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不见了。
皇楹因为这件事哭了整个晚上,当她意识到小瀞不在身边的时候她马上就赶回去书房,看到的人依旧不变——他身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依旧坐在椅子上,专心地看着文件。
“璃儿不见了,你都不会难过吗? ”搽干净眼泪,皇楹走到书桌前。
他似乎是听不到,也见不到她的到来,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甚至表情都没有变。
皇楹的眼通红,她得不到他关注。
“为什么?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连睫毛都在颤抖,是痛的颤抖,可是眼泪却怎么也不肯再流出来滋润一下痛楚。
放下笔,十四帝慢慢抬眼,“皇姐,你需要休息一下。 ”
“璃儿不见了! ”皇楹举起双手用力地拍在文案上,“你是听不到还是什么,璃儿不见了! ”
“皇姐,你需要休息一下。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严肃,严谨,冷漠。
他说着就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来,我送你回去。 ”扶着她就转身往外走。
皇楹转身推开他,“小瀞! ”她是怒了,彻底地生气了。 之前璃儿发生了意外,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关心与问候,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再工作,她以为他是在逃避问题,所以一直都害怕触动他的悲伤,可是现在璃儿都不见了,他依然是在工作,她开始怀疑了,到底小瀞有没有在乎璃儿!
似乎是不厌烦般,十四帝走回去她身边扶她,“来,我送你回去。 ”语气不变,音调不变,表情不变。
“我不要你碰我! ”皇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推开他,于是在推开他的同时她也向后退了几步,腰部狠狠地撞到书桌的沿边。
“皇姐...... ”他的眼里有了别样的颜色,因为他清楚地听到了书桌受力的声音,迅速地扶住她,他对外面的人大喊,“太医! 马上把太医叫来! ”
皇楹则是脸色铁青起来,细汗以惊人的速度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的额头,她似乎是难受得说不出话,嘴唇煞白得吓人。
“皇姐,你忍着,太医马上就到。 ”让她捉住自己的手,他的表情出现变化,然后扶着她坐到地上。
“孩子,我的孩子..... ”良久,皇楹似乎是感觉到什么,她的嘴唇颤动着动起来,伸手就去捂着肚子,“我的孩子..... ”
“会没事的,皇姐,你放心,会没事的。 ”不知道他实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皇楹,十四帝的举起衣袖为她擦汗。
皇楹不能有事,他知道,皇楹不能有事,因为他很清楚,再一次的痛苦会彻底将他击溃。
张开眼,皇楹看到了温暖的颜色。 那是母后喜欢的颜色,所以她也喜欢了那颜色,于是她的衣服很多都是那样的颜色,寝宫内所有的帘子都是那样的脸色。
忽然察觉到什么,她迅速伸手到去摸身上,感觉到肚子的大小没有变化,她松了口气。
“皇姐? ”床边的人放下文件,“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转眼去看,“南宫呢? 回来没有? ”她勉强做起来环视了周围,没有等任何的回答,她眼中的光芒首先就暗淡下去。
“皇姐夫还没有回来,”拉好被子到她身上,十四帝扯起微笑,“太医说没什么大碍,不过以后要小心点。 ”
转眼去到说话的人的身上,皇楹也轻笑,“小瀞,你这样,难道不难过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但是她知道,璃儿不在这里了,那孩子不见了。
垂眼看了看双手,十四帝没有说话。
沉默似乎是在两人之间发芽生根了,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般。
皇楹的笑意再淡了一些,她的眼中带有期望,期望他能告诉她答案,她是希望他说出她想要的答案。
拿起文件,十四帝的视线回到文件之前,仿佛是回到了皇楹醒来之前。
皇楹一直都看着他,而他一直都看着文件。
最后还是皇楹忍不住开口,“你回去吧。 ”她知道等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十四帝站起来,视线从文件上移开,没有落在皇楹身上,却是移动到门的位置。
等到十四帝完全离开,皇楹叹气,她轻柔地抚摸着最让她挂心的孩子。
只要你开心就好了,小瀞。
转眼去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夏天似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