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早,我收拾了行装,只留下信笺,告知王伯当我和朋友返回太原。牵了自己的马走向李世民的住处,不知道为什么,我打心里不愿意李世民和王伯当遇上。到了地方,先见到的是长孙无忌,他明显带有敌意和警惕,我也不在意,若是我的男装确如李世民说的,难以掩人耳目,对一个跟李世民如此亲近的女子,凡长孙家的都不会高兴吧。长孙无垢才是李世民的正妻。
李世民见是我来,只在他眼中掠过一丝喜色,神色依旧。
“无忌,准备一下,我们回太原吧。”长孙无忌闻言退去。
“我想念飞马馆的茶了。”他淡淡地说。
“我也是。”我不敢看他。“唉。”又听到他轻轻地叹息。我忍不住想告诉他不要动不动就叹息,人会变老的。
刚想开口,却见长孙无忌跑进来,神色慌乱“不好了,世民!皇上出巡,在雁门被突厥围困住了!”
“什么!”李世民猛地站起来。
雁门?大业十一年,隋炀帝被突厥围困在雁门,各路军队都前往救驾,这正是历史上记载的李世民崭露头角的时候。
“去雁门,找云定兴的军队!”我脱口而出。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惊异地看着我。“时不我待。还不快走。”我焦急地看着他们。
“无忌!?”
“世民!我现在就备马。”长孙无忌转身要走。
“长孙公子,快马两匹!”我平静地说。
“悠扬!”“乐公子?”
“世民,我要去!”我态度坚决地看着他。
“无忌,照办。即刻出发。”李世民拉过我的手迈步出门。
一路狂奔,不眠不休,李世民的座骑是名驹白蹄乌,自然千里奔行毫无疲意,可我的马匹虽是好马却远不如白蹄乌,出发之前,李世民本意要我乘他的马,我却不肯。我赶不及没关系,他要是赶不及就糟了。良驹知心,马虽不济,但仍是好马,一直坚持到云定兴的营外,马腿一软,我整个人便被抛了出去,就在担心自己非死即伤的时候,一个有力的臂膀拦腰就我抱起,原来李世民虽跑在前面,却常常回望,见我堕马,白蹄乌策蹄转身,跳跃而至,李世民便如神祗一般将我救起。二人一乘到了营外,军士喝问:“什么人?”
“在下李世民!从大兴星夜赶来,有万分紧急之事求见云将军!”
到了云定兴的军帐之中,李世民虽然风尘仆仆,却是英姿依然。
“云将军,在下特为皇上被围而来。”
云定兴眼中精光一闪,李世民气度非凡,他已疑心不是普通人。
“请讲。”
“今突厥始毕可汗举全国之师,围困天子,必是料定仓促出兵,我方无从救援。若大张军容,数十里间幡旗相续,夜则钲鼓相应,则必出乎突厥意料。定会以为救兵云集而至,惊惧之间,必然撤围而去。若倾力相搏,则敌众我寡,恐终会力单不支。请将军三思!”
云定兴犹疑之间。
我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将军!敌众我寡,只宜智取不可力拼,倾我边塞全军之力亦难敌突厥全国之师,以卵击石亦于事无补!”
云定兴思索一阵,即下令各军在山头各处插上幡旗,并令夜间着人擂鼓。
我们两人从营帐退出,云定兴安排了一个帐篷给我们休息。引导的士兵才走,李世民紧张地问我:“如何?你摔到何处?可要紧?”我累得快不想说话,刚才在云定兴营帐之中只不过是撑着一口气,如今事情完了,整个人都要垮了。
“世民,我好累。”
“悠扬!悠扬!”
“我没事,我好想睡觉。”只想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