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尽的黑暗慢慢的退却出来,一丝光明出现在不知在寂静的黑夜里的陈零的眼前,陈零顺着那丝薄弱的微光,跑呀跑呀,终于意识渐渐回归到那具灵体之中,疲倦和酸痛仿佛浪潮般涌过来,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柔和的灯光没有刺痛他久居黑暗的脆弱的眼睛,醒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饥饿,身体内所有的细胞正在疯狂的咆哮着好饿,仿佛已经有无数个岁月没有进食一般,原始的本能欲望将身体上的酸疼全部压过,用着仅剩的一丝力气,扯着干涸的嗓子,却只是冒出一声低哑的“啊。。。”好在病床的身边有人照看着,听见陈零的动静,立马赶了过去,看见陈零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青花瓷小瓶,慢慢的将瓶内的液体倒入陈零张着老大的嘴中,一道清冽的灵泉顺着喉咙慢慢流入陈零的体内,感受这灵泉在体内滋润着干枯的身体,身上的疲倦和酸痛也少了几分。身旁的人看见陈零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有了几分血色,也放下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悄悄的离开病房,赶去通知在另一个房间的苏陌等人。
陈零也没在意他的离去,因为在检查自己体内状况的时候,一件事彻底将他的注意力全部牵扯进去了。虽然身体中密密麻麻的经脉因为之前和谢宝龙战斗时一直超负荷输出,各种堵塞和断流的情况都在陈零预料之中,识海的破损也没让陈零担心太久,毕竟自己还活着就有修复的机会,但是识海中央的神职铭牌却发生了不可名状的改变,铭牌上原来简单的花纹此刻变成了一副古朴的浮屠图案,而铭牌的背面则出现了一个像老虎又像牛,长有一双翅膀和刺猬的毛发的奇特巨兽,仔细端详了许久,陈零越看越觉着这个巨兽有点像山海经中传说的恶兽——穷奇。根据古籍上的描述,《山海经·西次四经》上言“状如牛,音如狗”;《山海经·海内北经》上言“状如虎,有翼”。但不管是哪种形象,它都是一种食人怪兽,而且有着固定的原则,大致引《神异经·西北荒经》上的说法,它“知人语言,逢忠信之人,啮而食之,食人自首始;逢奸邪则擒兽而伺之”。也就是说,好人遇到它会变成食物,而且先被咬掉脑袋,而坏人遇到它反而会得到它送来的野兽之类做食物。这样“是非分明”且付诸行动的怪兽的确少见。对于自己在冥府生存最大依仗——神职铭牌上的变化,陈零一时间思绪如麻,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就在陈零还在头疼自己的体内的变化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开门的瞬间,只见苏陌急匆匆的立马走到陈零身边,轻轻的将手靠在陈零的肩头,阻止陈零的起身,带着一丝愧疚的说道:“抱歉,这次是我的失误,中了别人的陷阱,害的你到这种危险的境地。还好你争气不仅逃出一命,完成任务,还因祸得福可以超额获得这次任务奖励。”听到苏陌的这些话,陈零瞬间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出了问题,应该超出苏陌预估自己能力的范畴,想到这里,陈零也只是静静的说了一句:“是烟竹的人吗?”苏陌也没想到陈零这样的反应,楞了一下,然后说:“是的,除了烟竹还有黑荼,他们会是我们科室现阶段最强有力的对手。但是这次的事我会给你找回公道的。”陈零只是摇了摇头,盯着苏陌的眼睛说:“陌哥,我知道现在科室情况不好,我也知道面对这种同一级别的对手,想要找回公道,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所以,我不想要公道,我只想要属于我的赔偿,哪怕他们给的时候不是用着自己的名义。”苏陌听到这番话,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但是转瞬又叹了口气,准备许久的话,在陈零的要求下,都没有了用处:“陈零,这件事是陌哥对不起你,现在的状况我们的确不适合和他们开战,不过放心,既然理在我们这一边,该属于你的赔偿一分也不会少,这次我也欠你一个人情。”
陈零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拒绝苏陌给出的承诺,有点好奇的问道:“陌哥,那谢宝龙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呀,总觉得遁入幻境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很多,实力呈几何变化。”苏陌听到陈零问起这件事,也是慢慢解释给他听:“谢宝龙的状况属于生前默默无闻,死后引动大势。”看见陈零疑惑的眼神,苏陌耐心的进一步说道:“在谢宝龙死之前,他只是个富士卡的普通组装员工,本身并没有多少气运护身,即使他现在属于年富力强的年纪,阳气和气运没有透支多少,也只是普通的乙级气运化身,但是他的死亡却是引动了人间部分大势。本来富士卡员工自杀的事例已经发生了多起,而谢宝龙的跳楼自杀彻底引爆了这个事件,在他死后这个社会事件会引发社会各个阶层的讨论和思考,虽然这样大幅度的报道只是一时的,但是这也足以将他的气运化身拔升至丁级的水平。而他的名字也会和这个事件紧紧捆绑在一起,每当别人谈论起这件事的时候,都会给他输送气运之力,就像信徒给神明输送信仰之力一样。”陈零听到这一番解释,想到最后谢宝龙的样子,也不由的点了点头。只是,苏陌也不清楚其实因为某种原因谢宝龙的实力已经超出他的预估了,而陈零也不知道自己天赋里藏着是什么样可怕的怪物。
在解释完这件事情后,苏陌又问了问陈零身体情况。就在最后苏陌准备离开的时候,苏陌刚打开门,停下脚步有点犹豫的说:“陈零,下次你的任务,我想安排你和我一起去地吏级的任务,你,可以吗?”陈零没有回答,只是和苏陌笑了笑,看着陈零灿烂的笑容,苏陌明白了,轻轻的带上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