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复式loft格局的别墅楼。豪华的吊灯，大厅摆着真皮沙发。玄关是客人脱鞋的地方。木制的地板上铺着毛绒绒的地毯。古韵风姿的青花瓷瓶。八仙桌，假山石，木风车，流水喷泉。室内的灯光晃得人眼花。
转而来到一个卧室，却是光线昏暗。”客厅的灯光太过刺眼，人待久了会烦躁不安。这里又太昏暗了。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是王奶奶的房间吧。“王沥刚点头，”好眼力。“
一个珠光宝气的老奶奶正坐在摇摇椅上，看电视，电视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她的脸色很像是《加了比海盗3》中的郑一嫂。虽然穿戴华贵，却眼窝深陷。眼袋紫红。又看到她对着什么都没播的电视机，整个屋内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叶天行走过去，看了一眼DVD机，“老奶奶，机器没有打开。”轻按电源。电视上终于出现了画面。
一曲《天鹅湖》响了起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在画面中翩翩起舞。画面中的女孩正是许文雅。
“哈。哈。哈。哈。。。。。”声音越来越大，老奶奶突然发了狂的笑起来。
刚刚婉转动听的轻音乐，与现在老奶奶的笑声形成对比。这太突然了。叶天行心道：“幸亏没喝太多水，不然还得尿裤子。”
终于，老奶奶好像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刚歇一会儿，又笑起来。这时候，叶天行只觉头皮发麻，天旋地转。王沥刚和随从早已退了出去。只剩下天行对着兀自狂笑的老奶奶。
叶天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奶奶，奶奶。。。我知道您心中有苦，有什么您就说出来，别这么折磨自己了，好吗？”
言词情真意切，声音哽咽。
”你叫我奶奶？你叫我奶奶？“天行叫了两遍奶奶。老人也问了两遍。
老人终于停下了笑声，眼中满是泪痕。不知是笑出了眼泪，还是悲从中来。
“你是凯凯的同学吧？你知道电视机上的女孩是谁吗？她是我未来的孙媳妇，叫许文雅。我孙子最喜欢的同学，你见过吗？认识吗？奶奶也喜欢，每天呀，都要看好几遍。现在，我孙媳妇死了，我大孙子也被人抓走了。”
说到这里，老太太做了一个抓的手势。手上看上去还挺有劲儿。
“我只能在这里，睹物思人了。”说完“啪”一个耳光扇了过去。直打得叶天行眼冒金星。
“奶奶手上可真有劲儿，我这腮帮子快让您扇肿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情绪平复了很多。“你是叫叶天行？！好样的。”
老人摇晃着脑袋，很有气势的竖了竖大拇指。“好小子，奶奶佩服你。在叶家村，教训了大妮儿那个不孝女。又替我教训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子。我恨啊，我怎么就没有你这么个孙子。如果王凯能有你一半儿，我也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我那个儿子，早晚都要自食恶果。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啊。”
起身从一个小木架上拿了一包东西。“这是那天我给我孙子做的，糖炒栗子。他已经吃不到了，给你吃吧。”
“奶奶，你怎么知道大妮儿，怎么知道叶家村？”
老太太笑得眯起了双眼。“孩子，我也姓叶，我叫叶桂花儿。听娘家人说起这件事啊，我听了，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老太太变得可爱起来。“叶天行，你本来不姓叶吧，有情有义，比叶有财他那几个败家儿子强多了。听说，你还会学有财屋里的说话。那改天是不是也能学会老太太我说话啊？”
”学人说话，是我从懂事的时候就有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的，后来，流落街头，遇到一个好心人，又教会了我腹语。这才假装鬼上身，骗过了大妮儿姐。骗过了叶家村的乡亲。“
”我问你会不会学老太太我说话？“老太太很有力的指了指自己。
”晚辈不敢献丑。“”都叫我奶奶了，以后就是我大孙子。还什么晚辈。尽管学来，奶奶爱听。“
忽然门开了，进来几个身穿制服的人，一脸的庄严：”你是向阳中学叶天行吧，我们接到举报，你在这里搞封建迷信活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谁说的？谁说我大孙子搞封建迷信活动。连奶奶我都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我大孙子能装神弄鬼儿？“
”妈，你不是病了吗？“王沥刚站在门外，好奇的问。
”谁说你老妈我病了，我老太太好。好的。“说着，站起身来使劲拍了拍衣袖。”身体，硬，硬朗朗儿的。“
”对不起，是我们搞错了，打扰了。“那些人疑惑的看了看王沥刚，”以后搞清楚，还副局长，身为国家干部做事儿怎么这么不着调。“
”对不起，以后一定改正，改天请大家喝酒，啊。“”不用了，以后你别胡闹了就行。“
”王叔叔，我要回去了。“王沥刚一脸的尴尬。”妈，那我去送他。“
”天行，带上奶奶的糖炒栗子，不准别人吃。奶奶是给你准备的。“老太太说”别人“的时候，特地瞪了王沥刚一眼。突然用手狠狠指着王沥刚说：”畜生，我大孙子叶天行如果在路上掉根儿汗毛，我都要找你算账。“
”妈，我是那种人吗？我也是为了天行好，怕他不学好。“此时，王沥刚看上去一副很厚道的样子。
“我看你才不学好，好自为知吧你。希望老太太我有生之年，不是被你气死。”
终于，坐上了返回家的路程。在夜灯下，向阳中学，学校门口，早已有一位书卷气十足的中年人在翘首以待，他就是林元培，林校长。看到叶天行坐在回来的车上。林校长像个孩子似的朝着汽车跑步过来。
”看，你个小屁孩子，多大的面子，你们老校长这么晚了还在这等你。还跑来接你。“
其实，深夜等候的岂止是林校长，还有李香琴、路小美以及武术班的兄弟姐妹们。路小美困得眼都快睁不开了。
”香琴，天行不会有什么事的，他那么大本事，能有什么事啊。“旁边的大个子”中年人“说，”对啊，他说不定这时候在那边吃香的，喝辣的呢，我们还在这喂蚊子。“
”你们困，你们回去，我不回。“这时，调皮鬼蒋玉霞说，”放心吧，香琴。如果那老魔头敢呲牙，我们一定把他的牙拔光。“
”谢谢你们。其实我一个人在这等就行了。“”不，我们不回，我们愿在这吹吹凉风，回去也睡不着。“
可惜啊，兄弟姐妹们苦苦的守侯，换来的只是一包，老奶奶的，糖炒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