会让发现的人遍体鳞伤。

预热周开始的第一天,我在去赵爷爷花园的路上,比以前多买了一份早餐。

街道石头路面上的露水已经散去,却延续着少许的清凉。

在出门前,我比平时多照了几次镜子。白色的衬衫挽起了袖口,下摆掖放在牛仔短裤里面,一双白色的平底板鞋,我觉得这会是让人喜欢的打扮。

一路拎着早餐,我不时的低下头去检查包子有没有被挤坏,豆浆有没有洒出来。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可笑。

我在花园的小栅栏外面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透过缠满绿枝茂叶的栏杆向里面看去。我不知道我在寻找什么,不对,可能我其实知道我在寻找什么。

“我不知会遇见你

那年1987

夜空有好多闪烁星星

爱是纯白的愿意

我是我你也是你

我不知会遇见你

那年1987

感动会来的轻而易举

浪漫也还很便宜

情是情趣也只是趣”

白色的衬衫,修身牛仔裤,白色平底鞋。

一样风格和搭配的衣服。

花园外面的我,找到了花园里面的你。在那颗初遇的苹果树下面,我望着赵子磊的背影。

干净的声音,温柔的气息。他把李宇春的这首歌唱的满满故事感。

在我听来已经很好听的演唱,赵子磊却还是不断的重新一遍遍练习。每一个字,每一个音,反反复复。

“子磊,过来帮我搬一下东西。”赵爷爷从花园的另一端叫他。

在赵子磊转身的一瞬间,他的神情并不是我之前见过的阳光的模样。

我心好像突然被抽紧一样。

忧伤的眼神,低下的头,目光垂向地面,在他走向赵爷爷的时候,这些情绪却被他自己在瞬间默默的隐藏掉。

“我来啦,爷爷。”他的声音变得轻松,明亮,让我觉得刚才他的忧伤仿佛是我的错觉。

空气的温度渐渐的升高了,周围开始腾起热气。我走进花园,看到赵子磊坐在赵爷爷自己搭建的亭子下面,整理着耳机的线。

“赵爷爷呢?”

他抬起头,露出笑容。“小希,你来了。”他的声音依旧像棉花般温柔,却好像把我紧紧的围绕,企图让我深陷在这团柔软温暖的棉花之中。

“我来给赵爷爷送早餐,”我停顿了一下,“呃。。。我给你也带了一份。”

他接过去早餐,打开看了一下,“你吃早餐了么?”他问我。

“额。。。。。。出来的太急忘记吃了。”

他把吸管插进一杯豆浆,递向我说,“给你喝这杯吧。”

“你不喝果汁和带碳酸的饮料,我不知道豆浆你会不会喝,所以我。。。”我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来一瓶矿泉水,小心地递给他,“顺手拿了一瓶常温的矿泉水。”

我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的表情,等着他的回应。很担心他误会什么,不想让他认为我做的一切好像都“别有用心”。

赵子磊却好像定格了三秒钟。这一次,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瞳孔放大又缩小,眼神有半秒钟的黯淡伤感,又马上变得清澈明亮。他的眼睛好像湿润了一下下,有一点微微泛红。

“谢谢你,豆浆我也喜欢喝。”他接过我手中的矿泉水,把插好吸管的豆浆换到我的手中,“你喜欢喝豆浆么?”他问我。

“喜欢。”阳光下,空气似乎充满了豆浆的甜甜味道。

“走吧,我们一起去学校。”赵子磊把耳机整理好放进书包,拎起来背好。“爷爷,我和小希去上学了,您一会弄完了一定记得把桌子上小希送来的早餐吃了哦。”

“等等,我来送你们。”赵爷爷连手里面的花枝剪都没有来得及放下,快步走到花园门口。

看着手中拿着菜包子在吃的赵子磊,还有手中捧着豆浆在喝的我,赵爷爷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们一遍,满脸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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