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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入职

在踏入大门后的一瞬间,眼前一阵眩晕感,定了定神之后,看见与外面截然不同的场景。一眼看下去,空间分成两层。楼下,无数的穿戴制服的人员,在一个个耸立的超大书架中不断走动着,楼上,黑压压的人群在书桌上奋笔疾书,纸张不断在飘动,但是从不会落地,只会按照莫名的规律整齐的投入到在一旁的黑灰的邮筒中。正在陈零还被这热火朝天但是带着几分诡异的工作场面震惊的时候,又有个黑影来到了陈零的后面拍了拍他的肩头,“我嚓!”不出所料的大叫,让黑影有几丝无奈,没让陈零继续说话,直接用话堵住了他的嘴“别多话,跟我来办理入职手续。”这样只能闭上嘴,乖乖的跟着黑影去一个不起眼的房间,跟着去的路上,陈零仔细观察着黑影,这个黑影不仅是全身是黑色的,而且整个灵体给人呈现的就是淡淡的虚无感,仿佛吹一口气就能把他吹的魂飞魄散,但是陈零是和他触碰过的,知道其实黑影的灵体很稳固而且厚实。这种奇怪的反差体现出黑影的不简单,但是粗略一想自己初来乍到的新人还认为一个引导自己的老人不简单,这不是在搞笑吗,人家混了那么久,让自己看出来还得了。

前面的黑影也没管陈零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径直的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墙,敲了三下,“赵吏,新的执笔人到了,我来带他办个入职手续。”房间里飘来低沉的声音“让他进来吧,你去忙别的事情。”黑影一愣,没想到自己也要离开,临走之前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陈零。陈零在黑影走了之后,走上去打开了房间的门,房间里并没有想象的阴暗,反而像是在阳光照耀下的草地,明亮,温暖而又清新。房间中央一个硕大的书桌吸引的陈零的目光,书桌上摆满了书籍和文件,一朵红如鲜血般又带着奇异香味的花朵插在古色古香的青花瓷的花瓶中,空气中的香气仿佛带着致命的诱惑力,陈零不由自主的走到花朵面前,手慢慢的伸向花朵,突然一声咳嗽打断了他的动作,陈零意识到自己这样冒失的做法,饶是脸皮厚如城墙,也是带着几次心虚说道“抱歉,一时间被这花朵的美丽迷失心智了,我太冒失了。”书堆中冒出一个带着嘻哈帽的白发老者,在陈零奇异的眼神中面不改色的把帽檐顺势向后一转,开口说“这也怪不得你,彼岸花对于你们这种新生的灵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其实你想要我也可以送你,但是现在的你还承受不了它给你的好处,所以你还是先等等吧。”陈零听见不由一喜,但是后来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又不好意思的说“谢谢老先生,您就是赵吏吗?”老人眉毛一挑“去掉老字,我还不老,还有我的确就是赵吏。你也可以叫我赵大哥。”陈零一听也不反驳“那请问我怎么办理这里的入职手续?”赵吏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叠皱皱巴巴的稿纸,扔到陈零面前,双手搭在桌上,很草率的说“签个名字,你就可以上岗了。”陈零听了一愣,用不信任的态度说“就这么简单?没有其他步骤吗?”赵吏也没追究陈零的态度,老神在在的说“别人当然不是这样,不过你可是陆判介绍过来的人,这点面子也是要给他的,所以省去十年的流程也不过分。”十年的流程,还不过分,陈零的脑门上几条黑线飘过,转念一下自己也算是开后门的人物了,想想天朝的经历,莫名对未来有了一丝希望。想到这里,陈零就默默的拿起笔签下的自己的名字,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稿纸突然燃烧起来,幽蓝的火焰吞噬着纸张的每一寸,陈零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看了一眼淡定的赵吏,也安下慌乱的心。就在火焰快要燃尽的那刻,“陈零”二字暗红中闪烁着几丝金黄,顺着烟雾的方向飘然而去,消失在墙面上。一股隐秘的力量突然注入陈零的灵体中,本来有些虚无的灵魂在这股力量的稳固下,开始变得凝实,昏昏沉沉的思维也有了几丝活跃,最关键的是这股力量在灵体内不断循环,吸纳空间中的幽冥元气,渐渐的出现了一个铭牌的轮廓,铭牌上简单的花纹流淌着丝丝道韵,陈零的灵魂也被吸纳了几缕进入铭牌中,灵魂的加入在铭牌上渐渐的勾勒出“执笔人”三个字。陈零慢慢感受着自己力量的增长的快感,没过多久,神职开始在他的体内稳定,他拥有了从未有过的力量。但是他并未沉迷于此,渐渐的睁开眼睛,看着似笑非笑的赵吏“这样就好了吗?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做吗?”赵吏看见他那么快的调整了心态,目光带着一丝赞许“当然不止这些了,现在你应该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力量了吧”陈零点点头,没说话,赵吏接着说下去“现在我要告诉你身为执笔人的职责和怎么使用这股力量。”陈零听到后,不由的伸长了脖子。“首先要明确我们唤信司在地府的作用,很多人可能觉得我们只是一个整理文件加送信的吧。”说到这里,赵吏轻蔑的一笑,“这都是些没见识和没脑子的人,只有身在唤信司的人才知道我们的任务有多复杂,多艰难。”看见陈零茫然的眼睛,赵吏轻轻一叹,“看来我们太久没有展示自己的力量了。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我们唤信司在地府是牵扯因果最重的地方,凡人生活各自都充满了联系,上到神明,下到蝼蚁都与他们有着丝丝缕缕的因果关系。但是凡人都有寿命,一旦到了结束的时刻,我们就要割裂他们在世间一切的瓜葛,这样才能将一切归为尘土。”陈零听到这不由产生了一丝疑惑“既然割裂了因果线,为什么会有误杀。”赵吏笑了一下,“这你就得问问他们往生司了,我们的职责就只有这两块,但是我提醒你和往生司的人接触要小心,他们往返于阴阳两界,包藏着很多秘密,水太深,而且一个个又是暴力狂,一言不合就动手。”陈零听到这样的描述,有点无语,脑中浮现出肌肉男和阴谋家的结合体,大脑有些当机。“对了,赵大哥,你还没说执笔人的职责啊。”赵吏缓缓的说道“执笔人虽然在我们唤信司处于第二级但是你们要接触的东西的确有些复杂,甚至随时会出现危险。因为平时的亡者信息主要由传信者和执笔人登记并传递,而传信者只是行走于两司的人,所以基本上普通人的因果线都是由你们来割裂,但是往往世间又没有绝对的事情,并不是所有的普通人因果都是普通的,如果你遇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因果线,必须立马回报给阅书吏,请他动手,否则你牵扯进去,必死无疑。”听到这里,陈零的表情也开始严肃了,沉吟了一会问“如果割裂失败是会怎么样,难道没有生机吗?”赵吏摇摇头说“如果你割裂失败,你会直接死在任务中间,即使侥幸逃出来,你不仅会承受因果的反噬,那个凡人的戾气会附着在古魂把你杀死。除非你能承受反噬的同时,灭除古魂,否则绝无生还的可能。”陈零有些不明白,“古魂能穿越阴阳千里来追杀执笔人?难道身旁的同事不能帮助我吗?”赵吏也不嫌麻烦,一点一点的耐心解释“古魂是诞生于因果线之中,他们会从你的笔中穿越过来,进入到你所在的任务空间,在没有完成任务的时候,你离不开那一个地方。”陈零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欲言又止,还是默默听着赵吏叙述着。“虽然说古魂也并不是不能够击杀,但是有这种先例的几乎都是混迹在执笔处上千年的刀笔吏,他们不仅对于因果线的研究到达一定的境界,自身的实力其实就已经到达吏的地步,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肯离开而已。普通的执笔人很少能逃过追杀,所以不要报任何侥幸心理!别人如此,你也没有例外。”说到这里赵吏的声音也越发沉重,“在你没有实力之前,还是认真对待每一次的断因果。”赵吏仿佛又回想起了什么往事,不再说话,向陈零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陈零收拾好东西,低着头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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