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阴天,冥想着下雨。可是,一直都是有晴天。
花雨亭一直回想着那个凉亭,那个幻象。但他知道,那是爷爷幻化的。所以,他不再想着那个人。只盼着再有一个雨天,可以出去走一走。因为,他从来没有那种感觉。那种携手漫步,同撑油纸伞的浪漫,在他心底,久久的不能忘却。
终于,这一天不期而至。浅灰色的天空,远处还有一点暖晴。雨就飘飘洒洒的下起来了,零星的小雨,不紧不慢的下着。窗口还吹来阵阵凉爽的微风。他没有带伞,因为,他正是想感受雨水的抚摸。地面微湿,甚至,皮鞋踏在地上,不会溅起泥点。光亮的、湿润的,整洁的水泥路。远处,匆匆而过的行人,还有滴着雨滴的绿叶,发着光,随着小风摇摆着。发出沙沙的声音。汽车缓慢的行驶着,偶尔响起悦耳的鸣笛。
自己的头发湿润起来,却没有滴水。虽然是阴雨天,但眼前的景象清晰可见,仿佛是淡施薄彩的画卷。
雨点,慢慢地连成线,零星的小雨,变成了毛毛雨。花雨亭的发梢上流淌起水滴。他的脸清爽起来,好像是大自然为他清洗疲倦的容颜。在湿得发亮的地面上,显出一个影子,一个长头发的女生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透明亮白的雨伞。
“叔叔,您住得远吗?我可以送您回家。”声音干脆清亮。
花雨亭回转身。一个秀发及肩的女孩子,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花雨亭只觉天旋地转,因为,这种感觉似乎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好像,他很多年以来,等的就是今天。这张脸,亲切、熟悉,这样的眼神,真诚,无邪。这个女孩,像个孩子一样,对他这样一个陌生人毫无防备。
长发女孩才发现,眼前的人,不是叔叔,而是。。。哥哥。女孩想,为什么会觉得是哥哥。对,他的神韵,他的气质,他的眼神,仿佛是阔别多年的亲人。望向他的眼神,她看到了他心中的世界,那个世界有她的影子在里面。
女孩儿的脸微微的泛起了红晕。但她真的很开心。“雨,下得有点大了。你没带伞上街。。那。。。住得不远的话,你送我回家吧。”女孩觉得自己语无伦次,感到很失礼,忙又补充说:“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带你回。。家,,也不是。”
花雨亭笑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花雨亭。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一会儿就到,不如先到我家喝杯咖啡吧。你也住附近吗?”
“我家不远,前面只有几站路,大概二十分钟,不十几分钟就到了。”
花雨亭又一笑:“那还是有点远,我家前面那栋楼就是,用不了五分钟,我只是出来散步。不如去我家坐坐,雨停了,我再送你回家。”
女孩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把雨伞又往花雨亭身边挪了挪。花雨亭接过他手中的雨伞,全都遮在了她这边,然后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女孩稍稍落在了后面,雨水浇在了乌黑的秀发上。这时,雨势大了起来,雨伞发出了“扑簌、扑簌”的声响。
“不好意思,你看我笨的,把你淋到了。”花雨亭退了回来,牵住了女孩儿的手。然后,花雨亭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旁边女孩的心跳声。
“这就是爷爷说的一见如故吧。”花雨亭自言自语的说。
女孩儿红着脸问:“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花雨亭解释说:“我刚什么都没说。”
两杯热腾腾的咖啡摆在桌子上,女孩轻手轻脚的坐着,打量着这个房间,因为雨亭只有一个人,所以,他又从大房间搬到了原来的小房间。青云和咏仪又搬回了大房间。
“对了,刚刚在外面,我问你名字,你还没说。”花雨亭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女孩的脸羞得更红,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花雨亭。
”我说,名字,你的名字,能告诉我吗?“
”欧阳萍。欧阳修的修,萍水相逢的逢。不是,不是,是欧阳修的萍,萍水相逢的逢。“
花雨亭喝了一口咖啡。柔柔的,甜甜的。”我已经知道了,不用解释了。“
女孩子一头扎在自己胳膊上。”两次都说错了。“
”是我太紧张了。其实,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我好像一直在等你。“
”我也是。。。。。前世今生,真的有吗?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让你抱紧我。“
花雨亭说:”我也是。。。当我看到你的眼神,你的样子,想狠狠的亲你,长长的吻你。想拉你的手,想搭你的肩,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说什么呢。。。雨现在很小了,请送我回家吧。。。“
花雨亭马上到屋里拿了自己的蓝雨伞。”怎么不用我的?“
”留一个再和你见面的借口。“
两个人到了楼下,漫步在雨街,走得很慢很慢,从下午两点多,走到晚上近十点钟。雨势大了起来。
欧阳轻轻敲了敲家门。“是萍萍回来了吗?”
欧阳妈妈打开门,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小伙子。“您是?萍萍的同学?快到家里坐坐吧。”
花雨亭赶紧说:“不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回家了。”
欧阳萍一把夺过雨亭手中的雨伞。“给你一个再来我家的借口,你回去吧。”
花雨亭好像收到最让他惊喜的许诺,冒着雨,疯狂的往回跑。
“萍萍,是你男朋友吧。连雨伞都不让人家带,这小伙子还蛮听话的哟。。。这。这也不是你雨伞,是那小伙子的吧。”
欧阳萍脸红到脖子根。欧阳妈妈开心的笑了,“小伙子,人真不错,又俊俏,又听话。萍萍你可比妈妈当年厉害。”
“不理你了,”欧阳萍一头扎到自己的小床上。这是一个贫寒的小家庭,却是很和睦。正在看报纸的欧阳爸爸轻手轻脚的走到欧阳妈妈近前,抱起她的脸,“吧嗒”亲了一口。“我们女儿谈恋爱了,刚刚我也偷偷从门缝里看了,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小伙子,萍萍好福气啊。我看你抓紧跟人家把亲事订下来吧,要不然叫别人抢走了。”
“爸,我才多大。再说了,我俩刚认识。叫我怎么开口。”
欧阳妈妈赶紧说:“不订亲也行,你可得把他看紧了。一不小心叫人家抢走,你后悔就晚了。”
欧阳爸爸开心的笑着说:“要不你再把他雨伞送回去吧。”
欧阳萍急道:“这都几点了?妈,你看我爸。”
欧阳妈妈忙说:“就是,就是,把他的伞给送回去,再把我们家伞拿回来,不就没戏了。还怎么来往,这个老书呆儿,什么都不懂,再说了,这时候到人家的家里去,再叫人送回来,一折腾都几点了,难道在我们家跟你个老头一起睡啊?”
欧阳爸爸忙说:“哎呀,你看我老糊涂了,我这是高兴的。”
花雨亭,在自己家里,久久无法入睡,他摩娑着欧阳萍喝过的杯子,轻轻地闻着。好像杯子上有一种诱人的香气。
然后,他跑到床上高兴的打了几个滚。“我一定娶你做我的老婆。”花雨亭狠狠地亲了枕头一口。
美美的睡去。这个夜,梦很甜,他匀称的呼吸着,窗外,还有阵阵清爽的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