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海了,跟着船队去打渔了。出发前,他没有问报酬,没有问行程。只是每到一个地方,听着喇叭才知道去了印度、去了菲律宾、去了新加坡、去了澳大利亚。。。。。这是一只大船队,三只船组成,最大的负责打渔,小的两只负责食物和汽油供给。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他总发现李琴的笑脸就挂在天上;每时每刻,他心里都在默念,李琴,你还好吗?
他不说话,干活很卖力,刚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是傻子;时间长了,才发现这家伙不傻,只是不爱说话。
有几次狂风鄹雨,大家都躲在宿舍躺着,只有徐海风一个人在甲板上任风吹,任雨打。在风和雨中,他会大吼大叫,大家都听不清楚,也许是内心的憋屈需要释放吧!这个家伙也是怪才,淋一夜的雨也不会感冒或生病,第二天依旧像壮牛一样劳动。
大概十个月后,大船绕了太平洋一圈后回到了起点。大家欢呼雀跃的上了陆地,都猴急猴急的、不约而同的去红灯区释放能量去了。看着船友们兴高采烈的样子,仿佛航海打渔是过程,红灯区才是终点。
徐海风离开了,坐上火车前往那个当初离开的城市。
徐海风明白了一个道理,越想忘记越难忘记,越要遗弃反而更加刻骨铭心。与其做不到,那就让她存在吧,要不然空空的心理也是一种痛苦,至少这种挂念能让自己觉得生命还有根,活着还有意义。
回到家,一层薄薄的尘埃遍布在各个角落,估计很久没有来人了。
徐海风转身去了公司,推开李总的门,看见燕姐坐在李总的办公桌后的靠椅上正在发呆。燕姐听着门响,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徐海风,先是一愣,紧跟着就几个箭步跃了过来,嘶声裂肺的喊道,去哪了?去哪了?你去哪了?
燕姐边责备,边用双拳在徐海风的胸前使劲的捶着。气氛诡异,燕姐伤心过度。良久,燕姐停止了责备和捶打,一下子拥进了徐海风的怀里,大声的哭泣着说道,李总走了,你也不回来,要我怎么办?你们都是坏人。
李总走了,去哪了?疑团在徐海风的心里盘旋着。
徐海风问道,李总去哪了?
燕姐抽搐的说道,胃癌晚期,走了,永远的走了。
说完,燕姐的哭声更大了,徐海风的心里也凉到了底,眼睛开始湿润了。李总的身影一次次的在眼前晃悠,怎么就走了呢?上天怎么可以这样?
但是无论怎么样的哀求与呼唤,李总也回不来,就像奶奶走了一样。此刻,徐海风才认识到世界是最重要的就是生命,因为只有一次。什么都可以重来,唯有生命连一次重来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