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对向日葵举起了枪,特鲁怒吼着从空中跃下,一刺刀把最近的敌人劈成两半,然后顶着弹雨,对着剩余的士兵狂扫乱射。敌人子弹穿透了特鲁单薄的身躯,特鲁的子弹打碎了敌人的脑袋。最后只有特鲁满身是血的站在那,宛如地狱里逃出来的修罗。向日葵缩在她的身后,死神放过了她。
泰勒看着俩人的战斗方式完全呆了。
“特鲁!”向日葵惊愕的看着特鲁,哭喊了一声。
一个似乎是敌人的指挥官的人站了出来,牙齿打颤的举枪看着俩人“你们到底是什么怪物!到底是什么怪物!”
向日葵从地上直接弹起,扑过去想要一口咬碎对方的喉咙。“要你管!SB!”她骂道。那个指挥官对着向日葵腹部又开了一枪,她被击倒在地,对方正打算补枪的时候,忽然好像想通了什么事一般,自言自语“原来是这样!!??难道……难怪……”
向日葵虽然捂着腹部倒在地上,但依旧挣扎着给了对方一拳。
随着向日葵一拳同时“砰”的一声,对方应声倒地,一颗子弹准确命中他的额头,泰勒一脸血泪的开了她忍痛的最后一枪。
向日葵仰面躺在远处,任由鲜血离开自己的身体。她仿佛与荒漠融为了一体,化为自然的一部分,看着这场战争。她身上充斥着痛苦,偏偏神智却清醒着。
飞机赶到了,战斗也结束了。向日葵也能从一片平静的四周感觉到这个世界死去了。也许敌人还是胜利了,因为本着鱼死网破信念的敌人,同归于尽就是胜利。向日葵看向特鲁的方向:特鲁还没有完的全失去意识,但是她浑身像马蜂窝一样,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实啊。特鲁就像是一个巨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给向日葵换来一线生机。接着向日葵转头看向泰勒:泰勒是所有人中状态最好的,她除了左肩中了枪,不知什么时候腹部也中了两发,痛苦的瘫坐在那。若不是同伴们的殊死拼搏,她又怎能平安脱险。
最后向日葵终于想起了那些二等兵,她拥着特鲁,用最后的力气看过去。那边几乎没有什么人还活着了,一片的尸体。也许……敌人还是胜利了……已经没人能认清守备队都有谁了。向日葵看到有一张熟悉的脸躺在那,只不过那张脸只剩下了一半,那是贝克,这个充满元气的小伙子,头被劈成了两半。潘的尸体还算完整,身中数枪,死亡的地点离向日葵最近,远离了他们的阵地,感觉似乎是想来她们这里增援,而在半途被杀的。惨烈的战斗,双方都没有什么生还者了。一方是自知必死,另一方是为了能活下去的同伴,而豁出性命。大无畏的战士,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如果没有战争,这两方士兵,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
向日葵终于醒来了,浑身都疼痛让她没法动弹。她能感觉到疼痛在她的身体里折磨她,她仿佛变成了一块面团,被疼痛擀成了饺子皮。她挣扎着想做起来,想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手臂。她努力的睁开眼睛,试图看清她四周有没有人。“有人吗?”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可是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她没办法自幼活动,因为她的四肢被固定了。虽然这里看起来像是医院,但是把病人绑成粽子可不是好医院该做的。向日葵倒是可以稍微转转,但是每转一下就要忍受剧烈的疼痛。虽然向日葵想嗷一嗓子喊出来,“有人吗?”然而她不能,她的喉咙干涸,像是一条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张开嘴就是她的极限,发出的微小的哀嚎,连她本人都听不清。
白茫茫的病房模糊的出现在向日葵眼前。她想尝试着抬起手臂,可以连嘴都张不开的她,理所当然的,计划失败了。
身体好像不是她的。
伤口造成的痉挛让向日葵全身肌肉绷紧,同时伴随剧烈的疼痛,每呼吸一口气都要面临胸部腹部剧烈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向日葵怀疑自己是不是瘫痪了。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她能保持着面朝天的动作,纵使她啥也不做,每时每刻也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周围有什么人她也没工夫在意了,向日葵只能把精力用来和疼痛搏斗。
她默默地在心中流泪,开始担心起别人:泰勒怎么了样?——不对特鲁才是重点,她全身都成筛子了,欸~还有那个中校,估计会笑话我们吧,第一次战役就这么狼狈,还有潘——贝克?你们俩可以我重点培养的日后心腹啊……反正级别高的我也hold不住。
向日葵在心中呐喊:来人啊~~~对了!士兵活了几个?10个?五个?起码得有两个吧——
她满脑子开始胡思乱想——卡尔医生?还是他负责治疗吧。她发誓现在谁来看她她绝对会亲对方一口,就算对方是那个讨厌的博比也没关系。
向日葵能感受到自己手脚被什么固定住了,真是多此一举,就算没那些东西她也动不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脱裤子放屁废二遍事。
向日葵努力的歪歪脖子,想看看旁边有没有人。右边是洁白的墙壁,模糊的拧成一团,上面没有任何装饰。
左边是特鲁,她像一具尸体似的躺在那,比向日葵好不到哪去。特鲁看起来仍然未醒。
“特鲁……”向日葵试探性的,把力量集中在胸腔,似乎是爆发性的,试探着喊出特鲁的名字。不过根本没用,她发不出任何声音,特鲁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露出发烧似的痛苦的表情。
再过去好像还有张床,但是被特鲁遮住了。向日葵看不到那是谁,不过,她能猜的出。一定是泰勒,错不了。
向日葵尝试着眨眨眼睛,想让视线变得清楚一些,她不由得想起之前的事情——那时候她也是第一个醒的呢~估计这次救她们的医生还是卡尔吧——哈~向日葵猜特鲁会是最后才醒的。
“医生,这些人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你说他们这样了都没死?”有人打开了门,一个军官和一位穿白大褂的走了进来,他们看到了向日葵,那个军官显得很吃惊“噢,上帝,真的没死,居然还恢复了神智,幸好我提前命令使用了拘束衣,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Hi……”向日葵觉得自己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可惜事实上,向日葵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动作和表情。她想被送到卡尔那里抢救一下。而对方,那个军官和军医,只觉得向日葵的眼神看着他。向日葵的视线是模糊的,她看不清两人的容貌。
她躺倒在床上,希望能过来一两个,自己还有话要问呢。
那位医生很镇定的看着那位军官“如你所见,上校阁下,这”他指了指向日葵,又指了指她旁边的特鲁,“和这,伤势非常严重,换成普通人早就应该当场死亡了,和他们居然还活着,我也十分惊讶,但是您自己也亲眼看到了。”说着神情冷峻的白大褂走到了特鲁床边,掀开被子“尤其是这一位,伤势之重让我觉得他随时都应该去见上帝了,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活着,保持着生命迹象。”特鲁全身都是绷带,还不时有血渗透出来
说道这,向日葵也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两个模糊的身影。她有话要说,有问题要问。
“她全身上下收到了近百的枪伤,所幸距离过近,都是贯穿伤,但是躯干位置的贯穿伤位置都很致命,我无法解释为什么她还活着”那个医生把特鲁盖住,走过来掀开了向日葵的被子。向日葵茫然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住手……混蛋……”她蚊子似的嘀咕着。
然而她所谓的眼神反抗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医生根本无视了她,“这个的伤势要少很多,大部分也都是贯穿伤,然而一般人早已经死去,就单单是那么多疼痛也足以让人毙命,可他现在就已经醒来了”说完又盖了回去。
那军官皱着眉头看着向日葵,“医生你能不能给她打针什么东西,这眼神真让人不舒服。”
向日葵虽然气若游丝,但是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掉入了冰窟——她想起来了,她早已并非人类。
“好吧……”医生转身从门外什么地方拿出一支注射器“照理来说她不可能这时候醒来,也许他刚醒来,所以精神错乱中,我来给她一记镇定剂吧。”
说着医生就把注射液推进了向日葵的静脉。药效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肌肉群,只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能作用的暂时只有听觉和视觉,向日葵能感觉到,失去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又走道了特鲁左边的床。
这些人特么都是谁啊?被俘虏了???向日葵心想。
模模糊糊中她听到医生继续说,“这一位的反应是最像人的,她承受了三发枪伤,一发命中左肩,弹片在肩膀散开,很严重,另外在腹部受了两发枪伤,肝脏略微受损,失血也很严重,送来的时候几乎就不行了”向日葵也听到了他掀开被子的声音。
看起来泰勒身体强度果然最弱啊——一开始的时候就该注意到的,毕竟胆子那么小。向日葵觉得人的肉体强度从某种意义上决定了那个人的勇敢程度,毕竟拳头要比笔尖更有杀伤力。但是现在,向日葵更关心特鲁和她谁比较强壮,因为这关系到日后的服从与被服从。
“嗯?这是?”医生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有什么问题吗?”军官样的人等不及追问。向日葵立刻把精力全集中在耳朵上。
“很遗憾”医生似乎在泰勒身上做着什么,“她好像停止了呼吸……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