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子说的兴起,喝了一口酒,又接着说道:“虽然青璃山已连通圣脉,但圣元之气却全数藏于青璃之间,不能凝成圣晶供人修炼,所以青璃山虽美,却还不是一座适合修圣的仙山,所以当时百家争鸣,很多得道之人想寻一处灵山仙洞以作传承,但却一直没人选择青璃山。”
星见叹息道:“那不是很可惜?”
纨绔子笑道:“当时谁都这么想的,但那时出现了一个叫仓颉的人,三岁识字五千,六岁通读经史,天纵奇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可惜十岁冲魄的时候才发现七魄相连,那时候虽然矿晶充足,但一个人要炼齐七魄,简直比登天还难,一颗耀眼的新星眼看就这般陨落,一时成为万家笑谈。仓颉那时也曾灰心失意过一段时日,但他却天生有股敢于与命运斗争的精神,由于天生爱好文字,却叫他另辟蹊径,竟用手中之笔和他山灵石,创造出字印神术,但他为了创作出这种神术所受的孤独,所花的心血,却是常人难以想象,他每日只睡一个时辰,其余时间便是研习上古造字的发明与演变,耗费整整上万个时辰,才终于通晓字与自然大道之间得微弱联系,又花了数万个时辰,用所悟之道雕刻各种灵玉、宝石,才最终将字印神术彻底完成。当然,这期间有一些疑问,他一个连圣魄都没有冲的人,要收集那些价值连城得宝石,当然需要朋友的帮忙,他也很幸运的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只可惜他从来没有提到过他得好朋友,所以知道至今,我们还不知道帮助他得道的人到底是谁,只是当时正是摘星皇族崛起的时候,所以有人猜测他的那个朋友,很可能来自紫鸿天宫。这个猜测后来还得到过一个模糊得印证,就是摘星皇族被当做妖族被圣都灭绝之后,字印术竟然一落万丈,别说再次崛起,就是现在想学字印术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纨绔子说到这神色有些黯淡,显然是在惋惜一代神术,就此没落,大口喝了一杯酒之后,才又接着说道:“想当年,仓颉身怀字印神术,几年时间,神迹便已传遍大江南北,俨然已成当代之神话。有一年,他正巧路过冲云,见青璃山之神奇,心下称赞,顿时有了开山立宗之想,于是找到冲云城主,跟冲云城主把他得想法一说,谁知道冲云城主却说青璃山早被人重金买下了,要想在青璃山上开山立宗,还得征求青璃山的主人同意,几番周折,仓颉才找到青璃山的主人,那人原在圣都为将,辞官回来时正是和圣都得四大护法之一得火神一道回来的,他既然和火神是朋友,当然知道青璃山变换之后的好处,当即就把为官多年的积蓄全部花了,买下了碧云湖中的整座青璃山,也算是给后代留个家园。当仓颉找到他时,一开始他表示不愿意,但后来见识了仓颉得字印神术之后,竟一口答应把青璃山借给仓颉开山立宗,这一答应,就到了如今,可谁知一百多年前,随着摘星皇族一夜间陨落,字印神术竟一蹶不振。只好在几百年前,仓颉的一些弟子就已从字印神术中悟出几套精妙剑诀,靠着这几套日渐完善得剑诀,青璃山终究还是站住了脚跟,只是从此字印术就变成了字印七绝剑法。唉,可惜,可惜,可惜世上唯一的字印术得传人,竟被赶下了青璃山,反而像是寄居在青璃山的山脚之下,暗无天日,苦不堪言,真是他娘的蛋。”纨绔子骂完又恨恨得喝了一杯酒,而这时他已喝了不少酒,竟有些醉眼朦胧了。
星见总算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何总是满肚子得怨气,苦笑一声,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住在青璃山脚下的字印神术传人,恐怕就是你的那位老不死的师傅,而你又是你师傅唯一的徒弟,唉,几千年的传承,竟落到这般田地,该喝一杯。”
纨绔子瞧了星见一眼,苦涩的摇了摇头,说道:“提起那个老不死的,我心里便一万个不开心,他自己一没本事,二没权势,却还要去管什么江湖中的一些繁琐之事,管就管吧,还非要拉着我一起,你说这酒当喝不当喝?”他举杯,和星见一同饮下,然后唏嘘道:“这世上要是没酒,恐怕有一大半的人要跳楼。”
星见点了点头,说道:“酒虽然会醉人,但人有时候不醉,岂非只能让烦恼缠身。”
纨绔子听完哈哈大笑,说道:“你错了,真正喝酒的人,才知道酒喝得越多,烦恼就越多,看来你以前不但不喝酒,而且从来不喝醉。”
星见摇了摇头,他以前的确很少喝酒,也从来没喝醉过,他当然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张瑶君知道,她望着手中得酒杯,说道:“我懂,虽然我以前不怎么喝酒,但有一次我喝醉了,心中得烦恼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汹涌,但人一烦恼,能想到的事情只有喝酒,这是个千古以来都难以理解的事情,所以现在的酒越卖越好,也越卖越贵。”
纨绔子兴奋的看着张瑶君,仿若见着了知音,大声说道:“既然姑娘懂得其中得道理,我们也该喝一杯。”他的话刚落音,酒就已经流进了他得肚子里。
不知不觉间,就连星见都有了三分醉意,而人在马车中,自然容易犯困,没多久,三人酒醉入了梦乡。
等三人都醒来的时候,是被赶马车得马夫从马车外叫醒的。
碧云湖到了!
马车停在湖边的一个码头上。
放眼望去,碧云湖不是想象中的碧波千里,而是在湖面上飘着数也数不清得格式楼船,这些楼船有大有小,大的有几栋房子那么大,小的也都有一般的渔船那么大,只是这些楼船基本上都破旧不堪,有些更是只剩下几块破木板。
纨绔子见星见和张瑶君都是一脸吃惊的样子,开口解释道:“碧云湖从青璃山开宗不久之后,便一度成为冲云乃至整个国家的灵玉宝石交易的场所,最繁华的时候,楼船差点挤满了整个碧云湖。可惜随着灵石得资源渐渐枯竭,再加上青璃山的重大变故,昔日的碧云玉市,俨然成了鬼市,这些仍然停在这里得楼船,都是那时卖灵玉的老板的铺子,为了不被风浪卷走,所有得楼船都下了死锚,定了死桩,想开都开不走了。谁都没有想到,昔日盛极一时得字印神术,会这么快得没落。”纨绔子说完神情有些落寞。
星见闻言也是一怔,说道:“沧海都能沦为桑田,世界如果不这样轮回,又谈何精彩。”
纨绔子听完眼睛一亮,赞道:“你这句话讲的极好,只可惜我已深入这这悲痛之中,短时难以自拔,或许这一辈子都会。”
星见睁大了眼睛,问道:“你真的这么想?”
纨绔子说道:“这是我师傅教我的,做事从一而终,这个道理很好懂,也很动人,字印术,也很动人,它不但是一门极高得艺术,更是一门高深的法术,你只有真正投入到里面,才能体会那种惋惜之痛,我只恨自己资质平庸,不能像祖师爷那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星见沉默,不是因为他无话可说,而是已试着沉浸到那种情怀之中,无形中,他竟觉得自己和字印术,存在着某种缘分。
纨绔子见星见不说话,于是指着远处那座通体碧绿的山说道:“看,那便是青璃山,你仔细看看,它是不是像极了一个字。”
星见举头望去,只见远处一座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光芒的山正静静的展现着它的风姿,一块小小的玉石,已能让人赏心悦目,更何况是一座青璃山。那种美,只能亲临其境,才能感受的到。
“好像是一个‘圣’字。”
纨绔子笑道:“正是,青璃山经过多年来的建造,俨然已成了一座巨大的玉雕,一件巨大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