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过后,城北的大炮被黑了,说是鼻子碎了,嘴巴和猪嘴一样厚黑。
晚上,徐海风没有回来,燕姐在客厅里坐了整整一夜不合眼。一夜的提心吊胆让她憔悴了很多,布满红丝的黑眼圈在呼唤着徐海风快点回家。好几次,似乎是耳鸣,她听到了敲门声,当她急忙打开门时,门外却什么也没有。她知道海风的猛,真的有点后悔让他去继续冲杀。
燕姐后悔了,当她看到海风出现的时候,她真后悔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天天蒙蒙亮。燕姐的眼睛合上又闭上的不自主的打架着,只听见噗通一声,一个重物砸进了客厅的地面上。燕姐定睛一看,是徐海风平躺在地上,只是一摊血在地上蔓延。燕姐尖叫一声,跑过去看着昏迷不醒的徐海风开始嚎啕大哭。
哭声很悲裂,撕心裂肺,声音里除了爱,就是后悔了。
是她把徐海风送上了黑暗杀戮的道上,她自以为徐海风是无敌,但是无敌也是肉体之躯。生命只有一次,李天华走了,徐海风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要徐海风好好的,这是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哭的昏天黑地,哭的不可理喻,哭的仿佛身体已经掏空了,她不允许徐海风走了。
徐海风迷糊着拍了拍燕姐的后背,燕姐惊讶的喊道,海风,海风,你醒了!
徐海风低沉的说道,带我走,离开这里!
燕姐六神无主的说道,好,好,马上走!
燕姐吃力的扶起徐海风向门外走去,血浸染了燕姐的衣服,其实徐海风已经是血人了。燕姐带着徐海风去了二百公里外的县城,这里是她的家乡。在医院里,医生告诉燕姐,徐海风的背部是一道长达四十厘米的刀伤,生命垂危。燕姐把一张卡递给医生,说里面是一百万,必须让他活下来。
医生点点头离开了。
喧闹的走廊似乎是通往地狱的独木桥,很安静,很安静,安静的每个人都是做无声的肢体动作。无限的内疚和懊悔如巨浪般一次又一次的重重的拍击着燕姐的心脏,痛心的滋味就像身体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在滴血。头顶着白色的墙壁,眼泪就像开闸的洪水般汹涌不断,思想就像无边的沙漠一样浩瀚荒凉。
抢救,抢救,抢救。医生进去了一拨又出去了,再进去一拨又出去了。生命在和时间竞争,多一秒就是胜利。
36个小时以后,医生们停止了忙碌。
听着医生的述说,36个小时不吃不睡的燕姐笑了,然后闭上枯萎的眼睛倒下了。她太累了,太累了,徐海风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