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开卷!”然就在凌云准备翻开《怒涛劲》的第一页时,影魅的声音赫然在耳际响起。
回首而望,见一身黑衣的影魅神色一片俊冷。
“为何?”为了观阅《怒涛劲》,凌云可是不惜暴露了全部的实力与凌华一战,而且连闯“毒气阵”与“七蛇吞心阵”。生来第一次为了争取某种东西而付出如此巨大的努力,然见物已到手,却被自己的导师所阻不让观看,换做谁都必定接受不了,难免产生一种逆感。
因此,这一句“为何”充斥着凌云满腹怒意的质问。
“你白痴啊!”影魅也为凌云如此出乎其性格的反应吓了一跳,旋即嗤之以鼻道:“我说你先别看,又没说不让你看,都这么大了,脑袋瓜子还转不过来。”
“那又为何?”火气稍退,但凌云仍紧步逼问。
“因为它是禁功!”影魅纤细的手指游动在方才《怒涛劲》竖摆着的横梁上,几个来回过后将沾满灰尘的指尖展现给凌云:“观尘厚度,就可以很轻易的总结出这本《怒涛劲》已有很长时间未被人动弹过,最近的一次,应该是在八年前。”
八年前?那不就是自己第一次进入地下藏书阁,抱着《怒涛劲》嚎啕大哭的那年吗?
“禁功与邪功并非同种性质,邪功乃是破坏了人伦道德,靠与直系异性之间的阴阳结合来提升修为。而禁功则易使修炼者迷失本心,最终走火入魔从而导致修为全废。”
听到此话,凌云不仅冷战连连:“如此武技,家中怎会藏匿在这里?”
影魅也轻摇额首:“这种事情我上哪里去知道,还有那‘七蛇吞心阵’乃是用蕴气岩所结,白蛇更是武气所凝之物,一但离开蛇壕,必须靠吞服一人心脏方可续命半个时辰,我个人认为你凌家的来历绝非一般。”
“等等!”凌云整理好思绪,细细咀嚼着影魅刚才说的话,总觉得影魅好像故意隐瞒了一些内情,但自己也不敢过问,索性问道:“蕴气岩?那是干什么的?”
“所谓蕴气岩,就是储存着大量武气的承载物,等到你晋入气境后便知道武气浓缩到一定极点后便可凝为实物。”
凌云挠了挠头皮,这些东西就算他听懂了也不太清楚,话锋又转为正题,说道:“那‘怒涛劲’我该如何修炼?”
“在你的精神圣地中,有一种守护本质的东西,自己若想知道必须靠你自身去感悟、去挖掘,跟着心灵上的感觉走,一切自然会迎刃而解。”影魅话藏玄机,直搞得凌云如坠五里迷雾,头上黑线挤成一团。
“也就是说,我可以放心的修炼‘怒涛劲’?”懒得搭理这些文邹邹的话,凌云双目直泛光。
“没错!”影魅微微首肯:“之所以对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不必担心世俗的束缚罢了,因为,你与别人不一样。”心中暗喜昨天一宿没白想这一大堆充满文采的话,但当看到凌云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后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识趣地耷拉着脑袋走了。
小心地翻开《怒涛劲》的封面,淡黄的扉页印有两横大字:无形之水,乃至阴至柔,阴者可碎磐石、断树骨;柔者可碾刚物、清水舞。‘怒涛劲’乃至阴之功,与其他基本的武技一样,也有涉猎、洞悉、大成、登峰和补隙这五层。
仔细品味这两句话,凌云越想越无味,翻过扉页直接进入正文,晃荡个脑袋,大声朗读起来:“天地混沌,源灵系气;固心自生,本劲归一;道语…靠!******玩老子,竟然——是楔子!”
“呸!”凌云侧首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似是想将所有的晦气吐个干净。接着一如既往的翻下去,大概翻过一大半后,修炼“怒涛劲”的基本方法终于清晰在书面上:
“蝉鸣通晓,雾缠石桥,烟柳青丝迎风摇;渊游三鱼,秀尾比习,淡波涟漪莫能及。忽而气旋袭来,怒涛卷白霞,万丈长空形声夹;余浪拍岸,一片碎声随鼓颤。”
读到此处,一副实质性的画面铺开展现在凌云面前:蝉声报到天色已亮,浓雾宛如藤条般缠绕在石桥,美丽的柳树长丝随风飘扬;水中游着数条小鱼,秀美的长尾动作相当有节奏,淡淡的波纹向四周荡漾而出不能触摸。一阵旋风吹来,愤怒的波涛卷着白色的水霞,放眼望不到边际的水天声音与动作相互交加;少许浪头拍打岸边,一片礁石碎裂声伴随着震天鼓声撼动大地。
而凌云此刻就好似那沙江中一颗极为不起眼的水珠,完全没有任何抵抗之力,任凭周身的杂物挤压着。
尖锐的破坏力目空一切的撕裂着凌云的灵魂,那自双耳嘀出的奇异声响正是来源于精神身处的嘶嚎。
“嗤!”
紧急时刻,眉心处一阵波动,九彩闪电呈蛛网状印在凌云的眉宇之间。刹那间,场景破碎,与其同时消逝的还有那痛彻心扉的鞭策。
一口黑血吐出,气色随即逐渐好转,凌云那初始涣散的目光也开始变得炯炯有神。
“啪!”
这一次,凌云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半闭明目,低声接着咏诵下去:“战鼓雷鸣,徘徊不绝;江风狂刮,岸起巨沙;携石……”
略显稚嫩的声音环绕在周围,不知何时,半弧形的紫色光幕将凌云罩住。幕内余声连绵,幕外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