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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一次感觉陌生

从布达佩斯费里海吉国际机场起飞,将近十四个小时的航程,左青简直像丢了半条命一般难受,但下飞机后踏上首都机场,看到传说中的“帝都”呈现出一片蓝天白云的景色,心中竟有种难以言之的兴奋与激动——终于回国了!

挂着灿烂的笑容,略带些疲惫,她快步走到行李等候区,焦急地等待着行李,因为落地之后,就接到了江枫的来电,他赶到了北京过来给接她,因此她急切地想拿行李赶紧出去。

“滴答、滴答、滴答……”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左青眼睛紧紧地盯着转动的行李带,心中不停地数着秒,她真的很急切地想出去见江枫。

等待行李的十分钟,像过了十年一样,漫长而无趣,拿到行李后,她赶紧直奔机场大门,正准备拿着手机给江枫打电话,一台黑色的SUV快速在她面前停下,把她吓了一跳,看这架势——这不是电影里要绑架的标准配置吗!

她恐惧地一手拿着手机,一边注视着这台SUV的行动,同时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面的人群中挤了挤。

车门很快打开,因为SUV体型巨大,且车窗全部覆盖了金属层反射膜,所以从左青的角度,完全看不到开车门的人,只从短头发和模糊的身形感觉出这是个穿着白衬衣、留着短平头的男人。

左青混乱的思绪中,又开始出现电影里黑社会杀手的样子——穿着整洁的白色衬衣,留着小平头,面无表情的男人……她的幻想症就像要把她逼疯一般疯狂蔓延开,直达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男人很快从车尾处绕了过来,左青简直感觉自己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和血管里“沙沙”的血流声了,在简直快要窒息的时候,一个二缺的笑脸从车尾露了出来——竟然是江枫这个二缺。

她简直又好气又好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要吓死人啊,不会早点走过来,慢腾腾的。”

江枫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反正左青的心思他也猜不透,只好“嘿嘿”地陪着傻笑。

打开后备箱,他赶紧接过她的大包行李,给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上车。

“诶,”左青很好奇,这台霸气的SUV是谁的,于是问道,“老公,这是谁的车啊?”

江枫看着左青疲惫又疑惑的样子,歪着头,故弄悬殊地问:“你猜?”

“切~”左青一脸鄙夷道,“这还用猜吗,你在北京租的嘛,不过你干嘛租这么好的车的?”

“哈哈,”江枫看着左青愣愣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说,“这是个二货的车,现在这个二货,就坐在我旁边。”

“旁边?”左青一下没反应过来,往后面看了看,突然意识到,这旁边不就是自己嘛,一下兴奋地叫了起来,“我的啊!真的假的?”

“诶,你别乱动,安全带系好!”江枫看着她一下兴奋起来,知道她每次兴奋都有点疯,赶紧让她坐好,系好安全带,他平抚了下左青的情绪后继续说道,“真是给你买的,之前公司投了个IPO的项目,我也跟着把大学时期存的钱全跟投了,现在上市退出了,想着给你买个礼物,你不是喜欢大SUV吗,就给你买个代步的车。”

“哈哈,老公你太好了!”话音刚落,左青就侧着身子,过去给了江枫一个大大的吻,其实她除了兴奋,还很感动,虽然她不知道她赚了多少钱,也不认识车标,但从这台车闪亮亮的车漆,她还是能判断出它不菲的价值。

“青青,”江枫一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一边跟左青说着话,“刚上来一直在说车的事,都没问问你在匈牙利的情况,怎么样?比赛辛苦吗?”

“谈不上辛苦吧,还好你鼓励我放平心态,其实我的最大困难在于心理障碍,对于未知事物会特别紧张,然后也很容易胡思乱想。”说到比赛,左青就平静下来,非常职业地说着。

“嗯,本来就是,你别把未知之物看得太过重要,得与失其实也只是一种取舍,当你觉得特别重要时,自然就会计较得失,如果你觉得只是一次平常的比赛,得与失都无所谓,反而更容易发挥出来。紧张在任何时候只会加重负担,对于解决问题没有任何益处。”

“是啊,不过这次倒真是对自己专业的一次升华,在世界级的大赛里较量,名次反而不难么重要,更为难得是全方位地接触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高手。我也从他们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左青看着窗外不停后退的风景,自顾自地说道。

“人就该这样,”江枫淡淡地回应着,“在最高的水准上,你才能找到对手,这个世界从来不是由平庸者推进的,踏进影响事物进程的中心地带,我们那么努力地参与着,理应去实现我们的抱负。”

左青听到他充满进攻性的言论,扭过头来,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感觉突然有些陌生的感觉。其实她想说的并非江枫说的意思,她本意只是说,在世界级的大提琴比赛里,她更能领略音乐之美,也更能见识到技艺超群之人的低调与谦让,这才是人性之美。本来,她想反驳下他的观点,但看着这个熟悉的男人此时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杀气,认真地开车的样子,又把嘴边的话收了回去,只是把头靠在车枕上,微微地眯上了眼睛。

江枫眼睛的余光看到她入睡的样子,抿着嘴微微笑了下,伸手关上了车载广播,安静地继续开着车。

他以前就很喜欢阳光洒在左青脸上的样子,从侧面看,鼻梁的曲线高高地挺起,顺着阳光照射的方向,在她的脸上形成了光影的组合,有时候,在江枫的脑海中,顺着光影的组合,会把她抽象成一副特别好看的素描。

此时的她,因为疲惫,很快就在车上昏昏睡去,双目微闭,呼吸均匀,看着非常安详,但在她的心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江枫巨大的改变。

汽车在江枫的操控下,平稳地行驶着,很快就到了鲍家街43号,中央音乐学院所在地,门口不起眼的小石头,宣告着这个音乐学子们心目中殿堂级的专业院校的身份。江枫轻声唤醒了左青,他抚摸着她的发梢,温柔地说道:“青青,已经到了。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过来睡会?”

左青迷迷糊糊地从鼻孔里发出一个“嗯”,不情愿地直起身子,用手拍拍了自己的脸,让自己能清醒点,就打开车门下车了。江枫正准备放开刹车继续往里面找位置停车,左青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又拉开车门,朝里面的江枫说了句:“要不,我们还是去食堂吃吧,简单点。”

江枫点了点头,带着她一起开车到了学校的“美食楼”楼下。因为找地方停车,江枫就让左青先在食堂门口等着。

“左青?”正当左青在门口等着的时候,一个女孩突然叫了她的名字,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室友欧阳涵。

她赶紧笑了笑,说,“你忙完了啊?”

“回来了也不跟姐们联系,干嘛勒?”欧阳涵大大咧咧地说着,看着左青一个人站在门口,于是接着问道,“你还没吃东西吧,要不一起吃?”

“今天你先去吃吧,我晚点。”左青对着她笑了笑,礼貌地回绝道。

“好吧,那我先去吧。”欧阳涵这个人,做什么事都很简单直接,既然左青说不,她一句话都没多问了,典型的北方女孩性格。

等她走后,左青看到江枫也从欧阳涵过来的方向一路小跑过来,就拉着他走进了食堂,江枫自告奋勇去点餐,让左青先找个位置坐着。

左青迷迷糊糊地在食堂里晃了晃,满满的都是人,其实她挺害怕处在拥挤吵闹的人群中,会产生莫名的无助与恐惧,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就听到欧阳涵那个独特的大嗓门在喊她:“左青!左青!过来这里!”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土黄色无袖上衣,穿着一条黑白条纹裙子的女孩站起身来,不停地朝她挥手,左青本意是打算拒绝的,但无奈确实找不到位置,就走了过去。

“青青,早知道你过来吃饭,就叫你一起了,正好赶上饭点,人太多了!”欧阳涵一边招呼着左青坐下,一边抱怨着。

食堂本身不大,江枫顺着脑海中的身影端着菜盘,在吵闹的人群中很快找打了左青,奇怪的是她竟然跟一个女孩子坐在一起,也没多想,就走了过去,靠着左青坐了下来。

因为刚才来食堂的时候,正好看见江枫在停车,欧阳涵一直喜欢熟男,尤其是对穿白衬衫、黑色西裤,皮带扎起来一丝不苟的男人完全没有抵抗力,所以她路过的时候特地多看了几眼,没想到竟然在食堂碰到,还坐在自己对面,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女汉子,突然有点羞涩起来。

“青青,我点了几个菜,这边也没有特别正宗的湘菜,先凑合着吃点吧,晚上我们再去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江枫对左青的称呼彻底把欧阳涵从小姑娘的梦幻世界拉回了现实,

看着江枫完全无视欧阳涵,左青有点尴尬,赶紧跟他介绍道:“江枫,这是我宿舍室友——欧阳涵,声乐系的大美女。”

江枫回过神来,礼貌性地朝她笑了笑,说:“你好!我叫江枫,是左青的老公,很高兴认识你。”

欧阳涵正愣愣地盯着江枫看,眼睛半天都没移开,似乎是走神了,听到江枫跟自己说话,赶紧回过神来,尴尬地回道:“你好!”

三个人的饭桌,有种非常奇怪的气氛在蔓延着,江枫说的很多观点,左青并不表示认同,但她也不反驳,只是以沉默回应;但江枫的观点大多得到了欧阳涵的认同,她不停地在问江枫各种问题,有关于他的工作,生活的点点滴滴。

江枫谈起了自己对于国内经济形势的判断,也结合了自己做投资碰到的形形色色的企业家的生存现状,以及他们在经营过程中遇到的机会与挑战。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左青其实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但欧阳涵显得兴趣特别浓,她认真地听他说着,眼里满是崇拜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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