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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助纣恶终

招手让央杜坐近一些,亨意有所指的说道:“我王千百年来就连睡觉也为国而忧。忽觉小女未足百岁就要远嫁,又压抑了千百年……”

“我们陛下理解,我们也理解。”轻抚着包罩了树叶的琥珀餐盘,扬启露出即悲且痛的神色博取同情。他说:“婚事本要再过几十年,在岭泽二国所有的祝福声中举办。无奈泽国忽遭变故,老泽王苍促而去,兽族又不肯善罢干休,几个月前还袭击了涌迎隘口。”

“有这事?”毕竟是见识过最长岁月的生灵,短短一句话便让亨想到了兽族袭击涌迎隘口的意义。他一改方才淡泊悠闲的神色,皱着眉头说:“无论两国婚事是否能成,泽国安危都会是岭国的安危。婨王虽也是生灵,有自己的怒喜,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从不含糊。这点你尽可放心。”

若是再拖下去,弄到兽族为乱泽地,婨王都过不了自己那关。看来这份挑起多年压抑的怒火是得尽快结束了。

亨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开始回味婨王上一次的巡边时间。惊觉婨王已然有两个月未亲自去巡边时,他倏地站了起来:“你现在就起程前往王宫。”

“是。我已经做好了也被婨王关进困牢的准备。”扬启苦笑着起身,对着亨行了一个告别礼。

“你与其他的泽地官员不同。婨王再生气,也不可能做出关押泽王使者的事。现在的你代表的可是泽王。”吩咐侍从去取自己的马来,亨郑重的说道:“若婨王把你也关起了困牢,我会赶去王宫为你求情。”

看来岭雯灵虽然坦护女王,在某些方面还是与泽雯灵一样,只服从于合理合规则的指令嘛。至少最长寿的雯灵不会动摇。也就是说,哪怕婨王将我扣押在岭地,也有绝对自由的空间让我接触到岭国雯灵,了解婚事到底有什么变故?

扬启连连对亨道谢。跟在匆匆到来的引路官和随行者身后,奔出了东首镇。谨遵亲王亨的叮嘱,他们除了必要的休息不再做任何停留,就连路过七个城镇也只在镇外进行物资的补充。如此速度引来了引路官的不解,每次他用疑虑的眼神偷瞄扬启时,后者也无奈的嘀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赶。听亨的意思,似乎不以最快速度赶到,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此时的扬启全身心都在为弗蚀争取婚事上,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其他。事实上,他已经从亨的话语中查觉到了兽族多半有所行动。可现在,即便他知道了兽族有所行动又能怎么样呢?

入了岭国,连发函回泽地都需要借助岭地的信鸽。身处异域的自己除了发函提醒,还能做些什么?就在这里的是否能获得自由活动的权利,也要看婨王的意思。即然领了岭国婚事这项任务,就该全身心投入其中,泽地的事就由身处泽地的生灵去考虑吧。再不济,同为雯灵的婨王也没公开宣称与泽地断绝往来,说明婨王依然将泽国视为兄弟国家。为兄弟国家出力,雯灵义不容辞。

其实不止是扬启无法肯定兽族的动向,就连近两个月都没有亲自巡边的婨王也无法肯定。这件秘密进行,耗时多月的事,只有貂兽自己才知道进展——进半年来,兽类遵照貂王的命令,以极小规模的队伍分次踏出貂境。他们行装极简,并且一改往日高调的作风,以在隐匿的方式秘密通过与岭国接壤的中立区域,向着泽国挺进。按照貂王的计划,他们会在临近泽地的区域藏匿,以待貂王到来。至于接下来做什么,貂王也有了全盘的计划。他决定,当临近泽国的兽族数量超过3万时,他便会挥刀挺进泽国。

这个计划非兽族思维可以想到,乃是出自受俘于貂国的人类。从刺杀泽王霜雪的计划完美实现之后,貂王便一反常态,开始礼遇起几个人类俘虏来。

“你们的主意还不错。我已经开始考虑放你们回国与家人团圆了。”扯着獠牙直笑的貂王对着眼前跪着直抖的人类说:“不过,要等我属于自己的地盘收回来才行。即给了杀泽王的主意,再告诉我怎么将泽国收回吧。”

获胜者即可接收失败者的领地。虽说刺杀霜雪的几个兽族已死,但是死去兽族的财富都由王者收回。泽王死于兽族的力量之下,他的一切按兽族惯例都归属于我,指望泽国自己主动来献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也不是兽族的风格。以力量为生的种族,就该用力量取回自己的东西。哪怕对方是雯灵,对兽族足以一对二。

貂王如此思量,并让身边兽兵用力量“帮助”人类俘虏尽快想到办法。结果,他得到了以小规模的队伍避过岭地巡防,于泽地就近集结的方法。这个方法,貂王很满意,对于想出办法的人类俘虏,貂王更加满意。

“你们就不用回去了。我赏你们做个挂名的兽长,就待在我身边出谋划筹吧。”貂王用听似商量,实则强制的办法彻底将人类俘虏囚监在了身边。他对着叩头流涕的他们得意的说:“想跟亲人团圆一点也不难。我这就赐几个兽妻给你们。等她们生下孩子,你们不就亲眷都在身边了?”

“助恶者只会得到邪恶的结局。无论我们是否存在,无论世界是否在我们的守护之下。”

被怪叫着的女兽拉入营帐时,所有的人都吓得浑身颤抖,却有一个人想到了《道义》上的这句话。他一头撞向了貂王那柄比半人还高的大刀,以中止生命的方式,阻止了自己的结局继续恶化下去。

他的牺牲只能拯救自己。对于那些依然活在貂王控制中的人来说,结局的邪恶在继续加深。因为,正是他们的谋划让第一批兽军以损失两成的代价,顺利避过了岭国的巡查。

“去十少二”的代价在貂王烬奋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有了成功的初试后,他加大了兽兵出发的频率。扬启踏入岭国地界时,已有一万五千众的兽族在泽地西南面的中立区域集合。他们掘地而藏,先占用了那片区域的隐族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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