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日后,轩辕彦喜的豪言壮语,早就被苦不堪言所取代。
在这几日连续的攻势之下,尸首已堆积成山,这堆的绝大部分,却是那轩辕国的将士。而面前那座孤城却依旧纹丝不动,固若金汤。
城墙上下,那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被风卷着,弥漫开来,经久不散。
城墙上,赫赫夜字大旗在风中鼓动,似在无声地嘲笑……
“攻,给本王再攻,一群废物!攻不下来都给本王去死!!”轩辕彦喜吼得声嘶力竭。
“预王爷,我部死伤惨重,再攻下去恐怕就得全军覆没了呀!”一将领单膝跪下,痛声说到。
“就算把人给我拼光了,也要给我继续!”轩辕彦喜厉声喊着。
“唉!兄弟们,我们今日为国捐躯,死得其所,都跟我上!”那将领一脸哀色,跨马而去,脸上却闪耀着军人特有的坚毅之光。
不多久,刚才冲上去的人,又都退了回来。轩辕彦朗连斩了几人,仍不见效。退下之人如潮水般涌来,中军瞬间冲散崩溃。
此时前方城门大开,只见前方一身着银色盔甲,那重铁打就的铠甲,在阳光下反射出森森寒光;头插着的白羽,已被血染得半红,迎风而动。那人下跨枣红大马率先冲出城门。身后所部也紧随其后,鱼贯而出。
先头那人,提着虎头湛金枪左劈右刺,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肉齐飞。顺着溃逃的人群,直直朝中军方向冲来,如过无人之境。此人正是镇国大将军大司马夜景峰嫡孙,夜无涯。
“护驾,护驾!王爷快走!”严宽扯着嗓子吼道。
轩辕彦喜见状,惊慌失措,挎着马回身落荒而逃……
“无胆鼠辈,可敢与我一战。”夜无涯在后边叫喊。
轩辕彦喜这时逃命都来不及,哪敢应他。在众人保护之下,这才险险逃脱。
夜无涯率一众属下,追出了几十里地,直到追到了轩辕国的地界,这才回兵。
轩辕彦喜见追兵已退,才松了口气。对着夜无涯离去的方向叫嚣着:“你等着,本王援军一到,你就死定了!
此一役,轩辕军惨败。八万军队,折损七八。剩下的两万余人,也是伤的伤,残的残,一片惨淡之色。
“快,给父皇传书,增派援军!我就不信,我拿不下这邕城!”轩辕彦喜面带狠色,心有不甘。
就在轩辕彦喜满怀希望等着援军的时候,宫内战报还未至,仍是一番歌舞升平之态。
宫中设宴,三品以上大员,皆齐携家眷前往宫中赴宴。
这日清风拂面,暖阳悬天,云书言却耷拉着脸,无所事事地在宫中闲逛,他现在很郁闷!
这次爹爹来宫中办事,他央求了好半天,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都用上了,这才应了他。他本以为这宫里有多好玩,没成想竟然这么无趣,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动。
呆在爹爹身边,便要与一众权贵虚以为蛇。不在爹爹身边,这不,周围但凡有路过的小宫女,独身一人的,就会红着脸朝他挤眉弄眼;若是三五成群的,还会在他后面指指点点。
“快瞧快瞧,这是谁家的公子,生得如此俊俏!”
“就是,就是,跟咱们晋王殿下比,也是比得的。只是咱们晋王殿下太冷,哪有他看起来可爱!”
“听说是飘渺山庄的少庄主。”
“难道就是那个富可敌国的飘渺山庄?听说不止咱们轩辕国,在羽国也有不少产业是他们家的。啧啧!”
“可不是!他看过来了,他看过来了!我要晕了!”一女子扯着另一个女子的衣袖说到。
“今日陛下可是把宫中三品以上要员都请来了,人家要看也是看那些小姐去,哪会瞧得上你,你就别在这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一群人叽叽喳喳说着。
“无聊!”云书言心中暗骂到。难不成进宫就是给人家当猴子看的!
“我说秀勇,你能不跟着我么!”云书言看到身后紧紧跟随的人,一脸不耐烦更明显了。
“不行啊少庄主!老庄主特意交代过:离了山庄,你等必须跟着少庄主,寸步不离。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拿你们试问!”彭秀勇学着老庄主的语气说到。
彭秀勇也很无奈,谁让他家少爷天生就是惹祸的主呢。平日在庄里,就算翻了天,也没人敢管。可这里是皇宫,万一出了岔子,说不定就是一个株连九族的大罪!想到这里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个哆嗦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用手指往一方向说到:“小的方才在那边见到园子里的桃花开得极美,要不咱们去那里逛逛?”
“那还不快走!”云书言催促到。
园里的桃花开得正盛,那一朵朵粉红的花瓣挤满了枝头,花影在微风中摇逸,偶有落下的花瓣,在空中飞舞盘旋,仿若精灵的舞蹈。阵阵花香袭来,不免使得云书言心情大好。
“千树万树桃花开,一枝红杏出墙来……哎哟……”彭秀勇正摇头晃脑,故作风雅地吟着诗。”冷不防后脑被人一拍,一时吃痛,转过身,对上云书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侬有几人。”云书言手中的折扇,在手心边慢慢敲打。
突然正在嬉笑中的二人瞬间呆立,嘴边的笑也僵在了嘴边。
桃林深处,远远见着一女子正荡着秋千。秋千架随着她的起落,发出细细地嘎吱声。雪白的衣袂随风鼓动,飞舞的身姿,似鸟似蝶。
阳光从枝桠中倾洒进来,照耀在那女子脸上,流转着金色的光芒。她双目轻闭,嘴角含笑,那散落下的桃花瓣,萦绕在她周围盘旋……
云书言的心也随着这白衣女子的身影,忽高忽低,忽远忽近……一时有些看痴了。‘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他不禁想起前人诗句,原来这世间竟真有如此美好的女子……却不知是谁家姑娘。
云书言刚想迈步上前,准备搭讪。巧在这时,那女子身后出现一人,他只得堪堪收回步伐,身子隐在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