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白,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看这件事情的,我倒是希望听听来自你的见解。然而,当时你并不知道我得了这种怪病,在道路的分岔口,你朝我微微一笑,你对我说一会见,我默默点了点头。然后,你的美国妈妈就在一旁用英语呼唤你,总之,她在嘴里说了一大串,我是一句也没有听懂,真的,按理说我应该听懂一些单词的,但是,我就是什么也没有听懂,也就是那一次让我彻底迷惘在恩人的早晨的书房里,每天早晨,恩人都会在书房里练一会口语,完了就是播放钢琴曲。而我闻声而去,守护在沙发旁,在心里学着每一个音节来,随着岁月的流逝,我算是学的有模有样,我甚至觉得我就是地道的外国人。而你的母亲玛丽,一下就让我现出了原型,我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是感谢呢,还是埋怨。
你的母亲,恩人偶尔在我身旁谈起她,当然话题通常是因你而起,我这样说,就是希望你知道,我的恩人真的很喜欢你,恩人对我说你是一个可爱的姑娘。然后,就不由自主地谈起你的母亲,她有时候叫你母亲为玛丽,然而,也有时候她叫你母亲为玛丽莲。我不知道为何她会这样讲,兴许是她习惯了中国人三个字的名字。总之,对此,我不能对恩人作出抗议,尽管我知道她对你母亲的名字叫法并不准确。那么,现在,我就在此向你表示歉意吧,也麻烦你告诉你的母亲。希望她能接受我的歉意。
我想如果恩人还在世的话,她也会对此表示歉意,你知道的,她活着的时候,你见过她几次,她真的是一个好人,慈祥温和,她只是一脸笑容的出现在她去过的地方,轻言细语的,静静的倾听着这个世界。哎,要是她遇见了一个好丈夫,那该有多好,那将是最好的事情。算了,不说了,我不能总拿这事情来说。抱歉,我就是这样,想到恩人,就情绪激动,忍不住就将家丑外扬了。不说了,不说了,这个话题真的不能再说了,再说眼泪就要出来了。亲爱的小白,这个世上最好的姑娘,你接受我的歉意吧,就算是对故人的缅怀吧。
我们怀缅她,让她成为我们子孙后代的榜样。
我就站在公园门口,看着太阳落去,看着星星出来。然而,你却没有出现在望京公园门口,我突然觉得自己太大意了,我忘记了与你确认我们相约的地点,这是让我焦急的。当然,当我们第三次见面的时候,我才知道你一直在你家门口等我,
你说大坏蛋小黑你让我在家门口等了整整大半夜,而我只是尴尬的笑,然后我不停的向你解释。你说,好吧,我原谅你,就算你没有听见吧。我点头说下不为例。
现在,我应该对你坦白了,其实,在这之前,我早就应该对你坦白,以示我对你的坦诚。那天晚上,我也在公园等你到凌晨时分,那时,夜静的可怕,街上没有一个行人,也没有车辆。我望着昏暗的路灯,心想你一定是遇上了别的事情,所以才没有按时来约,然而,我不打算继续等下去,我独自一人走了三十分钟,在你们家小区的门口,望着你家那栋小别墅,只见门外亮着的路灯特别显眼,我想你应该是睡着了,我本想翻墙冲进去,我想当晚就见到你,和你聊聊最近的事情。但是,在深夜中,我想到了恩人,我认为她此刻正在家中为我担忧,我就往家赶。当然,我得感谢一路的路灯,它们,尽管没有家中客厅的电灯那样明亮,但是它们就是地球上的星星,让夜行者找到回家的路。
果然,恩人就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她一个人等着我,她对我说,黑子,你回来就好了。然后,她去房间放水,叮嘱我洗澡睡觉。我躺在床上,开始又想起了你。不得不说,如果我上一次得了怪病全是因为你,那么,这次你又是那一剂毒药,而我这个不长记性的糊涂蛋,又心甘情愿的将它一口闷了。我喝你了下的毒,就在那张床上,我忘记了恩人,也忘记你的母亲,我忘记所有,除了你。我看见你又一次在我家的天花板上朝我走了下来,只是这一次,和我上次不一样,上次的你是清纯的、是高傲的,而我是自卑的、是胆怯的。而这一次,你变成了妩媚的、性感的,而我却成了勇敢的、原罪的。
在我家的天花板上,你成为了我的姑娘,那个来自远方的美国姑娘,因为你今天说了我们一会儿见,我觉得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你是不是告诉我你爱上了我,是吧?我想是的,只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也爱上你了,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的生命应该和以往不一样。那么,我的姑娘,你快从天花板是走下来,彻彻底底的走下来,不要犹豫犹豫的,爱上我吧,爱上我这个缺爱的家伙。
快一点,就是现在。这着实就是我当晚的从内心发出的呼喊。只是,我对你的暗示又一次发挥我的想象。当然,在说这之前,我要向上帝说,我是一个罪人。可是,我现在还是要向你坦诚,我只对你坦诚,为此,我愿意接受上帝对我的惩罚,一切的一切,我都无怨无悔。
如果说你是一个美丽的好姑娘,那么,我想我就是那个好姑娘的男人,这个男人,他在恩人教堂里听过牧师的祷告词,也目睹了他们传教讲道,他明白,一个男人,应该心静如水。然而,当他离开教堂的时候,他就将这些听来的好话都忘记了。他在岁月的磨砺中,并未获得先贤的智慧,却变的世俗了,在男人和女人的事情上,他越来越变的世俗了。
就在那个闭上双眼可以看见繁星的夜晚,他在脑海里吻过了你,而你也吻过了他,整整一个小时。然后,他感觉宇宙的天体都从天空坠落下来,眼前一片黑暗,而自己的身体却在这个混沌的世界中飘了起来,飞的老高,只是偶尔伴随着一阵子轰鸣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