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齐了,于是依次坐下,单雄信是响马的头头自然坐在上首,我自然不能跟在他旁边坐,末座是罗成,只好又挨着他身边坐,他哼哼道:“一早叫你一起坐了,偏偏跑去跟只大螳螂一起,你看你看,谁理你!”
“小气鬼!”我低声地骂他。这时秦琼正起身举起酒杯感谢各路英雄。我和罗成赶紧跟着大家站起来,我一看那一大杯酒就头疼,看着大家都仰头喝下,罗成也一饮而尽,趁着大家不注意,赶紧把杯子里的酒都倒到他杯子里。他嚷道:“你这是……”我一把扯下他捂住他的嘴巴。众人看来,见我们样子奇怪,正要询问,秦琼说道:“小孩子闹着玩呢,大家继续喝酒。”
我感激地看了看秦琼,眼角余光却见王伯当些许忧郁的神情。
罗成在耳边轻声说:“你喜欢那个穿白衣服的哥哥是不是?”
我吓了一跳,瞥了他一眼道:“你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是喜欢啊!我也喜欢你呢!再瞎说,撕你的嘴巴。”
他一撅嘴,自顾喝酒去了。
酒过三巡,众人正在兴上。单雄信站了起来道:“大家都是兄弟,兄弟之间就要互相照应,如今有人在山东境内劫了皇杠,这山东地界是秦二哥管辖的,这不是叫他为难吗?到底是谁劫了皇杠,赶紧交了出来,不要连累二哥!”他话说完,众人神色各异。秦琼面露尴尬道:“今天不说这事。”
“秦二哥,这事一定得查清楚。”单雄信坚持。
身边的罗成猛地站了起来,我一惊,却来不及拉住他,他高声说道:“那边的单庄主到底是来发财的还是来贺寿的?”
单雄信闻言大怒,“小子狂妄!”
两人怒眼相向,离开座位就要开打,我拦不住罗成不由大急,众人也口瞪目呆不知道如何劝解。还是秦琼拦到他们面前道:“若要打便打我是了。”如此两人只好作罢。
那边便有人叫道:“单庄主却是为了秦二哥,这劫了皇杠的人不吭气,实是钱迷了心窍,坑害了自家兄弟。”
我心里知道这皇杠按照我读过的隋唐小说,应该就是程咬金做的,单雄信一说,我就不自觉地就朝程咬金那边看去,见程咬金明显就是坐不住的样子,只是他身边有人象是拼命阻止。那人的话音才落,程咬金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这皇杠就是我劫的!”
这一声,登时让众人一片静默,整个场面就是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向他看去。程咬金见众人都盯着,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大手挠着后脑勺,详细地把当日劫下皇杠情形的和盘托出,众人听着也是神色各异,程咬金说到自己如何三板斧斩下押送皇杠的隋将时,有人惊异,也有人轻笑,然而各人眼中并轻视之意,显然这民脂民膏抢得是叫人痛快。
程咬金这厢才眉飞色舞的讲完,那厢罗成就站起来,对着程咬金竖起大拇指赞道:“哥哥果是痛快人!真英雄也!”
单雄信黑着脸道:“朝廷搜刮来的不义之财当是该劫,只是秦二哥如今是官府中人,你等怎能要二哥为难!”
秦琼见此说道:“我秦琼虽身处公门,却从未忘记天下大义,如今朝廷腐败,皇帝昏庸,这官职不要也罢了!”
看这情形,象是要造反了,我偷偷看了一眼柴绍,却见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似乎就是造反,他也是会参与的样子,心里诧异,李渊要反了吗?似乎没那么快啊!
众人都称赞秦琼仁义,有人开始大骂朝廷腐败。
王伯当站起身来,朗声说道:“皇帝昏庸,民不聊生,我等七尺男儿空有报国志,却是投身无门,且待如何?”
心中微微叹息,伯当哥哥,你的鸿鹄之志,倘若不是明珠错投,又怎会终究成了镜花水月?
在底下我轻声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男儿自是要奔赴国难,闯出一番事业。
罗成似是听到,不由得抓紧我的手。一愣,他的目光闪烁竟也是踌躇满志的模样。心中触动,这个天神一般的少年,终是走上不归之路。
魏征站起来说道:“伯当说得是,男儿大志,岂能忍看国之将颓,民之将亡。此等乱世,风云际会之机,我等兄弟何不举起反旗,为天下苍生请命!”
众人皆点头称是。
徐世绩也站起身来说:“今**等弟兄聚于此贾家楼上,正是明志立誓的好时机,我们何不歃血结义,共图大业。”
众人群情激动,都表赞成。
于是摆上香案烛台,以年岁论长幼,魏征最大,秦琼第二,依次排列。我既然在这里,也自然成了结义对象,只是,我说自己二十二了,也没人相信,又没有证明,程咬金还嘲笑我,是不是怕给太多哥哥行礼了。我愤愤不平,差点就排列在最末,好说歹说,也还是秦琼说了话了,才和罗成并排四十六。
王伯当后来忍不住问我,是不是真有二十二岁,真是叫我哭笑不得,谁叫自己一副营养不良的瘦小样子,而且还顶着个明显的娃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