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颜茴带着平儿和果儿来到了天下武林大会的会场,在已经安排好的位置上就坐。出席的武林人士甚多,全场嘘嘘嚷嚷,好生热闹。
平儿传音入密:“小公子您看,最上首坐在城主大人身边的就是现任武林盟主林忠天。”
颜茴皱了皱眉:“你有查到什么吗?”
平儿说:“没什么异常,不过这林忠天身份不简单,他是大魏国皇太妃的兄长,轩王爷的亲舅舅,也就是太国舅爷。他家里妾室颇多,年过四十才娶的妻子,娶妻之后过两年才得了林萧萧这个老来嫡女,其他都是庶子。不过有一点,林忠天的妾室尚且身份不低,娘家有在朝为官的,有在野从商的,更有行走江湖的,但是偏偏那个妻子,却只是烟花女子。”
颜茴吃惊:“妓……子?”
平儿点头:“是,林忠天抬举她,由部下暗中收为义女,再由大魏先皇后下旨封其为县主昭告天下,才迎娶进门,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中乾坤。”
颜茴:“你看这武林盟主……像是个情种吗?”
平儿摇头:“不知。”
颜茴:“有查出林夫人的来历吗?”
平儿:“大魏国一个小地方的青楼里,花魁和小倌之后。”
颜茴:“看来,真的只是凑巧。”
平儿:“要不要请沅哥哥再查?”
颜茴:“嗯,不过要小心,不要漏什么痕迹。”
平儿:“是。”
大会开始,武林盟主自然就是开场白,欢迎各路英雄好汉赏脸啥啥啥,之后由下面的人解说比武的规则。每个门派最多可派出两名子弟参加比武,先按层次划分,同一层次的再进行抓阄决定两两对决的顺序。
当然,规则是老早就告诉各门各派的了,而每个门派上台比武的人选是老早就选好的并报予城主府,武林大会一旦开始,就不再允许更换人选。
鹿鸣阁并没有报名,颜茴就仨人,如果出俩人,为了保持视觉看起来比较对称,估计就推俩胖墩上了,那俩人肯定打死不愿意,她这种半路出家性子跳脱的都遵着师命呢,更不用说那生于斯长于斯的俩人,再说,她也要看大美人脸色行事哇。
不得不说大美人对她又或者说对鹿鸣阁还是不错的,居高临下的座位,底下比武台的打斗真是一目了然。颜茴就权当看各门各派的武功路数了。
一开始打得还真不咋地,颜茴和平儿果儿都看到快要睡着了,偶尔就被群雄汹涌的叫好声惊醒。颜茴发现武林盟主和大美人就开场的时候出现了一下,转眼就不见了。
真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才想着呢,武林盟主老伯伯就过来找她喝茶了。
比武已经开始,她在的位置又是名门正派聚集的位置,比楼下的要宽敞亮丽些,但是武林盟主和龙城城主一起出现,引起的骚动也不小。武林盟主后面跟着的自然是他的掌上明珠,林萧萧林大小姐。
颜茴赶紧起身:“颜茴见过林大侠、城主大人。”平儿和果儿自然跟着行礼。
林忠天笑着虚扶了一下颜茴:“鹿鸣阁的英雄能到场,实乃武林大幸。”
颜茴:“不敢当。”
全部人落座以后,林忠天笑:“老夫却发现鹿鸣阁并没有派人上场比武,这是为何?”
颜茴恭敬地回道:“鹿鸣阁无意于武林盟主之位,只求武林安定,况且小子武功实在平平,不敢献丑。”
林忠天摆摆手:“颜小公子过谦了,鹿鸣阁中人,自然不同凡响;举办武林大会,目的确实是在于大浪淘沙选出武林盟主,但是此番上台之人,却未必全是为了武林盟主这个名头。”
颜茴点头:“小子受教,如林大侠此等胸襟,自是不会在意头衔一说的。”
林忠天笑:“鹿鸣阁不上台,老夫觉得甚为可惜。老夫认为,颜小公子与泽宇均非池中之物,你们二者之间的较量,定能使老夫大开眼界。”
颜茴有点慌张地摇头:“小子万万不敢,林大侠莫要折煞小子了,小子在初见城主大人的时候,曾为城主大人风姿震慑不已,真要较量起来怕是小子三招之内定会出丑于天下群雄面前,如此,小子回到鹿鸣阁必遭师傅责罚。”顿了下只有苦笑:“犹记彼时林大小姐也在场,如今回想起来,小子当时的窘迫也并非一无是处,起码有幸逗得林大小姐一笑。”
林萧萧想了想那天的情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爹爹您不知道,那天他确实像个呆头鹅似的……”
林忠天象征性责备地看了女儿一眼:“胡闹。”之后跟颜茴说:“小女无状,颜小公子莫怪。”
颜茴摇头又摆手:“无妨,无妨。”
林忠天:“既然颜小公子心意已决,老夫也不再勉强。敢问颜小公子的师傅可是芷芙仙子?”
颜茴点头:“正是。”
林忠天笑:“老夫与芷芙仙子,曾有几面之缘。老夫与颜小公子另一师门中人,亦有多面之缘。”
颜茴瞪大眼睛:“哦?”
林忠天继续笑问:“可是有一位,唤‘明珠’的?”
颜茴赶紧点头:“正正乃小子师叔祖之名讳。”
林忠天笑:“她如今可安好?”
颜茴说:“小子自幼跟随师傅学艺,在阁中只看到师傅,师伯祖与师祖已是少见,师叔祖更是从未见过。自小子有记忆起,便未曾见过师叔祖出现在鹿鸣阁。”
林忠天一顿,笑容渐浅:“哦?”
颜茴笑:“不过阁中有师叔祖等老人家的挂像,逢初一十五小子等人定要叩首行礼的。”
林忠天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颜茴觉得林忠天周围的气氛在变,刚刚他还一副邻家老伯伯的和蔼亲切,眼下就才是久居上位的武林盟主。而且,林忠天在场,大美人都一声不吭了。颜茴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反正她没说谎,鹿鸣阁冷清得很,那是鸡犬之声‘不’相闻的境界,而且师叔祖老是跟她在鹿鸣阁擦肩而过。
不多时,林忠天起身告辞,颜茴赶紧起身寒暄一番之后恭恭敬敬把他和大美人一干人等送走。
颜茴仨人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转头继续看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