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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太虚境

心扬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心中纷乱无比!一会儿想到说不定等下就会有妖人来袭,只二伯一个,可怎么应付得来?一会儿又想到苍梧道长留给自己的天辰气该怎么使用,才能早日助二伯一臂之力?一会儿又想到魔教的恶毒手法将心彤折磨得如此之残,恨得咬牙切齿!

忽然想起刚才吃饭时阴阳笔的奇妙之处。翻身坐起来,将怀中的阴阳笔和赤天砚全都拿出来,摆在床上。一笔一砚映在一起,很是相配!

心扬仔细看那阴阳笔,圆圆长长的和普通人家用的毛笔没什么两样。又仔细看那赤天砚,也是寻常砚台模样,并不见什么特别!

心扬看了半响,也没瞧出什么名堂。一下子又来了小孩子的脾性,将一笔一砚端端正正地放在一起,自己爬在床上,对着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喃喃说道:“宝贝!宝贝!你们要真有灵性,就教教我该怎么用你们吧!不然,明天妖族的魔头来了,只有我二伯一个,可怎么办?”

他虽然自幼不受家中人重视,但裘家毕竟也是名门望族,又有奶奶和二伯的照付,长这么大并不曾经历过这般凶险的局面。现在蓦然遇险,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所以向着那赤天砚和阴阳笔磕头,纯粹是为了一种心理的慰藉!

磕完头,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还祷告了一番,估摸着过往神灵已经听到了自己的祷告,这才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吓了一跳,差点儿跌倒地上!自己哪里是在什么房间?周围明晃晃亮晶晶全是五彩光华,夺人二目,难以直视。

努力看时,见前方五彩流光,好似一座洞府模样。洞前流云般的烟雾无风自动,仿若静水流波。其后青光隐隐,闪现出三个大字:太虚境!

心扬满腹狐疑,迈步进到洞里。甫一进去,先打了个激灵,只觉一股暖气顺着头顶直冲体内,四肢百骸游走一番后在灵台之处凝住不动!

心扬吓了一跳,左摸摸右瞧瞧不见端倪,身上非但不痛不痒,反倒说不出的畅快。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鬼怪之事?

索性不管它,继续迈步往里。那里面同外边一般地流光溢彩,洞四周的墙壁似石非石,似玉非玉,不知是什么造就的。洞里只有一丈方圆,里面空空如也,一览无余。

正中祭坛模样的石桌上放的正是赤天砚和阴阳笔。两件宝物此刻身上光华流转,一红一白,煞是好看!

桌子后面的石壁光滑如镜,上面青光隐隐,现出一行大字:拜得三拜,入我玄府;福兮祸兮,天道所嘱;灵台玄气,甲子相赐;机缘自成,非子谁属?

什么灵台玄气?莫非刚才在我肚子里绕来绕去的就是?心扬满腹狐疑,那几行字闪了几闪,渐渐隐去!墙上光华变幻几下,又出现两行大字,一左一右,却是一副对联:笔定阴阳砚有光华,两宝合一天地动;道无常理性分善恶,一脉相传鬼神惊。横批五个字:人性最恶者为。

心扬虽然道法修习的不多,书却读了不少。看了这幅对子,忘了自己身处何方,笑道:“这对子上下联勉强说得过去,只是这横批却是败笔。什么‘人性最恶者为’?不通不通!”

颠倒看了几遍,那“人性最恶者为”几个字一隐一现,似乎马上就要消失。心扬心中一动,想道:人性最恶者为?莫非这里不是横批,是个问句吗?再看整幅对子中间的石壁上平整无暇,如白玉一般。他心机敏捷,过去一把拿起阴阳笔,将一端在赤天砚上来回划了几下,来到那光墙前面,比划着写了个大大的“贪”字。

那阴阳笔本来只是一个光杆,但是心扬落笔之处,那光墙上居然随着他手腕的转动也现出一个大大的“贪”字。贪字整体现出金光,在心扬面前闪了三闪,忽地一个闪耀,爆炸般碎了开去。

心扬吃了一惊,后退两步!不过那爆炸却并没波及出来,那幕光墙好似一个虚空,将那爆炸囊括其中,不听声息!爆炸过后,光华流转,心扬看那“笔定阴阳砚有光华,两宝合一天地动;性分善恶道无常理,一脉相传鬼神惊”中间的光墙,竟现出无数的蝇头小楷来。

心扬揉揉眼睛,仔细看那上面的小字。开篇写着几句偈语:心怀无边欲,常起妄求心,行索无厌事,贪极反成贫!

心扬点点小脑袋,自言自语道:“嗯,好个贪极反成贫,颇有见地!”摇头晃脑,俨然一副老学究的做派。

接着往下看,上面写得是:“习此字者,但定心守正,灭贪欲,断贪心;不然身受反噬之苦。”再下面密密麻麻,赫然竟是运笔的功法口诀!

心扬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寻出了阴阳笔的使用法决!强抑心中狂喜,赶忙将那墙上所写一字一句都记了下来,生怕那些法决突然消失!

只是那功法很是玄妙,有许多晦涩之处。好些儿功法要苦思冥想许久才解其意。幸喜刚刚裘正才对心扬讲了许多修道炼气的口诀,正得其用。不过饶是如此,整篇下来,也花了心扬一个时辰。

心中稍定,心扬把那阴阳笔拿在手里,按着刚才学到的功法,将体内的天辰气默默运行。右手在空中飞蛇走龙,一个“贪”字遍体青光从笔端缓缓飞出,撞到那光墙之上,渐渐隐没。光墙上的功法随着也消失不见!

心扬看了半响,见并没有自己预料中的惊天动地的声响,不由有些儿失望,自言自语道:“什么阴阳笔,还贪字诀,不会是唬弄人的吧?”

周围寂寂无声,光华依旧流转,心扬不觉有些儿气馁。却不知自己施法之时,心中已有贪念?他见那光墙上贪字诀虽然隐去,那最恶者为的对联依旧还在,一隐一现,想道:“难不成还有什么字诀?”

想了想,依照前例,拿起笔在石壁上又写了个“欺”字。那欺字晃了几晃,也化出一篇小楷。为首一行偈语是:“小恶欺人,中恶欺天,大恶欺心,欺到极致,反欺自身。”下面也是一片功法口诀。

这次心扬只花了半个时辰,全都记在心中。运上法决,阴阳笔横竖撇捺,写了个“欺”字,这次却是对着那洞外虚空之处。欺字越去越远,越远越大,越大越淡,也是毫无声息,消失在虚空之中。

心扬晃了晃脑袋,回头看那光墙上小楷功法再次消失,可是“人性最恶者为”五个字却依然悬在那里。他这下有了经验,依次又写了嫉,骄、惰三个字,每字写出,石壁上便显现一篇功法,心扬将那功法一一都记了在心。

这太虚境乃是上古高人所留,正是修习阴阳笔的场所。这真人游戏风尘,是个诙谐惯了的,创立洞府之后,设下一道怪异禁制。要想开启洞府,需得修习之人自身至纯至阳,心无杂念,对着阴阳笔三拜九叩方可。

而且并非进入洞府便可修习阴阳笔决,要知道阴阳笔决有阴阳之分:阴七决与阳七决。阳七诀分别对应贪、嗔、痴、欺、骄、惰、嫉七篇字诀!若要修习,首先需要阴阳笔内充斥阳气,不含一丝阴气;而且修习之时七个字不可写错一个,不然洞府自然消失,前功尽弃。这些儿个条条框框,缺一不可,寻常哪里有人做得到?所以阴阳笔遗落千年,竟是无人能窥得其妙。

心扬未及成年,元阳不破;而体内的天辰气又是至纯至阳;又加上阴阳笔内的阴气全部被七世妖童尽数吸走,机缘巧合,竟是成就了这番机缘。

心扬不知这许多。提笔待要再写个什么字,忽听耳边有人叫道:“扬儿,还没起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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