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名森离开,名宪一直都显得十分平静,只是当名森离开了好一会之后,他突然神色一正,眼神一凛,在灯光下开口说道:“朋友,已经偷听了这么久,难道不累吗?”
书房之中,清新的红酒清香和书籍气味混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平静的味道,他话音刚落,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只见来人神色平静,即使看着名宪犀利的眼神也毫无所动。来人正是永冻!即使他深知名宪的深不可测,但他见过的更加深不可测的多了去了,所以自然而然地就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态度。
“是你?”名宪淡淡说道,说完还拿起高脚本抿了一口红酒。
“你认识我?”永冻看向这个看似平凡的男子,“以你这样的修为,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你为什么跟着名森?”名宪微笑地反问。
“不管你是什么人,但他的事你最好不管。”永冻冷冷地说,自己跟踪一个人的原因又何需跟人说起?
“哦?”名宪似乎十分惊讶,但这事他已经管定了,“我可不便不管,毕竟是答应了亲侄儿的事。”
永冻之所以会出现,其实是因为自己原本推测的命运竟然在偷听名宪和名森叔侄俩谈话的时候中断了,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的,他隐隐觉得恋雪的命运竟然被修改了,而修改之人似乎就是这个平淡得出奇的男子。
“先生,莫非你可以逆天改命?”永冻心下越是推测就越是震惊,终于忍不住称呼对方一声先生。
哪知名宪摇了摇头:“在下可没那逆天改命的本事。”
“前辈也可以衡量命运吧,晚辈虽然也对命运的质量有点感觉,但始终猜不透一件事。”永冻自可以衡量神秘莫测的命运以来从来就没有发现过其他人也可以如他这样推测命运,更没有发生过命运被修改的事,他诚恳地看向名宪,在他的眼中,名宪只平淡无奇地说道:“要在下谈论命运之事可十分为难了,不过既然我们都是略窥命运之人,把猜测到的告诉你也无访。”
永冻认真地看着他,准备静听他的猜测。
“呵呵,先坐下吧,说起来我们可并不算陌生人,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爸爸永真可还好?”
“什么!”永冻吃了一惊,但仍是站着,“你是……”他想起了一个人,不由目瞪口呆。
“嗯,我曾经也是界主使者,不过在五千年前就跟界主辞了职,快快坐下吧,小家伙都长这般大了。”
一听名宪之言,回忆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永恒竟不好意思起来,不由自主就坐了一下来,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眼见永冻坐下,名宪才再次开口:“恋雪并不是和永恒容器有关的那个人,有关的其实是另有其人。”
“什么!”永冻分明曾隐隐称量出永恒容器和恋雪存在着丝丝难以察觉的关系,的确没有明确得出永恒容器和恋雪就是直接的关系,但实验室的异像不假,又明明是因为恋雪的关系才发现这个异像的,“您是说,是恋雪身边的某人才是和永恒容器真正有关系的人?”
“嗯,只是我始终没办法知道那人是谁……界主说过永恒容器必定是有缘之人得之,为何你还要如此苦苦追寻?”
“叔叔,虽然我相信有命运这种事,但并不代表我不会违背命运的安排,我会帮助恋雪也正是为此,我始终相信命运由我不由天,我想,永恒容器也未必可以逃得过命运。只是我要问的却不是永恒容器,而是恋雪这个少女,我之前明明看到她往后的命运将会厄运缠身,恐惧和危险从此萦绕心头,为何我刚才在偷听你们谈话的时候这些厄运和危险突然全部消失不见呢?”永冻眉头紧皱,迫切希望能从名宪口中得知原因。
“什么!有这种事?”名宪吃惊说道,看样子他明显不知道恋雪有过厄运缠身之事。
“难道您也不清楚?”永冻心中更是好奇,命运是难以改变的,他守护在恋雪身旁不过是心存侥幸地试图能改变命运而已,此刻命运纵然已经改变,但他心中清楚,这绝对不是自己改变的。
“嗯……”名宪点了点头,沉呤了好一会才说,“你既然称量出了恋雪小姑娘的命运,那断然不会有错了,这个世界并不是单凭质量就可以说得清楚的,也许有世外高人为她逆天改命也不一定。”
“还请叔叔指教。”永冻十分客气。
“你不必如此有礼,都几岁的人了,还不能抛开长幼之尊卑吗?”
“叔叔,我年纪虽大,只是对您的尊敬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呵呵,好小子,比小时候可会说话多了……前些日子我曾和你爸爸见过一面,听说你修为迟迟难以前进,我就猜到也许正是这个命运搞的鬼。”
“命运?”永冻听到名宪不久前曾和爸爸交谈脸上大不以为然,但听他说起自己的修为之时不由神色凛然,似乎已经有了一丝醒悟的苗头,经过恋雪命运的突然转变,虽然也有可能是有人逆天改命,但也有可能是他本来所称量出来的命运根本就是假的。
“嗯,我是过来人所以知道,其实我们称量的并不是真正的命运,只不过是有质量的命运,而真正的命运是没有质量的,又或者根本没有所谓的命运,人们常说冥冥之中,这只不过是他们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无奈地一种表现罢了,未来之事又如何能单单凭‘冥冥之中’来断定,他们在说完这四个字之后,恐怕过得几天就全忘了。”名宪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界主曾经指点过我,不可在意命运的质量,命运本无质量,她就没有跟你说过吗?”
“这个……”永冻不禁回想起界主曾对他说过的话:“你千万记住不要被命运所迷惑,否则修为将就此止步……”界主本还有一段话,但他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神色变得无比苦恼。
“不是的!界主和我说过,只是我那时没有放在心上……”永冻无比愧疚地说道。
“界主的世界并不是你我能懂的,但她的话你岂可不听?”名宪对归宿界主几乎是有着盲目的祟拜,听见永冻的话已经是骂了出来。
“叔叔说的是,师傅后面还跟我说过一些重要的话,我竟然忘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恐怕我的修为真的就永远止步了。”
“你……唉,现在醒悟还为时不晚,再说了,界主她肯定不会让你的修为停滞不前的,我看,你现在就回去跟界主问个明白吧,永恒容器并不是你去找就能找到的。”
“这……叔叔,我必须要找到永恒容器才行,因为我已经答应好友了。”永冻沉呤了一会,“再说了,师傅的世界我也不懂,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小师弟的身上,哪里还会有时间管我?”
“呵呵,你是说运敏这孩子?这孩子年纪比我还大,属于万年前的人物,界主自然会用心些,毕竟万年前……唉!不说也罢。”
“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家里人都不愿意说起,叔叔你也是这样的。”
“小子,你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修炼上吧,知道这些没用的对你没有好处。”
“叔叔,那到底是什么事,真的不可以说的吗?”
“对,就是不可以说。”
“等等,瘟神怎么成万年前的人物了,明明就比我出生要迟,还一直睡觉睡到两年前,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名宪微笑不语:“你不久之后就会知道了。”
“叔叔你就别打哑谜了,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名宪摇头不答。
永冻无奈,说:“我这个师弟本就是个怪物,在他身上发生的怪事实在太多了,外界的人知道的其实只是些表面,我们轻矢一族都知道,他沉睡之前都只是个平民,为什么可以活这么长?足足有五千年啊,任何一个平民都不可能活这么长的。”
“嘀嗒、嘀嗒……”之声忽然在窗外响起,原来是下起了大雨来,这时正值深夜,雨声显得特别清晰,一时间,原本宁静的深夜变成了雨的世界。
“呵呵,我只是听你爸爸说起过运敏闻神这个人而已,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万年前的人也是听你爸爸说的,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回去问他吧。”
永冻皱了一下眉头,想起父子俩已经有千年未见过面,摇了摇头:“不了,这个瘟神秘密本来就多……”
名宪看着永冻说出“瘟神”二字的神色,微微摇了摇头:“好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们今晚的谈话不必向别人谈起,如果你以后能记起我来,又空来看看就行了,不过再走之前,将恋雪小姑娘的第六感传给我吧,竟然我答应了名森,可要帮他找到她才行。”
永冻点了点头,伸出了掌心,慢慢地掌心上浮现出一个白色小光团,这就是平常人类的第六感了,第六感能准确的指出平民的空间位置,名宪微笑地接过,瞬间便捕捉到了恋雪的位置:“爸,我们的老家在那个什么归宿界?”漆黑的山道上,恋雪皱着眉头说道……
“叔叔,你为何没有教女儿灵魂质量法,要知道基础得从小打起才好啊。”永冻没有立刻就走,而是问起了名宪的女儿。
“呵呵,还是顺其自然吧,如果她想学,我马上教她也行,如果不想,我也可以看着她幸福地过一辈子。”
“原来如此,那么……叔叔……”永冻似乎还有事情要问。
“时候不早了,还是请回吧,恋雪的事我既然答应了名森就应该要做到,还有以后记得帮我多照顾一下这个孩子,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坏。”
永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只叹了口气说:“好吧,既然叔叔这样要求,永冻自然会做到,那么晚辈就先离开了。”说着他站了起来,微微躬身,在躬身的瞬间,只留下点点星光,人却已不见。
名宪前后跟两位后辈聊了一大堆,此时坐在书房之中,静静观看着深夜窗外的雨水,他能看得见黑暗中晶莹剔透的雨珠,却无法知道每滴雨水的质量,他虽然是14克境界的高手,但大多数的小水珠明显小于14克,这是境界的限制,谁也无法打破。
“这雨下得好突然,就像万年前那场雨那样,看来修量者们又要开始忙了……恋雪这小姑娘既然已经回到归宿界,还是迟些再找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