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浩哪有心情和他扯淡:“哎呀,你还有心思看花,快说呀?”
姚刚看着龚浩着急的样子哈哈一笑:“好吧,我告诉你。我妹妹不在,去舅舅家了。”
”不在?“龚浩一怔,这个?龚浩顿时像泄气的皮球耷拉个脑袋。
姚刚看他的样子是好气又好笑,在他肩膀捅了一拳道:“好拉,看你的出息。实话告诉你,以我对妹妹的了解。她快原谅你了,就这两天吧,你还是要继续加油。”
这句话让龚浩像打鸡血一样,一下子精神焕发。猛地扑上去给了姚刚一个熊抱:“谢谢你啊大舅哥。”
姚刚一怔,他现在特别讨厌这个称呼。也不知道为什么,然后推开龚浩:“滚,现在叫大舅哥早了。记着,莉莉明天晚上回来,你看着办?”
龚浩笑逐颜开地挤挤眼,虽然没见到人但是能得到这么个消息也值得了。既然姚莉莉已经开始消气了,那龚浩就有信心成功的把她搞定。
龚浩出去的早,回来的也早。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开门就见程望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龚浩这会儿看什么都好,连带着今天的程望雪也漂亮了好多。他关上门,瞅了一眼程望雪。笑嘻嘻地问:“小望,看什么呢?”
程望雪手里抱着一包薯片,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喜洋洋!”
龚浩走过去在程望雪的薯片袋里拿了一个,往嘴里一扔。然后把花往前一递说:“小望,来,哥送你一束玫瑰花。”
程望雪顿时高兴的搓搓手,突然又想到什么。就撇撇嘴说:“你骗我,给你女朋友买的以为我不知道?别忽悠我,我现在变聪明了。”
程望雪说完又抱起她的薯片袋子看喜洋洋了,龚浩笑着再把花往她跟前推了推:“真的,送你了。莉莉不在,我明天再买新的。”
程望雪看龚浩不似骗人,就欢喜地接了花。
这时龚浩又看了看窗外,太阳越发的明媚了。要不是最近总是事赶事,自己应该带程望雪转转的。真是惭愧,想到此他拍拍程望雪的胳膊:“小望,今天太阳不错。我借个轮椅推你去门口转转,怎么样?”
程望雪一听可以出门,比刚才得到花还高兴。这几天她觉得自己都快憋疯了。再说自己来西安都一个礼拜了,还不知道西安大街上是人是鬼呢。只是她觉得寄人篱下,又老是麻烦龚浩。所以也不敢说想出去,现在高兴地把花往茶几上一丢,就嚷着:“好啊!好啊!我早想出去了,再不见光就发霉了。”不过随即又神色黯淡,她喃喃地问:“去哪找轮椅啊?要不就在院子里蹦一蹦吧。”
还挺懂事,龚浩站起来冲她一笑:“小意思,放心吧,等着。”不到半个小时龚浩在门口喊:“小望,快出来!”
程望雪伸了伸脖子,果然在门口有辆轮椅。还坐在上面一个劲扭屁股,程望雪急忙喊道:“我来了。”
可能是因为有灰尘吧,天空好像蒙了一层薄薄的纱。这样反而使得阳光不刺眼,照在身上很温暖。
在小区院子里转了两个圈,龚浩有点累。他就在一个树下停下,点了根烟。龚浩半眯着眼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程望雪望着他,太阳从他后面照过来。就跟艺术照做的效果一样,有些虚幻,但是很好看。程望雪又想起那天晚上他背着自己在路灯下走过的样子。和现在多像啊,只不过路灯换成了太阳。
龚浩好像有所感应一样,突然转过头来。程望雪一慌,急忙掩饰地问道:“对了,你从哪找的轮椅?”
龚浩扔掉烟头:“哦,这是隔壁原来有个老爷子用的,现在他不用了。”
程望雪又扭头看向远处跳皮筋的几个小孩,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又问:“那现在呢?他怎么不用了?”
龚浩咳嗽了一下:“没事,要不要去门口转转?”也就此转开了话题。
要去门口看看,程望雪就高兴的忘了刚才的问题。龚浩见她兴奋非常,也知道她是憋坏了。他想作为朋友,作为哥哥,作为室友,或者……龚浩想不管作为什么都不应该冷落人家。
想到这龚浩有些惭愧地说:“小望,等再过两天你脚好点。我带你爬城墙,看大雁塔,逛芙蓉园好不好?”
“好啊。”程望雪高兴的都快从轮椅上跳起来:“那一言为定,到时候让我姐也一起。”
龚浩只是笑了笑说:“好的,一起去。”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公园里陌生的秦腔。陌生给她带来的不是未知的恐惧,而是新鲜的兴奋。
程望雪手里拿着糖葫芦,对周围的东西指指点点。她现在看什么都好奇,见什么都新鲜。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他们又在说什么?一系列问题让龚浩慢慢地抓狂了,好多问题他真没法回答。现代社会物流发达,明明南方也有的东西她也问。特别是刚才两个女人在那等公交,正好龚浩推着程望雪从她们身边经过。程望雪听见她们说方言非要问她们说什么?龚浩突然觉得自己满头都是黑线,人家在谈女人的私事,他怎么讲给程望雪听。更倒霉的是在回到小区的时候,一个阿姨看见龚浩推的轮椅,就问是不是张爷爷的?
龚浩被问的突然,就随口说:“是。”
阿姨又说:“张爷爷是个好人,可惜过世了。”说着阿姨的惋惜溢于言表。
程望雪听见刚才的话先是吃惊地看着龚浩,然后就像屁股下坐了个仙人球。也不顾脚上的伤,直接跳起来:“什么?死人的遗物?“然后就再也不坐了。
龚浩无语了,他刚才真没多想。也不觉得已故的人用过有什么不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女人真是事多。
不过幸亏离家不远了,程望雪就在前面一边埋怨着龚浩一边蹦蹦跳跳的走着。这时大家就看见,前面一个瘸子蹦着,后面一个傻子推个空轮椅跟着。
一直到晚上程望雪还在生气,都没跟龚浩说几句话。好几次龚浩都想主动开口来着,可程望雪得横眉冷目让人实在望而生畏。
虽然程望雪的生气让人窝火,但还是有好事的。那就是龚浩终于不用睡沙发了。可是又看见程望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龚浩心中鄙夷至于吗?不就是个死人遗物嘛。咋咋呼呼的,一个年轻人哪来那么多迷信的忌讳?
龚浩始终觉得有必要和程望雪谈谈,这件事要是不解决,他都睡不好。这时候程望雪刚好洗漱出来,龚浩赶紧过去:“唉……”
而程望雪却像看杀父仇人一样:“闭嘴!”说完程望雪蹦回房间,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龚浩呆呆的看着已经关上的门,一阵恼火。摔什么摔?女人真难伺候。就坐了一中午,却生气一天了?好,你狠。有本事一直别说话,龚浩也转身要回房间。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程望雪的房里传出来。龚浩不知道发生什么,顾不上男女有别。直接开门进去,他就看见程望雪坐在地上,捂着脚哎哟哎哟的呻吟着。
龚浩以为程望雪就是摔倒了,看样子没事。心想正好给她个教训,叫她再随便甩脸子。龚浩走过也不扶她:“怎么,摔倒了?疼不疼啊?起不来吧?你求我,我扶你起来。”说实话这个表情很欠抽,只是龚浩自己没发现,他一定不会想到自己还有这么猥琐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