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无天的狂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声音陡然间拔高八度:
啥玩意儿?
终结者W-600不得已,只好认认真真又给他复述了一遍:您,楚门,楚塞北先生,超能力者中的强悍角色,被全国通缉啦。
这下楚塞北火了,谁都看得出来,无论是整天叨叨来叨叨去不停嘴不停字的熊猫老祖,还是一直被迫作壁上观无法发声的石轻旋,亦或者无头残骸终结者背后的黑客,都发现他火了——这人一发火就绷不住脸,更拴不住嘴。
他上下嘴皮一碰,直接亲身示范了一番出口成脏的释义,由于其中污言浊语过多,代为清除后再总结一下,大概就这三意思:
“干!”
“一群满脑子浆糊的混帐王八蛋!算卦治国!上下嘴皮一碰直接颠倒黑白了!我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我丫的救了人姑娘小命儿不算命啊!我救了人女大学生的命不算功劳啊!我把这帮人全摁地上,那街上一群没打过架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被砍成血葫芦串!最后还得来个boom!掺上几个吃公粮的小年轻一块下地狱吃酒喝肉!”
熊猫老祖:吃酒就算了,喝肉是生造出的新词吗?
楚塞北:死熊猫你给我闭嘴!
熊猫老祖:恼羞成怒后还死不承认,真丢人现眼,以后咱们不能算主仆。
楚塞北:你上街就得被抓动物园里去!闭嘴!
他边骂边走,由于黄色闪电即神速力的加持,楚塞北的动作快到只余残影,以至于终结者楞没看到他一脚一个一脚一个把石子踹飞的情景。它只能看到碎石崩起,尘土飞扬,狂风被卷起发生呼啸。
过了大概十秒,楚塞北终于从暴怒状态中走出,蹲在终极者身边,脸色很是不善。说话语气更是跟着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透着股凶狠劲儿:
“继续讲!”
终结者依然保持不管你拆不拆我我都一副从容不迫的气质,面对凶神恶煞的八年期超等级能力者很是随意,一开口又是段长到令人爆炸的独白:“那个美好而疯狂的年代啊,就是如此之不合常理又如此紧合逻辑。”
“正如上世纪五十年代科幻小说所言:这是一个黄金时代,人们生活富足,生命力旺盛,充满冒险精神——但没有人意识到他的美好;这是一个未来时代,充满财富与掠夺、文明与堕落——但没人愿意承认它的矛盾;这是一个狂热的时代,一个迷人的异想天开的世纪——但没人爱它。”
楚塞北一把按住终结者W-600的右腹部,那是它的发声处。
可惜终结者并不在意直白到杀意满载的威胁动作,它还不慌不忙的把最后的几个字讲完了:“以上,出自于科幻小说《群星,我的归宿》。”
极速者叹气:
“你就不能说人话?”
终结者笑声如琴手扫弦:
“失去了这些令人烦躁的废话,我就不剩下什么东西了,什么也不剩了。末日之后,万物凋零,就余下这些东西供我聊以自欺了。”
极速者摇头,一字一顿:
“说重点!”
好吧好吧。
说重点:
“很难想象吧,背后拥有恐怖情报与策划资源的政府会出如此下策,以虚假的正义之名来通缉,来逮捕超能力者,来向这群尚且一团散沙的超能力者表明态度,危险的敌视态度。”
终结者一句方停,刚要往下面说,就遭到了某人的粗暴打断:
“等等!你先把这堆啰嗦的分析给停了,我有个问题。”
最高目标本该为杀人防火,由天网设计的杀人机器,终极者,在此时此刻充分展露了好为人师的一面,面对楚塞北粗暴无礼的态度,表示愿为之详解:
“请说,沟通是进步的开始,自我封闭永远诞生不了真正的思想家,反倒会让疯子在狂暴的荒原中如野草般生长。”
在大陆上如幽魂般流浪了八年的极速者的问题也很有意思:
“他们为什么要颁布通缉令,找死吗?”
终结者笑声不停:
“楚塞北先生,你说的话已经完美解释了通缉令为何会出现的原因:找死吗?后世的人既然能知道您原名楚门,自然也会掌握您通过地下渠道完成了更改身份的全过程,也早已将您在八年间的英雄事迹调查到清清楚楚。”
在魔都悍然出手废人,在帝都罔顾告饶威胁痛下杀手的极速者,呵了一声:
“我可遵纪守法了。”
终结者W-600对于楚塞北的否认不置一词,它以事实证明了这位凶猛强悍的超能力者究竟有多遵纪守法:
“二零零八年八月十五日,死者罗行正,死于黄江市小岗乡白春江旁国道路西,具体死亡时间晚十点十五分,死因失血过多,身体外伤伤痕共计三百五十九刀;死者江为国,死于九点四十九分,死因钝器撞击,解剖后发现心脏左心房梗塞,左侧第三、四、五、六肋断裂,刺穿左肺,左侧锁骨骨折,刺穿头臂干。”
“二零零八年八月二十四日,罗行正坟墓私自扒开,尸体于次日早七点十五分被发现,地点位于墓地外十九公里处。”
“二零零九年一月十三日,年仅十五岁的李见谅死亡,死亡原因为溺亡,死亡地点为当地城西水库,距死者居所九公里。据知情者透露,当天夜晚,他们在城北烧烤街夜市聚餐,距书库十一公里。”
“二零零九年三月二十七日,广州市区,死者温良俭、赵事业、白叶、李江红,钝器击打、锐器刺伤,天网系统部署在附近的摄像头,却只拍到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在当时警察系统内部引为诡谈。”
“二零零九年三月二十八日凌晨六点十五分,西安市区妇幼保健医院旁,一辆面包车内发现四具尸体,无一例外,割喉致死。手法不正确,动作不标准,但稳、准、狠。”
“二零零九年三月二十八日午夜十二点九分一秒,”泰安市客运汽车总站正门摄像头,它拍摄到了弥足珍贵的影像资料:一个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九六八左右的蒙头面具人,将五十三岁,体重九十一公斤的李正器踢飞,李正气肝胆破裂,胰腺损伤,腰椎断裂,当场死亡。
讲到这里,终结者略微一停。
“这是确定死亡的一小部分名单,还有很长的未死亡的被害者名单,在此就不作多余讲述了。”
它笑着问,问面若寒霜的楚塞北:
“一路向前,路上沾满了鲜血,脚下尽是尸骸,谈何不让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