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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骷髅党代表

“17,你真的没有名字吗?或者说忘记了名字?”老安看着这个陌生人问道。

男人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有名字,但是我忘了。我的过去有一次可怕的经历,这部分经历完全是用痛苦和绝望写成。从那以后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我是谁。”

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人忘记自己的名字?老安想象不到,然后问:“你为什么不重新起个名字,总不能让其他人都管你叫17号先生吧?”

男人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起什么好,你能帮我吗?”

“我?”老安想了想说:“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想个临时的名字,以后当你想到自己名字或更好名字的时候可以替换。”

男人喝了一口酒,然后点了点头。

老安想了想然后说:“既然你是17号先生,那么不如就利用十的谐音,姓石,至于名字么……”

老安苦苦思索一会然后说:“我看你刚才打架的身手不错,就像成龙一样。不如你取他的一个字,就叫石龙,怎么样?”

“成龙?我不认识他。”男人想了想说:“石龙……是个好名字,听起来很硬。好吧,我就叫石龙。”

华人里面还有不认识成龙的人吗?为什么这个男人就像是从小在笼子里面长大的人一样,不过看到他很满意老安也略感欣慰,然后说:“石龙,虽然是初次见面,我感觉和你很有缘分,骷髅党马上就会回来报复的,你趁早走吧。”

“留下你一个人?”

“我没关系的。”老安眼睛呆呆出神说:“骷髅党以前有意想要我这个酒馆,不过因为我一直给他们缴纳很多保护费,所以他们后来没提这件事情。一会他们如果回来了我就把酒馆让给他们,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石龙从风衣的口袋掏出一根小木枝叼在嘴中说:“看来你很大方,介意再给我来杯酒么?”

老安拿出两瓶最好的伏特加给他,说:“这是我珍藏多年的两瓶酒,送你的。”

“你自己不留一瓶么?”

“我从来不喝酒”

石龙拿起酒来隔着灯光看了看,然后说:“开酒馆的老板却从来不喝酒,看来这个世界上的怪人不止我一个。”

说完他把这两瓶酒装入风衣的口袋,然后摇摇晃晃走出了酒馆,老安看着他的背影,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今天晚上他要独自面对骷髅党,究竟会怎么样他心里一点底没有。

“总不会要了我的命吧。”他这样想。

老安关上店门,关掉了其他没用的灯光。自己来到酒台前,推开一个小酒柜,后面露出了一个保险箱。打开保险箱,里面有一些钱,还有一份地契和一个小铁盒子。

这时酒馆外面传来了无数发动机的轰鸣声,这轰鸣声到涝河酒馆的外面停止下来。老安向外面望了一眼,眼神里面是不安和焦灼。然后他准备拿起地契,这时门外传来了凶猛的敲门声,他的手在地契上面犹豫了很久,最后却选择拿起了那只铁盒。

老安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把左轮手枪,填装上子弹,然后揣在身后走了出去。

来到酒馆外面,他看整条街上都停满了摩托车,骑着摩托车的人足足有上百人。每个人都凶悍无比,他们把头发染成各种夸张的颜色和造型,脸上往往带着耳环或鼻钉,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各种刀、棍、铁链,夸张一些的还有人拿着电锯,发出刺耳的声音。

老安一个人面对着他们,自己默默走到了街上。

这时很多摩托让开,一辆改装后的敞篷越野车开到了老安面前,越野车顶了老安两下,差点把他压在底下。在车上装着两个巨大的音箱,发出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在车上摆着一个非常大的椅子,椅子上面披着一张虎皮,一个赤_裸上身,将身体涂白,然后在胸前纹着骷髅头,脸上画着油彩的光头男子仰靠在椅子上。

他看着眼前的老安,然后享受着这震耳欲聋的音乐,人们就这样僵持着。

这时天空闪过两道霹雳,雷声接踵而至,马上下起了大雨。狂暴的音乐和雨点一起鞭打着这个黑暗的世界,仿佛要把这座山城拖进地狱。

坐在椅子上的光头男子挥了一下手,然后音乐戛然而止。他用俄语对老安说:“老头子,你认识我么?”

老安在大雨中点了点头,说:“噩梦先生伊戈尔,本区的骷髅党代表。”

看到老安说出他的名字,光头男子满意的笑了笑,他问道:“很好,老头子,听说我们的成员在你这里被人袭击了?”

“是的,伊戈尔先生。”老安说:“一个新来的酒客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袭击了伊万他们。”

“讲到规矩,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光头男子站了起来,他的腰间的骷髅腰带狰狞恐怖。他说:“如果出现袭击骷髅党的人,你应该把他捆起来交给我,对吗?”

“是的。”老安点点头,雨水大的让他有些难以睁开眼睛,他说:“可是他太强壮了,而我又是一把岁数,我捉不住他,他已经逃走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伊戈尔说:“必须由你来承担他的过错,我现在根据我们法律判处你死刑,或者也可以用你整座房产来换取你的性命。”

他把舌头伸了出来,舌头上面打着很多金属的圆环,像只可怕的吸血鬼,贪婪的看着老安。

“伊戈尔先生,这座房子是我父亲在40年前留给我的,没有了它我只是个年迈的流浪汉。”老安说。

“呵呵呵。”噩梦先生伊戈尔说:“我猜璧山市的街头不会介意多你这么一个可悲的老家伙。”

他狂妄的笑声招得其他骷髅党成员一起大笑,他们加大油门,发动机发出一阵燥耳的轰鸣,这轰鸣声完全淹没了暴雨和雷电,喧嚣了整个街区。整个街区的人们都躲在黑暗的窗子里偷偷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他们很为老安担心。

等到轰鸣声变小,他们用摩托把老安圈在了一个小小的圈子里。老安环顾一下四周那些面目狰狞的家伙,然后说:“好吧,伊戈尔先生,给你们交了这么多年保护费,我也该解脱了。这就是我房屋的地契,请你拿去吧。”

说完,他从背后掏出左轮手枪向伊戈尔射去。“砰”的一枪,只打中了伊戈尔的一只耳朵,他的耳尖马上血流如注,一块残破的肉皮挂在耳尖上。

“奥!”伊戈尔捂住耳朵,疼的怪叫了一声。

但是与此同时早就有人从身后一棍把老安击倒在地,然后一脚踢飞他手里的枪。老安还要站起来反抗,一个拿棒球棍的人重重击打在他的右腿上。

“啊!!!”老安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他的右腿应声而断,再也无法站起来反抗。

伊戈尔撕下自己耳朵上被打烂的一小块肉,然后扔进了自己嘴里嚼了嚼咽下。他不顾自己流血的耳朵跳下越野车,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枪,然后一脚踏住老安的身体,用枪指着他的头说:“老家伙,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老安躺在地上,伊戈尔和指向他的枪口都在他视线里变得模糊,他望漫天的雨幕,轻轻说道:“再见!”

然后他看向暴雨弥漫的天空,似乎有一团模糊的白影在高高的天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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