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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54天

第54天,2016年8月15日,中雨

慧,你今天绝对没有想到我会来看你,其实我自己几天前也没有想到我能够在这个暑假来到济南,毕竟这个假期资金确实有些紧张,要是在小时候跟家里要点钱也没啥,但是就在最近这几年,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跟家里张口要钱了,觉着有些没面子,昨天晚上爹突然跟我说,明天去济南出差,要不要一起去。原因很简单他知道你在济南,否则他不会问我,以前无论去哪里出差他都没有问过我。同行的还有一个叔叔,是今天上午九点半左右出发的。要说这天气也真奇怪,出发的时候家里还是一片晴朗只是有些闷热,到了潍坊段的时候,便下起了雨,这雨不小,问了问姐姐,家里也下了起来,要不说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呢。在路上我还发信息取笑你,说下午要不要开个钟点房爽一爽。你以为我还在家里,竟然一改你以往的羞涩话风,直接说,来呀来呀,赶紧来。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快到济南了,我们是在将军路下的高速,临下车以前爹还问我,钱够不够,我说给个二百吧,请你吃顿饭应该是够了。爹不以为然,请女朋友吃顿饭,才这点钱,也不嫌弃丢人,说完给了我好几张毛爷爷,我也没有数,放到钱包里就下车了。爹和叔叔绝尘而去,我打车去了你现在所在的学校,正好你今天休息。一段日子没有见到你了,等待的过程还是有些紧张的,我拿出了口袋里的香烟,真该死,我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个加油站,我只好走远一点,一根,两根,抽到两根半的时候,你终于跑了过来。在我的印象里,你很少跑步的,今天肯定是很高兴很急切的想见到我。你今天穿着我最喜欢的那条彩色花露肩裙子,我想着,这条裙子你看到的第一眼双眸里的光芒,然后看了看价格,便把裙子放下了。我不顾你的反对,毅然决然给你买了,为此咱俩还了一架。我问你说走吧,钟点半日游吧?哈哈哈,你竟然羞涩的点了点头,周围正好有一个七天快捷酒店,办理好一切以后,咱俩在房间里呆了四个小时,尽情的释放了你我的思念之情。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你说你想吃海鲜,我牵着你柔嫩的小手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家小海鲜,你我都知道我是现在不能够吃海鲜的,所以你一开始点菜的时候都没有点海鲜,但是咱俩什么关系,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吗?我也不管什么绅士风度了,直接把菜单夺了过来,给你点了一份蒜蓉梭子蟹,一份甜的虾,一份辣根鸟贝,我看了半天好像也没什么能我吃的,只好选了你还爱吃的糖醋排骨,其实医生嘱咐过我,甜的也不能吃。菜上的很快,整个吃饭的过程基本上都是我看着你吃,你听我给你吹牛,吹嘘我在高速上开的多么多么快,我在一不经意的一撇,瞥到了旁边的服务员在盯着我看,嘿嘿,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迷人。我看到你眼角的笑意,发现四年前你我被发现后第一次相聚时你满含泪花的眼角的笑意一摸一样。

高一,被拿走纸条的那天晚上,我跟着班主任来到了办公室,夜晚的办公室里除了我和他再无他人,班主任再次仔细看了一遍情书,当着我的面直接给爹、妈、姐姐和家里的座机打了电话,都没有打通,他以为是我谎报了家庭联系方式,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家里人基本上到了晚上就会关机这是多年的习惯了,至于家里的座机为什么会打不通我也不知道。他好像有点气急败坏,正好也到了下晚自习的时间,他便叫我先回去,我再次企图用谎言来瞒过他,我说,老师你真的别多想,着真的只是好朋友之间的玩笑,其实也对,那时候你最后的结尾是爱你的兔子,这个“兔子”一词可男可女嘛,但是内容,可能只有女孩子对热恋中的爱人才能流露出那样动人的词汇。他摆摆手,什么都没有说,我只好说,那老师我先走了,您早早休息,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着急忙慌的从四楼走向了一楼,那时候你在一级部,我在二级部,两个级部之间的三四五楼是走廊,整个高一教学楼就想倒过来的凹字,你就在倒凹字的左半部分的一楼最左边的13班,最右边是15班,中间是7班,高一的时候还没有高二的时候重新分班,小飞在7班,你哥在15班,你,我,小飞,你哥,耗子,峰,斌还有很多高一认识的伙计每天中午放学,晚上下了晚自习以后,在15班前的楼梯那里聚集玩一会后回宿舍,我那时候的心情简直冰到了极点,并没有什么心思和伙计们玩耍了,我冷冰冰的和你说了一声,走。和伙计们淡淡的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在回宿舍的路上,我跟你说起了这件事情,本来还蹦蹦跳跳的你,一下子安静了,周围喧闹的人群中也能听见咱俩沉重的脚步声。你我就这样慢慢的走着,像两个相识很多年的聋哑人,就这样慢慢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你我默默互相看着双方,并没有说话,差不多五分钟以后,你张口说话了,你说,咱俩没事吧?你那时候还不限制我抽烟,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说,没事,放心,所有的事情我想办法来抗。然后你深深的抱了我一下,吻了一下我的嘴唇,说了一声晚安,便转身上楼。

我一个人慢慢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件事情,一路上有很多相识的跟我打招呼,我也没有什么心思理睬他们,只是轻轻点一下头。我走进宿舍楼,一楼,二楼,终于还是走到了四楼宿舍,刚走进宿舍,就听见宿舍里的人,叽叽喳喳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把事情简单的跟他们陈述了一遍,可是我并没有从他们安慰的口吻中听出多少担心的意思,反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幸灾乐祸的意思倒是多一些。我独自一个人走到了宿舍阳台上,对着浓厚黑色的天空思索着办法,其实那时候要是有现在的我的思想,这件事情很好解决,无非是承认错误,并下虚假的保证就是了,还有大不了演一出假分手的戏就是了。可是那时的我并不是现在的我,向了很久直到熄灯铃声想起,我爬上了床,对着天花板发呆,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五点四十起床,我拖拖拉拉来到了教室,还因为集体迟到被班主任在教室门口训了一顿,那时候我们407宿舍习惯性集体迟到。被骂的什么内容我也不记得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心思,只是隔一会就看一下时间,因为我知道父母的生活规律,一般是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开手机,打开手机以后他俩会发现有同一个未接来电,然后爹会打回去,如果他认为这是大事的话,会在八点十五到八点半之间来到学校,如果他认为这是小事的话,就不回来学校。那就万事大吉。如坐针毡,度日如年,六点,七点,八点,八点十五,八点半,八点半班主任没进来叫我,我心里欣喜了起来,世界又和平许多,美国就别打恐怖分子了,和和平平的不行嘛?干嘛整那么些矛盾呢,真想买些鞭炮出去放一放庆祝一下,奈何我这兴奋和欣喜并没有持续多久,八点四十多的时候还没有下第一节课,班主任走进来了拍了拍我,其实他在上课的时候走进教室我就知道,是我英雄挺身而出的时候了,爹妈就在办公室里等着我,远远的看见许久未见的疼爱的儿子,妈的脸上竟然有些欣喜,爹的脸上倒是有些欣喜,妈先开口了,开口的第一句话让我的眼泪差点喷涌而出,她并没有问我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细节,说,儿子,这才多久怎么瘦了这么多,学校的饭不好吃吧?我强忍眼泪,看了看她的脸,她白皙的脸上也布满了皱纹,双眼通红。我突然有了愧疚,我说,还可以吧。不用担心,过的还行。就在这时候我灵机一动,真的,我有时候挺佩服我自己的,有时候很难很难的问题,班级的的尖子都解不出来,我灵机一动能解出来,很棘手很棘手的事情,我灵机一动能很好的处理了,我在心里盘算起来了,我以前学习一直不错,就算在学校有时候因为打架什么的被通知家长,但是父母和老师一直很信任我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何不编一则谎话,说我被人苦追呢,但是我并没有理睬,这样不是也挺好嘛,心里盘算了一会,爹就问我是这么回事,他是部队里呆了那么年,后来转业了,但是一种老革命作风,对男女之事上对我和姐姐要求一直很严格,我便开始胡说八道,具体内容我是真忘了,只记得什么从初一开始在一次和伙计们出去玩碰面,那时候你就相中了我,便开始追我,但是我没有理睬,说完以后,我看了看坐在我对面的三个人,爹还是脸色铁青,妈看我的眼睛有些惊喜,班主任的脸似笑非笑,到现在没琢磨明白他的这个表情到底表达他什么心理。我心说完了,貌似不信啊。班主任开口了,那这个女孩现在在哪个班级,我说我真不知道,我对她真是一点不关心,我跟她真没什么关系。班主任又说,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坚守住自己,把握住自己,别忘了开学时候的带病坚持的初衷,然后就让我回到教室了。中午咱俩一起吃饭,我很激动的跟你说,事情解决了,放心。你竟然哭了,那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哭,那是眼睛里的笑意和今天吃饭时的幸福的笑意一摸一样,其实我也是后来听爹妈笑话我说,那天编的谎话真的很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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