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星坠诞生
“天涯,在着手润色修订的《汉宫传奇》版本之前,请先仔细阅读完我的原文。首当其冲的问题便是,从何年何月,何处着手。依我的理解,汉初故事,必先始于秦,那就从秦开始吧。下面是正文部分了。”
战国末期,秦国国君政即位以后,不断向其他六国讨伐,以求一统海内。在秦王政十七年,韩国第一个被灭,秦王政二十二年,秦将王贲水灌魏都大梁城,魏王假降,魏亡。
许多魏国的达官贵人,纷纷潜逃。很多人都把抗衡强秦的希望寄托在楚国的身上,于是楚国便成为他们投奔的归宿。姑苏,这座从吴越争霸时便开始鼎盛的城池,自然是魏国遗民的梦中天堂。
姑苏的一座富户人家的庭院里,新近迁来了一对从魏国而来的年轻夫妇。
在这院落的厢房以外,紧挨着一处小院,院内一间不起眼的小屋里,正躺着一个待产的夫人,她的身旁除了一个青年男子之外,再没有别的人,看着这女人痛苦的样子,男子除了不住的来回踱步,没有一丝办法来替她分担或减缓这痛楚,看到女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男子忙蹲下身子用丝巾替她擦拭,不料却被女人抓住了双手,修长的指甲漫漫抓进肉里去了,女人似乎在过度的阵痛之后陷入了轻微的昏厥,总之,她的身躯不像刚才那般蜿蜒。
男子试图把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移开,可是一拨弄,女人微闭的眼睛又睁开了,她缓缓移开手,并拖起男人的手,看到上面一排血红的印窝,怜惜地说:“抓疼你了吧?”男子听罢,眼中泪水在眼眶中挣扎几下,终于还是有一滴落下来,滴在两人的手指间,“阿芸,我去找个产婆吧,这样会有危险的,已经一个昼夜了,可孩子还是生不出来呀。”
“可是,你要到哪儿去找产婆啊?我们这样的事,传出去怎么办?”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这样受折磨,而我却什么也作不了,都怪我!”
“笙哥,我没有怨你。”看到身边的男人饱含关切的眼神,女人心中一热,眼泪也掉下来了,这一刻她心里暗下了决心,一定不能就这么死去,她要为心爱的人生下腹中的婴儿并且自己也要活下去,否则,留下他独自在这个世界上岂不是对他的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天色微黑,浓云密布,似乎一场大雨即将来临。一名路人匆匆向城西奔去,模糊中看到了一棵高大挺拔的槐树,树下就是一户小户人家的院门,他挥去拳头急匆匆地向门上砸去,不一会就有人出来了,一边开门一边问:“谁呀,这么火急火燎的?”
“我。过路的,恳求到你家屋内避避雨。”
薄笙正在六神无主之际,慌里慌张开门,忙把他让进外屋坐定,一边急急忙忙跑进里屋来看魏芸。那避雨之人见状,忙问家里有什么事,薄笙这才注意到原来她是个中年妇女。于是端来茶水,情急之下求这妇人帮忙接生。这对面的妇人却有点迟疑,薄笙见状一下子跪在地上,妇人扶起他说:“薄公子,不是我不想帮你和芸姐,的确是我不会接生。要真是难产,我就更没有办法了,你说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怎么是好啊?”
薄笙只是一味恳求,妇人无奈随他进到里屋,只见魏芸悄无声息,薄笙慌忙伸手去她的鼻孔一挨,才长出了一口气,对妇女说:“她昏睡过去了。怎么办?”
中年妇女看看惶恐无助的薄笙,说:“现在只能等,等会阵痛发作时我再看吧,反正我今个可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哪。要是占卜,我能说个天花乱坠,可接生吗,真不知咋弄。”
薄笙一听占卜,忽然来了兴致,于是请妇女占一占今晚可否母子平安,妇女遂起一卦,然后推演一番,说是必定婴儿顺利产出,母子平安,而且依卦象来看,似乎此次所产为双胞胎。薄笙听罢心中大感宽慰。
雨越来越大,急促的雨点打得窗户啪啪作响,进而有轰隆隆的雷鸣声,一道道刺眼的闪电穿透窗户,在屋子里投下一闪一闪的光影,平添了几分诡异气息。
又一声惊悚的雷声,咔嚓-----。魏芸,连同腹内的婴儿一并被唤醒了,薄笙匆忙扑到魏芸身前,中年妇女拉过早已准备好的木盆,接在魏芸的身边。魏芸在阵阵的痛楚中,翻转着身躯,妇女手忙脚乱,胡乱拍打着魏芸的腰和背部,只听哇地一声,婴儿终于探出头来,妇女见状,再一次用力猛拍向魏芸的臀部,薄笙也用手拖住这婴孩的头向外拽,小家伙顺利产出了,在她后面,紧跟着另一个圆圆的脑袋,不一会儿,也顺顺当当地出来了.妇女剪好脐胎,清理了血污,累得腰也直不起来了.
薄笙一个劲地言谢,虚弱至极的魏芸也要欠身向她道谢,妇女忙拦住了她.
薄笙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问道:“方才情况紧急,还没请教大嫂的尊姓大名呢。”
“我?”这妇女略微迟疑了一下,“我为一个许诺而来,就诳称姓许吧。”想到这里,她便说道:“我姓许。庄户人家,也没个大名。你们就叫我许大姐行了。”
“今天机缘凑巧,多亏了许大姐。不知许大姐因何冒雨前行,要赶往何地啊?”
“说来话长啊。我本来住在翠云山,自幼跟着一个老师傅修行,也是云游四海之人。几月前,遭遇战乱,所以一个人独自在山中的草堂暂居,但是我孤身一人,若一味修行也难以为生,所以也就改头换面,学一般的庄户人家一样。闲暇时间也著意耕织,不然三餐也难以为继。今天出门,本没什么事情,不巧天色突变,半道上,大雨将至,所以冒昧冲撞,来你家避避雨。”
“原来许大姐,你不同于一般的农家妇女,不光精通术数,而且星相,占卜,及其灵验,所以你一定是以前王公后裔,隐姓埋名,屈身于这平民之中,聊以耕织度生而已,今日我和阿芸有缘求助于你,实属有幸。”
“薄公子过奖了,”这为被称为许大姐的妇女,也是薄苼的一番奉承话给糊弄高兴了。
两人正在攀谈,可天上雨越下越大了,而且时不时一声惊雷,在黑漆漆的夜空划出一道一道的亮光,在这忽明忽暗的夜色中,魏芸渐渐恢复了点气力,许大姐也帮着忙里忙外,一会安顿孩子,一会替魏芸煮饭,很是热心。
魏芸转而望着薄笙,他已会意,起身进里屋,随后捧出一付玉器,说:“大恩不言谢,这一对玉坠,请你一定收下.”
这妇女拿起这对玉坠,在烛光下细细端详好久,缓缓抬起头,望着他们俩,说:“这玉器不止是两个吧,应该还有一个.”
薄笙有点不知所以,但见她面色凝重,于是回头看看躺卧在床上的魏芸,因为这是她的东西,自己也是按她的要求,以这对玉坠答谢今晚接生的人的.但是魏芸似乎也不太明白许大姐的意思,说:“这是母亲留给我的,据她说是有一次魏王妃赠予的,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大姐,难道,这是很有来历的东西吗?”
“岂止是有来历,这可是稀世珍品,和氏璧,你们听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