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夏日的怒放,金秋十月,正午的阳光变得温馨恬静,大陆的秋风也开始有点儿和煦轻柔,风儿在蓝天下轻抚,白云在风中飘逸,悠然的摆弄着多变的身姿。
那些离开而去的人,可能是短暂的的离开,也可能是他永远的离开了你。
离开,也许是为了下个路口的更好的重逢……
离开,也可能是永远的消失……
离开,生命中注定了太多的离开!
花草间,枯叶间,
在生命尽头纷飞的蝴蝶呀,
你是在为谁而翩翩起舞呢?
是在告别,还是徘徊?
经过夏日的怒放,金秋十月,正午的阳光变得温馨恬静,大陆的秋风也收敛了烈性,开始变得有点儿和煦轻柔,风儿在蓝天下轻抚,白云在风中飘逸,悠然的摆弄着多变的身姿。
仅剩的花儿,没有了笑容,沾上了风霜;后山的竹叶开始脱落,青草也失去了光泽。
哦,我明白了——这是在为园子里那眨着眼睛的小雏菊而酝酿。
酝酿秋霜中的艳丽……
惠泽苑
淹没在凌家大院里西北角落的小院,此刻的惠泽苑,秋风萧瑟,碧空如洗,石阶参差错落,形状怪诞。
幽暗的烛灯打着盹儿,欲要灭去。
凌泽盘坐在床头,屏息,吸气,一吐一纳间,气韵缭绕头顶,似烟如雾,至白至纯。
他离开香香一品店,回到凌府,心中充满了不甘心!
是的,他不甘心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标识!不甘心自己认为完美的躯体却在莫墨等人眼中成了废物!
成了生命结茧的躯壳!
他回到凌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暴戾的喊来了管家,说自己这五天不想见任何人,除了老爷子,谁都不见!
便把自己关在这偏僻的静壤之地——惠泽苑!
可是,老爷子上顶朝廷,下安民生,那有时间看他?
室外的晴朗好似与这灯光明灭的室内无关,各应其态,两不相染!
凌泽静坐,把第一次融合出来的一丝白雾慢慢催动,环绕经脉游行。
而那把剑,那把幻影般的神剑,还是一样,“锃”的一声,从盒中飞出,从自己的识海飞出来,悬空而立,散发出的浓厚紫雾,如一口巨大的钟一般罩住了凌泽,一丝不露!
凌泽运行功法,一字不差的在脑海中咀嚼……
随着天地间的灵气进入一圣阁,再从阁中散发而出,游走滋润,围绕丹田,凝结成为一条条普通的丝线,将原先的白雾丝线累积,壮大……
白雾游走,逼迫体内浑浊黑色气体向外渗出;拉伸骨骼,节点圆滑了起来;保健肌肤,增强韧性,点点滴滴,少之又少……
随着凌泽忘我的,不甘心的持续运行一一神功,他的体表,竟自渐渐渗出来一层层粘粘的黏液,乌黑发臭,难闻至极……
凌泽仍旧纹丝不动,似是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肮脏,变得恶心。也好似根本没有闻到这臭呼呼的气味!
他的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快感!
一种灵魂摆渡,被洗经伐髓,涅磐重生的快感!
又似重生于阳春,初阳抚慰的快感!
他却不知道,眼下的这个状态,正是修行中人修行初期梦寐以求的状态——洗经伐髓!
这亦是修行人士所谓的仙凡之隔!
天壤之别的修仙奇点!
第二日零点,借着幽暗的灯光,凌泽刚刚从静修中醒来,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简直变成了一条泥鳅!
还,其臭无比!
一条其臭无比的泥鳅!
不知道这身体里面经过日积月累,藏有多少污垢!也不知道这粘液从何而来,竞如此之多!
这一次,可谓,尽数的排出,在身上厚厚的黏了一层,又粘着一层……
使他,成了一泥人!
凌泽甚至感觉到,貌似连自己的眼皮,自己的扣鼻,也被这些污秽的东西给糊住了,黏的他无法睁眼,无法呼吸……
伸手搓搓眼角,口鼻,艰难的睁开眼睛,凌泽被自己吓了一跳!
“我滴个亲娘,what?whatarethose?”
浓郁的臭味,随空气流动,充满整个房间!
凌泽看到自己的手,黏糊糊的涂了一层漆!一层黑糊糊的漆!
顺手拿过来床头的铜镜,整张脸,居然漆黑无比!只剩下一口的白牙,一双眼角有点儿白,黑白相间的眼眸!
凌泽被自己的样子吓着了,不自觉的身子向后一挺,怔怔的!
“这是什么鬼?还有森森白牙?”
良久,良久,他撕开了衣服,幽暗的灯火下,他看到了一条黑黝黝的鱼,不,多半条,映入眼睑!
他哆嗦一下,然后,冲出了房子,冲向了后山……
速度之快,疾如闪豹!
后来,听传闻,后山的一塘池水因为不知名的污垢糟粕污染,池中的所有鱼鳖皆迁移了!
池子,空无一物!
池边,三丈之内,寸草不“愿”生!
……
穿衣服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皮肤居然更白了!一张小白脸的脸,他么的更胜小白脸了!借着污水,他看到自己的脸,好似烟玉美人,更胜笑非笑佳丽!
这!这!这……
他,惊讶的,凄惨的,叫了一声!“咕嘟”,污水灌了一口……
……
物极必反?
凌泽有点儿伤心了……
层林尽染,金黄一片;阳光下,走在密林之中,确有一番别样味道!
凌泽经过一晚的折腾,终于,洗净了,那身上的黑漆!
他,荡漾在波浪成线的竹林青山中……
康家后院,一人四周望了望,小心翼翼的扭动石柱手柄,一扇石门打开了。
这人进入石门,黝黑的光线下,悠然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过了三道石门,他伫立在门口,苗条的身姿尽染文雅,透着一股书生的文墨,他整了整衣裳,接着他又狡黠的一笑,推开了石门!
门内传来急切的问话——“师兄,情况怎么样了?”
“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自信,却又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说道。
“那就好,等事情完了我们须尽快回山,否则,师傅他……”
说话的人席地盘坐,闭目而言。
“师弟我,为了一己之私,让师兄弟们费心了,我,我,我……”
他呈现出一副自我惭愧的模样,自责的说道。
“家族使命使然,师弟没什么好自责的,如果是我,可能不限于此!”
一虬髯大汉抢口而出,安慰道!
“这次,真多亏了师兄弟们的帮助,师姐的谋划,否则……我,我……请师兄弟们接受我一拜……”
他,感激涕零,悠然的身躯一弯,欲要跪倒而拜。
“师兄严重了,严重了。”一人慌忙扶助下落的身体,很是大度,淡淡的道。
“好了,怎么还这么见外?你就别再客气了,和我们有什么客气的?有什么事,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就是了,我们又不是外人,你锕你……”
一女子嗔怒道。
“师姐,我……”
他还是满眼的歉意。
“你在门口迟迟不进,是不是又有什么情况?”
闭目的人睁开了眼睛,淡淡的说!
“凌泽还活着!”
“行动自如!”
“疾步如飞!”
他不甘,惊愕,愤怒的一字一词的说!
“怎么可能?”
室内七人同时惊愕的道!
异口同声!
“不可能,‘玄妖一步尽,'天下无解!”又一男子确定无误的道。
尽是自信!
“史书记载,玄妖一步尽称天下第一奇毒,融合九十九种玄妖内丹,八十一种奇花异草,历经七七四十九天锻炼而成。但是,中毒之人是空灵躯体,毒药将成为大补之物……”另一人旁征博引。
“老三,千年来全大陆未曾出现一个空灵体质!他怎么可能!”一虬髯大汉再次抢口直言!
“那老四我就让他再死一回!”一人恶狠狠的道!
“够了!”盘坐人打断了话语,接着道,“我们从长计议!”
……
“梅君七客?呵,也不过如此……”这书生般的人走出了石门,站在后院,拈着一片绿叶,微蹙眉头,淡淡而言!
这文弱书生,实则康家三少康傅,拜师于落梅邪崖,而梅君七客,便是落梅邪崖七大关门授业弟子,人称“梅君七客”。
老大,便是盘坐正装之人——秦川。
老二,虬髯大汉——汪洋。
老三,国字脸粗脖子——江留。
老四,三叶刀毒——龙了。
老五,妖媚红粉——余姚。
老六,默不作声——莫言。
老七,我行我素——任何。
七人这次下山本是遵循师命,历练一番。却不料行至皇都遇到了师门小师弟康傅。
然后,他们……
步伐悠然,步步文雅,康傅穿过后院,经过人工池塘,越过几株盆景,来到大院。
“殿下,一切顺利如初!”康傅对着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男子道。
这男子,额骨上至百会,下至中正,两侧周边城;侧翼,直上入鬓曲,下达眉尾之福堂,形成一颗圆形的印,气色却是十分的灰暗。
那双眼睛,有点像老鼠的,小,非常小!
这男子便是皇帝陛下的二儿子——独孤越。为人多阴险毒辣,野心十足!
大富大贵大名不言而喻,帝王之福也就那啥,好自为之……
“很好,但是你这次还是功亏一篑,我不希望有下一次!等拔掉凌家这颗钉,整个飞鹰帝国,哼……”殿下狠狠一笑道。
“王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似是而非,虚虚实实!不知道那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毒药还是良药,我们不急,慢慢走着瞧。”
“嗯,有殿下在,老头子翻不起波浪。”
“我们应该采取这个方案……”独孤越细声对伸长耳朵的康傅说道。
“殿下好计策!”
“如果有其他情况,到香香一品店二楼西侧包厢,告诉包厢小李子。”
“嗯嗯,我记下了。”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记得我说的话……”
“恭送殿下……殿下慢走……”
……
“呵呵,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康傅送走二皇子,抿了一口茶,借着淡香,微笑道。
他想不通,凌泽为什么没有死,所有的算计都在掌握中。但是,为什么他没有死?中了玄妖一步尽之毒,无人能解,从古至今,从未例外!
凌家老爷子也想不懂,因为老道的经验告诉他,这毒,无药可解!无人可解!但是他,还是用尽了法子来解毒,甚至不惜以玄气入体,催化毒药外泄!
诺大的飞鹰帝国,几乎所有的高层,都知道凌泽的毒,无药可救!尤其还是战争中身负重伤的凌泽!
秋叶飘落,万物归寂。正午的阳光也并不再那么火辣。
太阳,在前方,黑夜,在后方。
有的人走向了太阳,把影子留给了黑夜,
有的人走向了黑夜,背影也趋赴了黑暗。
暗影斑驳的林间小道,光怪陆离的物事也不乏太少。
穿过竹林,进了市井繁华地带,凌泽望望人头攒动的大街小巷,感到莫名的“复古”!
破旧的路段,老旧的客栈,那些挑卖的面色呆滞,可能是生意不好,或者今天的阳光变了,变得并不是太过理想……
进了一家三流小店,点了几道家常小菜,要了二斤白酒,添了一碟花生仁。凌泽叹了口气,慢慢动起筷子……
可能,确实是天气不好,阳光透过浓厚的云,忧郁的散发着光芒。
他还是这样,独来独往,习惯了孤独,可能,他本就是孤独的。
经过凌家大院的他,过家门而不顾,甘愿舍弃显示高贵的侍从陪伴。
可能,前世的他,太过孤独,又或者,太过缺乏安全,才有了这一人成性的特点。
“少主,凌泽一人在源来客栈吃饭,要不要……”
“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这就逮着机会了?挑人少处动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三大白银二品高手连一个废人都杀不掉,提着头来见我……”
“……”
“你犹豫了?燕郊,这不像是你吧?”
“并没有,少主。只是,我想,陈家大公子也在源来客栈,何不利用一番?让凌家生不如死?”
“哦?你倒说说怎么个生不如死法?”
“呵呵,如果,战王之孙凌大公子杀了第一郡侯家的陈大公子,会怎么样?”
“一个是皇帝陛下的得力心腹,而另一个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小侄子,而陈家,后台更是大史隐族,呵呵,好个计谋,真是生不如死……”
“陈大公子玄功低微,好出风头,欺男霸女更是人人皆知;凌泽看似废人,功力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丁点存在的迹象,少主您说他们斗起来,谁会先死?”
“凌泽!”
“是的,事实是这样,但是,假如我们在了?”
“………”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康傅得意的笑了,这个燕郊,虽然玄功不怎么好,但是,确实是自己的一大智囊啊,居然和自己想的相差不二。
这让少主的他,有一点儿不满。因为,太过聪明,在多变的社会,并不是一件太好的事!
但是,八年来燕郊三兄弟的忠心赤胆,又让这位康少主感动!四年前燕郊不仅救了自己一命,还甘愿废掉一条胳膊来换取一个誓言,这样的人,他怎能说提着脑袋见自己?
他有点儿自责,为刚刚那恶毒的话语……
源来客栈,凌泽放下了酒杯,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被监视,被偷窥的感觉。
前世无数次类似的感觉,助他逃过浩劫。
所以,杀手的他,怎能不注意这瞬息万变的变化?
他环视一周,所有的客人都在吃饭。
除了左上侧的一男一女。男人,衣冠华丽,面色虚弱;女人,丰腴饱满,妖媚多姿。
女人坐在男人怀里,撒着娇给男人喂食端酒;男人,一只手揽着女人的腰,一只手在似蛇的腰间滑动……
二人时而娇笑,时而挤眉弄眼……
好似,这间宽大的空间中只有他们二人,再无一物!
好似,他们不屑于别人的异目……
突然,左侧,中部,三个男人的议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就连那对男女,也侧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