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内江夏禹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一起出现的,是江夏禹发着绿芒的右拳!
“砰!”一拳到肉,古元被打飞了出去,砸起大片灰尘。
褴褛的衣衫随着长发乱舞,整只右臂裂出道道血口,此刻的江夏禹如同魔神一般,印在古元紧缩的瞳孔中。
江夏禹缓缓踏步走向古元,古元心头弥漫起无力,随后却被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占据!
“不!我怎么可能输给你。去死吧,玄天十字!”
古元怒吼着站起,清秀的小脸已然狰狞,胸口一枚散发着紫光的小十字架飘出,古元双手按上十字架,对准了江夏禹。
十字架一出,四周的灵气似乎都开始颤抖。
江夏禹心叫不妙,十字架出现瞬间自己竟心神悸动,绝对不能被它打中!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江夏禹心头怒吼,拳上的绿芒消失,瞬间更强烈的绿芒又重新覆盖全身。江夏禹速度提升至极致,如一道炫光划出弧线,一拳砸在古元持着十字的肩上。
古元被再度击飞,一道十字形的光波射出,擦着江夏禹的肩膀掠过,轰在了武堂大梁上。
一层禁制光幕浮现,挡住了十字紫光,但支撑了刹那,就听到一声绝望的吱吱,整个房顶洞穿出一个巨大无比的十字,武堂塌了。
与此同时,家主府内的古婧轻抬螓首看向武堂的方向:“出什么事了,小元竟然动用父亲大人给的玄天十字?”古婧喃喃自语,随即身形电射而出,向武堂赶来。
长老殿内,随着玄天十字的气息出现,大长老心头一惊随后面露喜色,也急忙向武堂赶去。
“天助我也!哈哈,竟然是玄天十字,好一个江夏禹!”
烟尘散去,偌大的武堂成了一片废墟,几个小孩从门板后钻了出来,他们所在的地方幸运的没有坍塌得以安然无恙。
武堂废墟下,江夏禹脸色苍白,死死撑着背上压着的重物。而在他身下,是惊魂未定的古元。
江夏禹也心有余悸,就在玄天十字的攻击仅仅只是擦肩而过,左手的衣袖便荡然无存,此刻仍感到皮肤刺痛。
体内汹涌的力量渐渐退去,强行增幅力量的后遗症开始显现,江夏禹全身如蚁噬般痛楚。
江夏禹勉力一笑:“还好我躲得快,不然就死在你手上了”。古元羞愧的脸色通红,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玄天十字威力太过强悍,只是发动一击便让他严重脱力,只能和江夏禹躺在这废墟之下了。
古婧和大长老一前一后赶到了武堂,大长老喝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古婧拉过吓得惊慌失措的小明,问道:“怎么回事?小元呢?”
小明惊魂未定,张着嘴只觉口中发干,语无伦次道:“下面!少,少爷和老师,他们比斗,就,就塌了,他们还在这下面!”
古婧一听急了,飞上武堂废墟,神识一扫找到了他们二人。玉手在胸前急速结印,一道禁制落下,古婧朱唇轻启一声轻喝:“起!”只见废墟翻涌,露出了其中的江夏禹和古元。
大长老眼中闪过一抹讶色,深深看了古婧一眼没有出声。
古婧落在二人身旁,把古元从江夏禹身下拖了出来。
江夏禹只觉背上一轻,身体一软瘫倒在古婧身旁,意识模糊。古婧轻轻撇了一眼旁边的江夏禹,只看他用身体护着自己的弟弟,心中便不由对他多了些好感。
“小元,你怎么样?没事吧?”古婧扶起古元,关切的问到。
“没事,只是有些脱力了,”古元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是元儿不对。”
见古元没事,古婧看向江夏禹,立刻发现他内外伤受的不轻。古婧微微皱眉,自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喂入江夏禹口中,玉手按在江夏禹胸口,注入一道精纯的仙元。
江夏禹朦胧中只觉一阵女子体香沁人心俾,丹药入口,一只玉手按在了自己身上,药力和那精纯的仙元散开,江夏禹只觉全身暖洋洋的又痛又舒适无比,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古婧抱起古元,有些无可奈何:“让你随便动用爹爹给你的玄天十字!姐带你回去休息,待会把发生的事情老老实实告诉我。”说完便飘飞不见。
大长老见古婧走了,一把拎起失去知觉的江夏禹:“呵呵,打伤少爷,毁去武堂,这个罪可是不轻啊。来人,把他带下去听候发落!”
古家执法堂内,大长老正襟危坐在堂上,还昏睡着的江夏禹被绑在堂中柱子上,丝毫不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堂下挤着看热闹的族人,两旁坐着神色各异的几个长老,唯一相同处却是尽皆冷眼看着大长老。
古家虽大,但多数非是真正的古家人。除了古婧和古元等少数本家外,剩下多是因古玄出手豪爽喜结朋交友而来其门下做了客卿。这样的古家与其他两大宗派相比是一盘散沙,稍有点实力的长老便人人争权毫无团结性可言。
片晌,大长老抬手示意堂下安静,对旁边的侍从说道:“把他给我弄醒!”侍从领命,打了一盆水,对着江夏禹脸上泼去。
江夏禹受此刺激,浑身一阵激灵醒了过来。一睁眼,看见了大长老那张满是皱纹的丑脸,以及带着不同神色看着自己的人群。
江夏禹重新闭上眼,不让人轻易看出他的内心,同时脑海急速分析着看到的情形:自己被绑在柱子上,身体还有点虚弱,那个老头似乎要对自己不利。周围人很多,这会给他脱困造成障碍,但另一方面却利于他制造混乱。
形势不容乐观,江夏禹唯一搞不懂的是这个大长老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自己和他没有半点交集,他为什么要设计自己?
容不得江夏禹多想,挣了挣身上的绳索,只可惜绳索太过坚韧,江夏禹未能动其分毫。一阵轻微的痛感隐隐从四肢五脏六腑百脉中传来,江夏禹这才记起轮回决的反噬,急忙内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只见因超负荷而本该受损严重的筋脉此刻却是已经愈合,只是略微有些干涸。江夏禹大喜,回想起对战云宝天第一次施展轮回决后昏睡了三天三夜,现在自己的身体复原的这么快,难道是因为服用了古婧的丹药?还是因为自己逐渐转化过的仙人体质?
大长老见江夏禹醒了过来,一双浊眼放出凶光,盯着江夏禹道:“贼子江夏禹,古家待你不薄,你却打伤少主,毁掉武堂,实在罪大恶极,老夫问你,你可知罪!”
江夏禹抬抬眼皮,暗中尝试着再次调动白球力量,漫不经心的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胆!武堂被毁,少主伤重卧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大长老怒道,随后扬手就是一掌扇下,“啪”地一声,隔着四五步距离,江夏禹脸上凭空浮现五道红肿的血印,让得一张清秀的脸变得有些可怖。
江夏禹桀骜不羁地缓缓抬头,“呸”的一声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向大长老,语气冰冷刺骨:“你今天最好找个借口把我弄死在这,否则他日必还你十倍折磨!”
大长老没来由的感受到一阵冷意,江夏禹那决绝狠毒的目光直直刺进他心里。大长老一生遇过无数狠人,也几次险些死在他们手里过,至今回想仍是心有余悸。眼前这个小子的眼神,和那些狠人简直是如出一辙,大长老打定主意:此子不能留!
见到本要杨威的大长老吃瘪,其他的长老们是喜闻乐见,立刻就有一长须长老站了起来,义正言辞道:“呵呵,小友放心,古家家法中还没有哪条能治判你死罪的,若此事真是冤枉了你,你定有机会找大长老洗冤!不知各位老夫有记错否?”
“对对对,家法中确不曾有此条。若是有人想滥用职权擅用大刑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答应!”
堂中立刻响起各个长老的附和之声。
本打算借此机会找个罪名直接除了江夏禹,但被长须长老戳破如今只得另寻他法。大长老气急,猛地一拍桌子,大吼一声:“够了!”强大的气势压迫开来,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江夏禹旧伤未愈,被这气势压迫,全身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来人,先将这恶贼江夏禹缚上刑架,以钉刑禁锢修为关入囚室!”
“钉刑”,是以一种叫做“琵骨钉”的刑具生生钉入仙者琵琶骨和仙脉中,被钉者轻则修为被禁但仍会承受不可复原的创伤,重则仙体直接被废,从此只能做个废人。若只是想禁锢一个人修为方法大把,可大长老却偏用此刑,由此可见大长老用心之毒。
很快江夏禹就被反缚在刑架,露出后背琵琶骨。刽子手走上前来,手持如凿子般大小的骨钉顶在江夏禹后背,另一个刽子手轮着大锤,只等大长老一声令下,就要将它生生钉入江夏禹体内。
江夏禹一颗心沉入谷底,一旦受了钉刑,修为被禁任人宰割不说,要是仙体被废这辈子也别想出人头地了!
顾不得萎靡的身体,江夏禹全身肌肉绷紧,碧海潮生决再次准备发动!
大长老袖袍一挥,“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