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来临,啸月城披上一层银辉。
一座酒楼中,几名汉子喝的泥泞乱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不时有鼾声响起。酒楼二楼,一名轻纱遮面的妙龄女子弹奏着美妙悦耳的琴曲。三三两两的桌上,几名风流少年羽扇纶巾,评酒论足。
“今日城中大事,几位兄台可知。”一名少年手中折扇一挥,闭着眼,倾听着琴曲,嘴角噙着笑意。
“自然知晓,听闻刘家六爷在城外十公里处的清风客栈被人斩杀,模样凄惨。”有人附声道。
“在下听闻,不仅刘家二十人被杀,连此次押送的宝贝玄铁石也被劫走。此番举止,却像是土匪所为。”
“此事不明,虽不知何人所为,却大快人心。刘家自三年前将刘长送入天云派后,行事作风渐渐肆无忌惮,除了城中贺赵两家,已不将其余人放在眼里。”
“张兄此话一针见血,想当年刘家不过城中小族。族中后天强者区区两名,可三年来竟接连多出两名后天强者,一时间实力大涨,想必与天云派刘长脱不了干系。”
“嗯,天云派乃流云国大派,底蕴非我等能想。派中弟子回馈家族,这无可厚非。但刘家却借此大肆欺压其余家族,早已惹得天怒人怨,此等行事却是愚蠢不堪。”
“刘家之人不仅行事霸道,卑鄙下流的手段也不少。三年前,在下十五岁,当时隐约听闻天云派弟子的名额原本不是刘家,而是一名张姓男子。可最后随天云之人回去的,却变成了刘长,此种结果,无需多言,诸位怕也能想到当年发生了何事。”
“哈哈,所以在下才言今日之事实在痛快,值得痛饮三杯。”
“来来来,不醉不归。”
“嘿,张兄这就错了,这琴声如此美妙,岂能一醉了之。在下建议,饮完此酒,我等当去风月楼耕耘一番。”
“哈哈,梁兄此言甚妙,就依你!”
“妙哉妙哉。”
几名风流少年笑作一团,饮完杯中之酒,结伴而去。
在角落一桌旁,张河点了酒菜,默默吃喝着。刚才几名风流浪子之言,他听的清晰,听到几人口中的风月楼,他俊朗的脸上有了一丝羞红。同时心跳也渐渐变快,他心中默念一声,都是喝酒惹的祸。
“琴声虽美,竟无心再听。”喝了口酒,张河苦笑摇头。脑海里全是刚才那几名风流少年所言的风月楼。
“要不,我就去看看?”暗道一声只看不进,他的心砰砰直跳,再无法忍耐,将酒菜结了账,他直奔城中颇有名气的风月楼走去。一路上,他好似做贼一般,不敢走在路中间,专挑偏僻漆黑之路,生怕被人发现。
“声色犬马,醉纸迷金的生活简直罪恶不堪。好在我定力十足,只要看一眼,我就离去。”走在路上,他一边腹诽痛骂糜烂的生活,一片暗暗鼓励自己。
在他去风月楼寻开心之际,刘家上下一片沉默肃杀之意流淌。
主殿中,十几名刘家核心之人脸色严肃。坐在主座之上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此人手臂青筋鼓起,十根手指好似钢筋,拳头开合间空气爆裂,恐怖异常。他脸色阴沉似水,环顾四周,整个主殿气氛压抑。
此人正是刘家家主刘笑虎,坐在他下手的,有五名老者,其中三名气势磅礴,精神内敛。这三人其中一人是他父亲,刘战法,其余几名老者则是他叔伯辈。可此时那几人看着他,不敢开口,显然刘笑虎此人平日间六亲不认之事没少干。
“都给我说说,此次之事哪家可能性最大。”刘笑虎淡淡道。
“笑虎,我刘家树敌颇多,此次之事怕是无法查明了。”刘笑虎下手,刘战法叹息道。
“我之前派人去打探,王家之中有一人被斩断了手臂,好似老六所为。或许我们可以从此人身上得到一些消息。”刘家后天强者刘云河正色道。
“此外,黄氏也有嫌疑。一年前我刘家之人不慎打死黄元之子,他恐怕怀恨在心。”刘家另一后天强者刘云国附声道。
“贺赵两家也有嫌疑,这三年我刘家发展迅猛,他们恐怕也眼红了。”刘家一名炼体十重的长老低声道。
“孙家二爷去年在黑云岗被三爷所杀,孙家嫌疑也很大。”
“李家小姐今年被我家孽子糟蹋,恐怕也怀恨在心。”
“还有吴家......”
“都闭嘴!”刘笑虎暴喝一声,整个大殿瞬间针落可闻。几名老者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可瞬间就隐藏了。
“我是要你们分析究竟谁的可能最大,而不是让你们抖落我刘家做了多少坏事!你们一个个莫非是在怪我为刘家招惹了太多敌人?用你们的脑袋好好想想,没有我刘笑虎,你们会有今日?没有我的儿子,你们如今能这么扬眉吐气?”刘笑虎指着这些年纪与他不相上下的兄弟和年纪比他大的长辈,冷笑着骂道:“这三年我刘家势力扩大起码五倍,这么多资源真正到我这个家主手中的不过三分之一,其余的资源别以为我不知道在谁手中。不过你们既然是刘家之人,掌握些资源无可厚非,但谁若敢质疑我,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都给我好好想,究竟谁的嫌疑最大!每个人列出一个名额,明日去擒拿回来,否则要你们何用!一群废物。”刘笑虎毫不留情的怒骂道。
下面之人一个个脸色铁青,尤其是刘笑虎的父亲,更是难看至极。只是谁也不敢开口反驳,后天中期,实在太强太强。
刘家之人此刻噤若寒暄,张河现在却是脸红心跳起来。
他躲在一个略微暗淡的地方,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在他前面十米远,就是风月楼,他心中激动,看着门口处那一个个花枝招展,言语撩人,穿的若隐若现的女子。
“怎么办,怎么办。”张河有些热血沸腾,脸上红扑扑的。
时间过去五分钟。
“再看一分钟,我就回去。”安慰自己一声,内心的负罪感稍微平息。
眨眼五分钟又过去了。
“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我该走了。”张河咬咬牙,准备离去。
就在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转身的时候,门口那些女人一个个施展浑身本领开始揽客,言语之露骨,极为无耻下流不要脸。
“要不,我进去看看。”他的内心不禁动摇起来,眼中出现挣扎。
片刻之后,张河就出现风月楼门口,怔怔的盯着那一片片白花花的女人,一阵头晕眼花。一名少年就此堕落。
他脚步一踏,就靠近了那些女子,一阵香味袭来,他不禁闭眼深吸一口,露出陶醉之色。紧接着他便想走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一番天地。
“哎,站住。”一阵浓香扑鼻而来,张河不禁倒退了一步,他向前一看,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挡住了他,眉头皱的很紧。
“挡我做什么?”张河做贼似的瞟了眼女子的胸,暗暗咽了口口水,脚下差点站立不稳,颤抖不停。
“哪来的小屁孩,不学好。这地方是你能进去的吗,快快回家去。”那女子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你!”张河气急,女子的声音不小,四周不少人都听到了,顿时纷纷看了过来。这让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脸尴尬。
“哈哈,来看这风月楼果然名不虚传,连这位小哥都想进去一窥究竟。”一名大腹便便的胖子乐得合不拢嘴。
“如此说来,在下倒是小瞧这风月楼了,说不得要进去好好玩上一晚。”
“这个,是是是,各位大爷只管进去,奴家保证让大爷们尽兴。”一名风月楼女子先是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脸上露出笑意,连连开口。
“这位小哥真性情,日后定是我等同道中人,哈哈。”
一名名来往之人,看到张河之后,纷纷大笑一声,走进了风月楼。
张河真是尴尬到无以复加,他呆呆的看着挡住他的女子,不知所措。
“你,小兄弟,你回去吧,此地不适合你。”那女子也有些尴尬,态度倒是好了不少,挥了挥手,就要让张河离去。
张河先是微怔,随后就是尴尬,最后却愤怒了,这一些列心里变化简直是神奇而复杂。他指着那女子,怒道:“今日我一定要进去玩玩,什么破地方,我为什么不能进去?”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在女子面前晃了晃,怒道:“小爷不缺这点钱,我非要进去玩玩,给我让开。”
“啊!”那女子看到银子,神色一滞,却不知如何开口。大家开门做生意,无非就是为了银子,可眼前这人年纪确实是太小了。
“让开!”张河涨红着脸,神似赌气一般。
“可,可你。”那女子还想说什么,旁边的人开始起哄。
“可是什么呀,你这风月楼又没注明未满十八,禁止进入,哈哈哈。”
“就是,小哥要玩,你好生侍候就行了。若小哥玩不转,可以喊大家帮忙嘛。”
“哈哈哈。”
一阵阵哄笑在风月楼门口响起,张河这个尴尬加愤怒,一言难尽。他真的只是好奇里面到底是做什么的,虽然心底隐约有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