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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变故

太阳西斜,一如既往的把余晖播撒在了村庄的每一个角落。村庄的样貌依旧与几年前没有什么区别,然而异样的气氛,在尾张国早已蔓延开来,这个村子,也不能幸免。在狩红叶六岁的这一年,整个村子陷入了惶惶不安中...

因为一个消息:附近已经有村落被抓走了许多的男人。

红叶吃力地提着一桶水,用肩膀推开了木门,大喊了一声:“母亲,我回来了。”把桶放在门边,坐下开始大口喘气的休息了起来。智子在“诶”的一声应答之后快速的走了过来,摸了摸红叶的头,把水提进了厨房。

“父亲还没有回来吗?”红叶站了起来。

“他今天去和其他叔叔们商量事情了。”智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红叶啊,最近附近有些乱,你不要随便乱走哦。”

“红叶这么机灵,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狩推开门说。

“回来啦,今天怎么样?”智子连忙出来接过狩的衣服。

“不太好,山的另一头已经乱了。”狩摇摇头,递给了智子一只兔子,没有多说什么。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狩倒了一杯酒在自酌,红叶在狩身边绕来绕去,想要尝一尝酒的味道,智子一边缝着衣服,一边笑盈盈的看着两父子在为那杯酒斗智斗勇。

村外的坡上,站着两个士兵装束的人,他们一脸惊喜的望着宁静祥和的村庄。

“快,去报告武田大人,又发现了许多青壮。”

深夜,狩突然被一阵喧闹吵醒,窗外似乎有很多星星点点的火光,还伴随着喝骂声。他意识到外面发生的大概不是什么好事,刚叫醒红叶和智子,门就被踹开了。

“这里还有一个!”踹开门的回头人大叫。

狩意识到可能是军队里抓壮丁的来了,连忙抓起手边的弓箭和匕首,把智子和红叶护在身后,顺便看了一眼身边还有什么防身的东西。门口那人喊完话,回过头来时,看见的是一个无限放大的水壶。“咣”的一声,他踉跄着退了好几步,再次大喊起来。

“这里又是一个刺头!”

士兵闻讯赶来,举着火把将屋子围了起来,嚷嚷着要把屋子给烧了。狩神色紧张的看着屋外越来越多举着火把的人,回头看了看脸色发白的智子和红叶,叹了口气。

“别放火!我出来。”说完,狩便空手走了出去。

“胆子很大啊,敢动你兵爷爷我。”刚才被水壶砸中的士兵走了出来,一脚踹向狩的膝盖后方,想迫使他跪下。狩没有被踢倒,反而突然抓住了那个士兵的手,反拗了过来,稍加了点力,那士兵就惨叫个不停。

“住手!”周围的士兵都在大叫,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哼。”包围圈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一个武士打扮的男人闪了进来,出手击向狩的手腕,狩被迫放开了那个士兵。他想要还击,却被那个武士同样的将手反拗了过来,然后武士一脚踢中了他腿上的麻筋,让他跪了下来。

“武田大人!还是武田大人厉害啊,这个莽汉,他刚刚殴打军人,一定要严…”士兵被救下后,在拍马屁的同时还想告上一状。被称为“武田大人”的武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就悻悻的闭上了嘴。

武田放开了狩,转身对着士兵们说:“谁跟你们说过,征兵就是踹开门把人抓出来的。”没有人回答。他失望的摇摇头,转身对着狩说:“你就是狩吧,听说你是方圆十里最好的猎人,身手还不错嘛。我想请你跟我回军营聊聊,怎么样?”他顿了顿,继续说:“你的妻子和孩子,还有村子里的其他朋友们,还是可以安静在这里生活的。”

狩抬头看了一眼武田,对方有没有诚意他不知道,威胁的意味倒是清清楚楚,他站起身,点了点头。

“很好,放心,回头我会给你们告别的时间的。”武田很满意,转身走了。

狩回头看了看一脸担忧的智子和红叶,小声说了句:“我很快回来。”就跟着武田离去了。

这大概是这个村子最亮的一个夜晚,却是许多人心里最黑暗的回忆,村中100来个成年男子被带走,只有狩被允许回来与家人进行告别。在帮同村男人给家人带完话后,狩回到了家,智子早已给他收拾好行囊,路上的干粮,但是有一样东西智子收拾不了。

她的眼泪。

狩把智子和红叶搂在怀里,不住地安慰着:“武田大人对我挺尊重的,他也说我会成为弓箭足轻(弓兵),不用在第一线厮杀,放心吧。”

智子不说话,只是用浸湿狩的衣襟来回答,红叶也不说话,他虽然知道父亲要出远门,但还不明白这几乎意味着生离死别。

再多的优待也是有时限的,同队的士兵来到狩的家催促起来,狩拿起了行囊,把弓交给了红叶,说:“拿着,以后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红叶懵懂的点点头,狩大笑着走出了门。

走了很远很远,狩再回头望的时候,还能看见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孩子静静站在山坡上,孩子的怀里,抱着一把大弓...他狠了狠心,不再回头,向着行军的队伍疾奔而去…

一定要活下去!狩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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