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刘文静出发前往的突厥。
突厥是中国古代的民族,以狼为图腾,原是柔然的种族奴隶,随着柔然的逐渐衰弱,突厥不断的兴起,到首领阿史那土门的时代,开始走上壮大的道路,552年突厥打败柔然,建立起幅员广阔的突厥汗国,势力迅速扩展至蒙古高原,隋初,便屡屡进犯中原,成为统治们极为头疼的北方强敌。隋末大乱,不管是李渊还是王世充、刘武周都忌惮这个北方强族,称臣于突厥换取他们的支持。
草原是一望的无际茵茵碧绿,正是一片天苍苍,野茫茫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刘文静多年来皆是李渊处理突厥的事务的首要人物,自是对突厥的风光风物甚为清楚,一路上也很高兴地与我介绍,一身书生气的刘文静说起这些来倒是神采异于往日。走了几日,终是遇见了突厥的接待官员,带领我们前去始毕可汗的宿营之地。到了宿地已是黄昏,便安排住下,并告知可汗晚上设宴招待我们。
夜色渐渐浓,草原的夜风甚大,倒觉得有些凉意,刘文静和我在突厥侍从的带领下,前去赴宴,刘文静为显尊重,特意穿上官袍,我依旧穿上白色衣裳,把长发束正,带上一把折扇。
篝火燃起,几个盛装的突厥女子正在篝火旁跳舞,上座是一位须发有些斑白的老人正怀拥美姬,手执酒杯与旁众畅饮,应该就是始毕可汗了。他的两侧,左边坐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面容冷峻;右侧坐着一个青年男子,正低着头与身边妖娆的女子谈话,不时发出阵阵嬉笑。
侍从喊道:“太原唐公使者到。”那些舞娘便自退下。
我跟在刘文静的后面走到那名上座的老者面前,行跪拜之礼,李渊向突厥称臣,我们自是臣下,心里虽不愿意,却还是要礼节周到,毕竟这个时候是敏感的时期。
始毕可汗却不理睬我们,刘文静与我只好跪着,却听得有人冷冷说道:“刘文静大人,你是为何而来啊?”
刘文静答道:“颉利可汗,文静为唐公与突厥的交好而来。”
那人呵呵笑道:“你家唐公尊我家可汗为君,臣属于我突厥,你们中原人不是讲究礼仪吗?臣下自然要听君主的,何来交好之说?”
我哧地一笑。
周围有人喝道“放肆!胆敢在我家可汗面前如此!拉出去砍了!”
刘文静急忙道:“可汗!不可!”
我抬起头来,却见众人都在看我,神色各异,愤怒、轻视、疑惑,那上座的老人此时一改刚才的懒散之态,鹰隼般的眼神正扫在我身上。
“难道颉利可汗要做杀鸡取卵的事吗?”
“你是何人?敢这里如此放肆!”颉利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养鸡生蛋,当然是需要等待的,若是心急把鸡杀了,取了那卵,虽是一时痛快,以后却是没蛋可吃了。”我挺着身子,朝着刘文静一笑,又微笑着看着上座的那位老人,却不看颉利。“在下太原飞马馆乐悠扬。”
“飞马馆是做什么的?”始毕可汗饶有兴趣地问。
“既是茶馆,也是饭馆,可汗若是感兴趣,有空可以到我的馆子里坐坐。”
“你既是个茶馆的老板,为何来我突厥?”那右首的青年男子忽然问道。我保持好看的微笑,抬眼看他,那是竟是个俊秀的男子,突厥的男子多是长相粗犷,而这人脸型稍长,鼻子高耸,面部线条也是北方人的硬朗,只是一双大眼睛竟是温润水泽的颜色宛如江南的春水,似乎睫毛也很长的模样,真是一双惹桃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