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才知道原来是李渊急招两个儿子回太原,心里暗忖,李渊怕是要起兵了。而我简直是被李建成押回太原的。到了太原城,我马上跟他们挥手告别,李建成却在临别之时对我道:“你若离开太原,我便将飞马馆拆了。”我看他不象说笑,只得连连保证一定不出太原城。
第二天,刚在柜台看帐,李世民带着不好看的脸色就走进来。想着上次的事情我就恼火,也不理他,只做我自己的事情。一会,胭脂却总向我挤眉弄眼,我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李世民一声不吭地坐在临近柜台的椅子上,眼也不眨一下地盯着我。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得唤来胭脂叫他把这位爷请进去。
“你这是做甚?”我气鼓鼓地问。
“这些日子你到何处去了?什么话都没留下,竟然连店里的胭脂都不知道你的去向?”声音中明显抑制着怒意。
“我为何要告诉你!你管得我那么多做甚?有空管你的少年结发,还有将来其他数不清的莺莺燕燕!少来招惹我!”怎么觉得自己的口气那么酸?
“我放不下你!”堂堂的未来之君竟象个孩子般。“悠扬!你还在生气?”
“哪敢有气!我有什么好!长得又没你好看,个子又小,又不会打战,连马都骑不好,脾气又坏!要求又那么多!”还没说完,他一把拉过我,俯下头,薄薄的嘴唇斯磨我的嘴唇,我吓得叫不出来,双唇紧抿,双手乱打,挣扎间,腰间却一紧,呼吸困难,快要窒息了,张口喘息,他的舌尖便似攻城掠地般侵进,思维一下子混乱了。那感觉慌乱却又难掩丝丝的甜美,想拒绝却禁不住诱惑,我竟是在期待他的吻么?
沦陷了,沉迷了。这样就好,什么都不去想了。
“悠扬。悠扬。”他的下巴轻轻摩挲我的头顶,低低地唤着。
“什么?”我的声音低得自己都听不见了,头倚靠在他胸前,那胸腔中的心跳咚咚如惊鼓,不知道是他心跳声还是我的。
“一直找你,却无音信,我以为竟要见不到了。”他在头顶幽幽地说。
“我没去哪。就去了山东。不是回来了么。”我觉得这样一直拥着自己肯定得得心脏病,只得轻轻推他。
他低下头,笑得那么狡黠,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要!”
他微微摇头,任我把他推开,手却轻轻拂过我的脑后,头发就垂落下来,垂到腰际。微微粗糙的手指饶弄着我耳边的发丝。“云鬓若梳,就是月儿也羞见了;妩媚天成,自有一种风流;慧质兰心,真是花下解语人。”
他的眼神如春之晨雾,迷蒙如幻,嘴角微勾似笑非笑,我竟是看痴了。
如果一直都是这样,也好吧,我可以努力让自己忘了还有个长孙氏。只是天下就要不太平了,李世民终要登上万民仰望的高处。我要仰望着他站立的高度么?和许多人一样,把他当成自己的那片天么?因他喜怒哀乐而决定自己的喜怒哀乐么?
不是的,我不愿意这样。总想着那橡树和木棉,各自擎起一片晴空,象是分离却又永远相依。我愿意成长为和他一样高耸直立的树木,只是他又愿意么?
夜里,一场梦魇,惊醒起身,心突突地狂跳,冷汗涔涔,那个锦袍如雪的男子,换上明黄的衣袍,战马咧咧,关山飞度,一个接一个熟悉的面孔倒下,惊叫狂喊也阻止不了那嗜血冷漠的眼神,一朝功成万古枯啊。
历史终归走的是血路一条,我的手上也会有鲜血染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