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忆苓和几个乘警从警务室出来的时候,在原来的位置上已经找不到周翼和那名妇人了,见状乘警队长迅速召集了所有车乘工作人员,让他们待会在停车后对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多加留意,火车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候后在某个小镇停下,车上的旅客一个挤着一个的下着火车,有扛着行李包的,有背着背包手拿行李袋的,突然一道细小的哭声传来,徐忆苓迅速的从刚才传出哭声的方向望去,一抹熟悉的身影扛着一个麻袋已经悄然的下了火车。
“是她?”徐忆苓惊讶地叫了起来,什么也没有想地下了车下意思地跟了上去,乘警刘志强见状也跟了上去。
人贩子见身后有人跟来,低着头扛着周翼跑得更快了,心里一片恐惧,她不能被抓,她不想坐牢,跑必须跑,极度的恐惧让她晕乎乎的,所有的行为只是下意识,她只想快点摆脱赶来的人。
“站住,你把孩子放下,在不停下孩子会憋死在麻袋里的。”徐忆苓在身后焦急地喊道。
“快放下孩子,你可以争取宽大处理。”刘志强也跟着大声喊。
人贩子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俩越来越近的身影,头一拧,扛着孩子就往前面的河边跑去,让后扑通一丢,把装有孩子的麻袋抛进了河中,自己则转身朝另一侧跑开。
徐忆苓随后赶到河边,来不及脱掉鞋子,直接便一头扎进了河里……
充满阳光的安静病房内,窄小的病床上,妙曼的身影安眠的躺在上面,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貌似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
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打破本来美好的画面,带入一丝危险的恐惧。床上的人不安的抖动起来,来人站在床前打量着床上睡得极其无辜的女人,默默无语的端详了好一会,几秒过后他抬起手,握着手中那把寒光冷冷的利器,猛然一用力,狠狠地刺向了病床上的女人。
“啊!不要……救命……啊……!”女人撑开沉重的眼皮惊吓的从梦里醒来,刚想坐起来,却又被一双有力的手,死死地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紧接着针头被刺进肌肤,缓缓地推进,一股酸疼的感觉过后,女子身子一软,倒回枕间,再次昏睡过去。
徐忆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看着四周白色的天花板,浅粉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被子,以及那刺鼻的药水味道,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医院?”
“太好了,你醒过来了!”张钰阳抓住她的手,在她脸上轻拍了两下,“真是的,打个针也能晕过去,你也够行的!”.
“张钰阳……?”,徐忆苓怨恨地看了张钰阳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我怎么在医院?”
“因为你这个大英雄昨天差点溺水而亡。”张钰阳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贴在徐忆苓的额头上试了试,“嗯!好多了,你知不知道,昨晚你一直发烧昏昏沉沉的醒不过来,害我担心的要死,离家出走很好玩吗?自己不会游泳还跑去救人你就不怕死吗?”
“溺亡?”徐忆苓楞了一下,想起了昨天的事,脸色不善的瞪了他一眼后躺回床上,不再理他。
被冷眼以待的张钰阳不仅毫不在意,还不计前嫌地给她掖紧了被角,“记住要按时吃药,注意保暖,别在受凉了,如果今天晚上不发烧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看见她别扭的模样,张钰阳无奈的笑了笑,脱了鞋子,把徐忆苓往里一推,钻进被窝。
“你干嘛?”徐忆苓奇怪地看着他,这平时见到自己恨不得能离自己三米远的男人,怎么一副要抱着自己睡觉的样子?
“还能干嘛,睡觉呗,你昏了一整天,我一直守着,都快困死了。”张钰阳十分疲惫。
“我又没要你守着,还有要睡回你家睡去,别搁着挤我,你不是想要和我离婚吗?现在这样又是在演什么戏。”
张钰阳闭上眼睛,不去理回她的话,只是把她搂抱的紧紧的,只有这样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才能把心里的那份惊恐给按下去,良久他才开口缓缓道,“小忆,不许叫我的名字,我不喜欢那样的称呼。”
“张钰阳,你最好放开我,你这样就不怕你的心尖尖看见了会吃醋,会难过吗?”徐忆苓生气的挣扎着,他凭什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就凭自己爱他吗,不过很可惜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爱他如髓的笨女人了。
“什么难过?什么心尖尖?”小忆你好好的又在闹小孩脾气。”张钰阳故作轻松。
“沈静静。”徐忆苓报出了这个被她深恶痛绝的名字,黑色的双目陡然放亮,满满的仇恨充满了双眸。
“什么?”张钰阳怔住。
“你深爱着她不是吗?之所以在下雪天丢下生病的我不管而执意要出去是因为要给她买她爱吃的‘汤包’之所以在我流产后没来医院陪我,是因为她也受伤了,你在陪着她,之所以一直不肯给我办结婚证是因为你一直不想去承认我是你的妻子,因为你心目中的妻子是‘沈静静,而不是我。”
“你在胡说什么?我和静静不是你想的那样。”张钰阳反驳。
“是我在胡说吗?张钰阳你的豹子胆子被虎吞了吗?连这都不敢承认。”徐忆苓质问的语气充满了讽刺,满眼鄙视的盯着张钰阳。
“小忆,你……?”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心甘情愿的在你伤重半残时嫁给你,心甘情愿的为了你放弃所有的一切,从不质疑你的真心,从不质疑你的一切,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在你的心里我从来都是一个没有分量的白痴,一个任你愚弄的傻瓜棋子。”她脸色有些红晕,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发烧引起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这么想?”张钰阳松开抱她的手起身把她从床上一把把她拉起。“是,就是,你重来都没有爱过我之所以会娶我也只是因为你的私心,是我蠢才会上你的当。”
“不是,你说的都不对,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有那么不堪吗?”张钰阳摇头,摇头,再摇头,极力的否认,他真的从来不曾想过利用她,娶她真的是出于真心,真的不曾有半分不甘,她怎会如此想他。
徐忆苓苦笑,“从你帮我找昊昊,从你为了我打架,从你冒着大雨赶过学校接我回家,从那时起我就在想原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会关心我,会疼惜我,我一直一直以为你会疼我一辈子,会一辈子对我好,我一直以为只要嫁给了你,自己就会幸福,我一直以为你会给我一个有丈夫有孩子充满幸福的家,直到现在我才看清那只是我自己的幻想,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说过会一直对我好的,结果你却要抛弃我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张钰阳对她的指控有点手足无措。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徐忆苓呜呜的哭出声来,此时的她恨透了苍天的残忍,既然让她重生,为何不肯让她回到更早的时候,为何重活一次还要让她再次承受被抛弃的痛楚,她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哭的也越痛。.
“小忆。”张钰阳试图安抚她。
“走开,我不要你再假惺惺。”徐忆苓用力把他从病床上推了下去,“我会如你所愿的离开,会彻底的对你死心,我会永远记得你是怎么骗我的,我会恨你一辈子。”.
“小忆,你……”张钰阳试图说些什么。
“你住嘴吧,我不想听你说话更不想再看见你那张虚伪到极点的脸,现在请你滚出我的病房,我要休息。”徐忆苓恶狠狠地说完便躺回了床上,她把身子转向了里侧不再看张钰阳一眼。
张钰阳颓废地坐在地上,良久才离开,结束了吗?他为所谓的责任抛弃自己的妻子真的值得吗?张钰阳无力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