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各位看官,我所写的这个故事,既不是孤闻野史,也不是鬼事怪谈,它是我这十年间的亲身经历。
这段匪夷所思的惊心往事,都源于我祖父留下的那本前朝医书上的秘密。
那书上记载了中华五千年文明的源头,和十三道龙门里那些不为人知的事迹。十年间,我们深入祖国的山川丛林,高原盆地,寻找着埋藏在地下几千年的秘密,企图揭开那段尘封的历史。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故事中的许多人,都因此而丧了性命。一想到那些朋友绝望的面容,我至今都心有余悸。
如今有幸,我决定把那些神秘的经历,落笔成文,留给后世。思前想后,我觉得这此间的故事皆要从早年间公主河的一个民间传说写起.......
民国时期,大兴安岭的山场子,往关里头运木材,就基本不走松花江了。
因为那年月世事动荡,松花江两岸,劫水排子的马匪太多了。西边一个窝子,东边一个绺子,经常出事。
再加上军阀混战,常年战乱,说不定哪里就响个枪,放个炮,所以那些木帮把头为了安全,就都改道走了。绕过松花江,走公主河,一路往南,漂到辽东。
其实早年间的公主河,并没有码头,是条野河。后来走的人多了,那些木帮的“江驴子”们就在公主河的边上造了码头,建了个停靠的窝子歇脚用。
有句话叫“左手穿针,右手引线”。如此一来,公主河除了那些木帮的伙计,其他送货载客的船只也多了起来。河岸边的酒肆客栈,赌坊青楼,该有的差不多全有了,基本上都是木帮的“江驴子”们光顾。
当然这期间除了那些勾栏瓦舍,还有个药堂子。里面有个落魄的郎中,姓张,大名叫张书才。这个张书才的父亲,曾是前清太医院的太医,对医术甚是精通。只是后来由于大清朝国势渐弱,宫里的一些职位,形同虚设,只是一个空架子了。皇上的御医都回家种地了,他一个小小的太医院判,更是没了活路了。不久,就辞官回家了。
那张太医为了躲避战乱跟灾祸,就带着一家人来到了关外,开了这么个张家医馆,再后来老爷子撒手归西之后就把这医馆传给了这张书才了。
张书才以前也算是京城大宅门里的爷们儿,那时候家里为万岁爷做事,定是不愁吃不愁穿的。整日地夸财斗富,只有这一身玩的本领,根本不懂得什么抓药诊脉,好在他父亲去世之时留给了他一本前朝的医书,叫做《悬壶百草记》
这书分为两部,前半部记载的都是些看病疗伤的法子,可这书后半部写的到底是什么,张书才自己也不知道,那文字既不是汉文,也不是满文,七扭八扭的,根本看不懂。那两部书好像是被人硬生生地订在了一起,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张书才照着书上写的那些方子还有一些诊脉的法门,就当起了医馆的坐堂医。虽然医术不及父亲,但也小有所成,看起病来也有模有样。左近的街坊,码头的苦力,都找他看过病,抓过药。长此以往,就有了点名气。
闲话少叙,咱们单说这一日入夜,张书才把医馆收拾停当,正准备打烊。可他刚掌上灯,就听到有人喊门,张书才走过去,开门一看,原来是要饭的孔老花子。
这孔老花子,是公主河码头上,唱数来宝要饭的乞丐。每天拿着对牛骨铃铛,走街串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人小肚鸡肠,见钱眼开,总好搞个小偷小摸的,很不招人待见。一般人见了,都是给他一个大子,让他滚蛋,唯恐他乱了门庭。倘若你跟他碰见,要是不表示表示,那他真的就像是虎皮膏药似的,贴上你就别想撕下来了。张书才一看是孔老花子,就没好气地问他,“这么晚了,您老是抓药啊,还是看病啊?”
那孔老花子,面色铁青,惨的吓人。不像平时,嬉皮笑脸的。他左看看右瞧瞧,像做贼了似的。张书才看他这般模样,又没滋没味地说道:“您老别看了,我这小医馆可养不了您这活菩萨,有病就看病,没病啊,您就哪来的就回哪去吧。要钱我是没有,你还是到街上的饭庄子里,找那些有钱的大爷们吧?”
张书才说完就要关门赶人,他刚要转身回屋,那孔老花子就发抖着开了口了,
“我看病,看病....”
张书才打了个哈欠,瞥了他一眼,就给他让到了屋里。
二人在堂屋内坐下,张书才就有气无力地问他,“您看什么病啊,没钱我可配不起这药方子啊?”
孔老花子颤魏巍地说道:“张郎中,劳烦您给看看,我这胳膊上长了个什么奇怪的东西?”
说罢孔老花子就卷起右胳膊上的衣袖,让张书才看个明白。借着屋内昏黄的灯光,张书才瞪大了双眼一看,瞬间就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那胳膊上,有个碗大的伤口,正流着黑血,皮开肉绽的,长满了绿毛,好像中了毒一般张郎中来不及多想,忙问他,“您这是惹了哪路神仙了,这,这是怎么弄的啊这是??”
孔老花子,想了一会儿,带着哭腔,说道:“白天在河东,让一个大树洞里的死人挠的。”
张书才张大了嘴,竟然有点结巴,冲着孔老花子说道:“死,死人?挠的?死人怎么挠的?八成是诈尸了吧,您,您没跟我说笑吧!”
孔老花子见张书才不信,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他听了。
原来那孔老花子白天的时候,去到河东的后山上溜达,发现那山坳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大树洞子,一时好奇心起,想去探个究竟。
他走近了一看,见那树洞子里还有具楠木棺材。那棺材做的十分考究,棺材板上雕着一对金凤凰,封着上好的丹朱漆,油光锃亮的,很是惹眼。
这等上好的楠木棺材,在当时平常人家怕是置办不起的。孔老花子一时就被财迷了心窍,起了贼心,这棺材里定有些值钱的玩意儿,若是拿去换点钱粮,这一年半载的可就不愁吃穿了。
孔老花子越想越美,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连忙跪下给那棺材磕了三个响头,说道,今日你我有缘,借您老点东西,换点银子,若是惊动了您老人家,还望高抬贵手,他日我飞黄腾达之时,定当给您发送体堂了,初一上香,初五烧纸,您老人家就别怪罪我了。
说完孔老花子就钻进了树洞,揭开了棺材板,伸手在那棺材里摸来摸去,你还别说,那棺材里的金银财宝真可谓不少,这可把孔老花子给乐坏了,孔老花子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把那棺材板掀开,借着雾蒙蒙的太阳光,想看个究竟。
这棺材里躺着一具女尸,保存的十分完好,腿跟手都裹着麻布,勒得很紧。头发也盘梳的很是整齐,还带着个旗头,估计是哪家王府的格格或者夫人。可让人奇怪的是,这女尸的脸上横七竖八的,全是用朱砂画的道符。
孔老花子也来不及多想,又朝着那女尸拜了拜,说道:“虽说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不该打扰你的清静。可如今这世道,莫说死人,就是活人也难找个营生,我一要饭的花子,只想向您讨些金银细软,过个几年安生日子。”
孔老花子说完,就要把那棺材里的物件往外头拿,可正当他刚要下手的时候,突然那女尸的一只枯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只见那一只手,青筋暴流,锈迹斑斑,还长满了白毛。
孔老花子一惊,吓得差点没尿裤子,赶忙挣脱,可却死活也用不上劲。那枯手的力道真是不小,任凭他怎么扯拽,也是无用。孔老花子一时没了主意,满脸虚汗,直喊救命。
可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人家?他又惊又吓,没一会儿,就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