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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蜈蚣蛇

阳光从地平线窜出,一道道的阳光,穿过树梢,穿过丛林,慢慢的驱赶着初秋清晨的寒冷!

瘦弱的身影,靠在树干上,神色疲惫,双眼眯起,透过树梢,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享受着道道的光线从脸颊上扫过!给冰冷了许多年的心,带来一些暂存的温暖!

“没有寒冷,怎么感受温暖”?落叶苦笑了起来,总算是进入了沧澜山脉,脚上的一双布鞋早已经磨的破烂不堪,殷红的鲜血流出来,走过的路多出一道蜿蜒的红色曲线!

第一次走这么长的路,瘦弱的身体早已经超出负荷,纵使内心的意念再强大,却还是挡不住已经累到极致的心灵!

“没有一点力气了…”!落叶大口呼吸起来,体力消耗殆尽,又没有食物充饥,肚子传来一阵阵的绞痛,要命般的难受的,但却只能大口的呼吸着,用清凉的空气,撑起干瘪的肚皮,希望可以稍微缓解下全身的疼痛!

半个时辰之后,身体开始逐渐麻木,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口都已经张不开了!

“不行,不行…不行啊”!脑海中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垂落的双臂涌出一丝力气,手指弯曲,胡乱之中,抓住了地上枯黄的几片秋叶,最后的一丝力气耗尽,几片枯叶也终于是送到了口中,休息了片刻,开始缓慢的咀嚼起来!

脑海已经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在刺激着自己,不停的咀嚼着,完全感受不到枯叶带来的苦涩!

就这样,两个时辰过去了,随着空瘪的肚子被树叶填满,落叶恢复了几丝力气,却依旧无法站立起来,靠在树干上的身子反而倒在了地上,也不挣扎着起身了,只为了能够节省点力气!

毕竟这里已经是沧澜山脉了,虽然是山尾,常年有九州帝国的护卫巡逻,猎杀这里的魔兽,防止它们闯出去伤人,但是谁能够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呢!所以要保存每一丝力气,防止遇到魔兽!

好在此刻是幸运的,半天过去了,还没有见到有魔兽的踪迹出现,甚至连普通的凶兽蛇蚁都没有遇到一只,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幸运!

现在的落叶是多么希望能够有个人出现,哪怕只是个砍柴的,可以赐给自己一口水,一口白馒头!

一天很快过去了,他逃过了一劫,没有被冻死在沧澜山脉的深夜,也没有被魔兽吃掉,当然也没有遇见一个可以给他帮助的人;只是靠着满地的树叶,活了下来,并且开始了苦难之旅!

迈着踉跄的步伐,缓慢的在树林中行走着,天空飘起了小雨!

“呵呵,屋漏又逢连夜雨吗?人衰天也来欺”!仰天苦笑了笑,低下头继续赶路,他目的很简单,要么从沧澜山脉走出去,从此展翅,要么就死在这里面,哪怕尸骨无存!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知道雨还在下,自己还在走,天还没有黑,饿了,就从地上挑几片还没有泛黄就掉落下的树叶,在袖口擦拭了几下就塞进口中,皱着眉头咀嚼起来!

突然,他的脚步停了下里,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神一亮,在前方不远的一株大树下,有着一个果核,看上去残留着一点果肉没有被吃干净,可能是哪个猎人或者佣兵随手甩下来的吧!

把果核捡起,看着已经开始泛白果肉,表皮有些发黑,应该是有些日子了!不过却没有丝毫的介意,直接放在雨水下冲刷了几下,就放进口中吃了起来,十分享受!

其实这并不是第一次吃这样的东西了!在以前,落叶是比较喜欢下雨天的,因为只有在雨天的时候,出去打猪草,那些幸福人家的孩子,随口吐在地上的甘蔗渣,在被雨水浸泡之后,就会被他捡起来,再放进嘴里,汲取着带有甘蔗渣甜味的雨水!

不过,这都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去做的,因为落叶还想维护着心底被藏起来的一丝自尊,也是这点自尊,才让他坚持着活到了今天!

“呸”!落叶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痛苦,赶忙将口中的核吐了出来,连带着一个白色的核仁!

原来刚才没忍住,将果核给咬开了,想要把果核的仁一起吃了,这才想起果仁都是非常苦涩的!差点当场反胃!

“这里有别人吃过的果仁,总算是到了有人迹出没的地方了”!落叶内心多少有些安慰,脚步也踏实了许多,继续向前走去!

越往深处,树木生长的越是繁盛,茂密的枝叶遮挡了外面所有的光线,连雨水也阻挡了起来,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内心升起,莫名的有些害怕,开始加快了脚步,匆忙害怕之下,逐渐迷失在昏暗的丛林里,再次停下来的时候,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也没有一丝光线,本就十分疲惫,视线更加模糊起来!

“啊…”!脚下突然被东西给绊了一下,顿时摔倒在地上,回过头一看,脸色顿时惨白,连滚带爬的找了一个方向狂奔起来!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整整狂奔了半个时辰,再一次跌倒在水坑之中才停了下来,自嘲了一下,都已经做好死在沧澜山脉的准备了,既然死都不怕了,还怕一具骷髅吗?

爬起身,躺在地上,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着,内心慢慢平静下来!泥水沾满了稚嫩的脸颊和乌黑的长发!看起来比乞丐还要狼狈几分!

“丝…丝…丝…”!一丝微弱的响声突然进耳中!

落叶顿时打了一个机灵,咽了口吐沫,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慌张,同时眼神四处寻找着!他知道,刚才那是蛇在发现猎物的时候,吞吐芯子准备攻击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更是凭着打猪草经常遇到蛇的经验,判断出,发出这声音的一定是一条充满了剧毒的蛇!

顺手在手边摸起一根树枝,同时还捡起了一个石块,浑身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仔细的搜寻着身边的每一处角落!

终于,在距离脚边三米远的地方,铺在地上的树叶在微微的颤动着,仔细看去,层层的树叶下,细小的三角眼透过缝隙正阴冷的看着自己,黑色分叉的芯子来回吞吐着!

“是蜈蚣蛇”!落叶忍不住惊叫起来,转身就要跑…

“咻”…破空声传来,好不容易发现的猎物要跑,蜈蚣蛇立刻发起了攻击,扭曲的身体快速从空中闪过,张开双鄂,露出长长的毒牙,直冲落叶后颈咬去!

听到声音,落叶只觉浑身发凉,关键时刻,身子直接往左边侧倒,刚好避过蜈蚣蛇的攻击!

“啪…”!虽然躲过了蛇头,却没有躲过蛇尾,还是被蜈蚣蛇狠狠的在脸上甩了一下,血痕从额头直接蔓延到耳后,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落叶的神经!

当看到是蜈蚣蛇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肯定是跑不掉了,瞬间冷静下来,放弃逃跑的想法,顾不上脸上传来的火疼痛感,举起手中紧握的树枝,在蜈蚣蛇落地的瞬间,使尽全身力气瞅准蛇头落地的方向,猛烈的击打起来!

同时另一只拿着石块手的手也没有闲着,疯狂的对着蜈蚣蛇的身体猛砸起来!

“啊…啊…”!

落叶发出近乎疯狂的嘶吼声,手上的石块不知什么时候已被砸碎,蓝色的蛇血溅了一脸!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仍旧不停的砸着!就连右手壁突然传来的刺痛感都忽略了!

“厄…”!突然间,身体感到一阵衰竭,脸色死灰,倒在地上,看着下半身早已经被砸成了肉泥,只剩上半身还在缓缓蠕动着的蜈蚣蛇,再向上看去,蛇头不知什么时候从树枝下逃脱,或者自己刚才根本就没有打中他!

右手臂上,三角眼看起来还是那么的让人感到心寒,尖尖的獠牙不知什么扎进了血管中,毒液渗入血液经脉!

看着被咬中的手臂,已经力竭的落叶,强烈的求生欲望爆发而出,麻木的左右再次涌出一丝力气,抓起石块,眼神闪过一丝疯狂,紧咬着牙齿,对着右臂被蛇咬中的地方砸去!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丛林中回荡着!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凄凉,甚至是那么的冰冷!

蛇头被砸断,伴随着右臂上一起被砸碎的肉末,不知飞溅到哪里去了!但是手中动作依旧没有停止,继续向着被咬中的地方砸了下去,每砸一次,口中都会发出一声惨叫,知道嗓子哑掉,再也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只留下痛苦到扭曲在一起的五官!

最后,整个右臂几乎被砸废掉,血肉模糊,臂骨更是粉碎性的粘在经脉上,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彻底的没有了丝毫力气,仰头倒在地上;可奇怪的是,原本已经死灰般毫无生气的脸颊,此刻却是红润了许多!原来整条右臂的血管经脉都已经在刚才的一轮狂轰滥炸这下,被砸了个稀巴烂,蜈蚣蛇的毒液都流了出来,也是落叶下手的及时,才没有让毒液顺着经脉流到其他经脉中去,否则废掉的可就不是一条右臂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体内的毒素已经流失的差不多了,至少暂时还要不了他的小命,另一个危险却接踵而至,整个右臂被自己砸废,血肉一片模糊,大片的鲜血流出,染红了身下的整片场地,刚恢复红润的脸颊,再次煞白!如果不能及时止住伤口,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奈何,落叶此刻是再也没有丝毫的力气了,血液流失了太多,就这么愣愣的倒在地上,十分不甘心的看着近在眼前还在蠕动着的半截蜈蚣蛇的身体,手想动,却是再也抬不起来了!

“扑哧..扑哧..”空气中传来振动的声响,隐约中,落叶感觉到浑身有些发热!

“这是怎么了?临死前的幻觉吗?原来要死了是这样的感觉”!心中苦笑了起来!

“果然是幻觉,这世上怎么会有浑身冒火的鸟呢?有火的存在,羽毛还不早被烧掉了,怎么还能够飞的起来”?落叶再次苦笑了一下!

但是下一刻眼神就呆滞了,只见一只巴掌大小,长相有些类似孔雀,浑身冒着火焰的小鸟落在了落叶吃惊的双眼前,确切的说是停在了他眼前还在蠕动的蜈蚣蛇的身体边!

小火鸟额头上有着一道细细的黑线,尾巴拖着五根分开的长长的羽毛,每一根羽毛上都有着一朵漆黑的火焰在燃烧着,冰冷的气息从黑色火焰中传来!刚才还感觉到热,现在却是冷的浑身汗毛竖起!

“契”…发现蜈蚣蛇的身体,小火鸟显得十分兴奋,张口发出一声嘹亮清脆的鸣叫!可是在落叶听来,这声鸣叫,更多的倒像是在召唤自己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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