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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箭四雕

侯老爷子今天早上刚起床,就听到一个令他非常困扰的问题,太守府修书一封,大意是不同意批准用地,现在这么大的订单,如果没有更大的地方建设新的工坊,肯定没办法完成,现在两批大订单在手,侯老爷子突然觉得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太守府这样做的意思很明显,自己之前没有打点好这方面的爷,现在故意找茬。

按理说,如果太守府不批,侯老爷子大可将问题推给兵部,请兵部协调,可是这样做就彻底得罪了太守陈大人,以后自己还怎么在西凉城呆下去?

给订单的兵部是大爷,负责民间事务的太守府也是个二大爷,他脑袋实在转不开,马上叫人将程峰请了过来。

程峰听后,倒也没说什么,他分析兵部指令下来了,但是太守陈大人还在这搞事情,很明显,太守陈致敬和指挥使洪涛不同路,如果这事让洪涛去说,少不得被兵部骂上一句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卖个人情给洪涛,自己出面来解决这件事情。

当下,他和侯老爷子决定亲自拜访下陈太守。

侯老爷子立马写了个拜帖托人送到太守府,通常一些小事情,不需要上衙门告状那种的,民想见官,需要正式的拜帖。

拜帖写的极为客气,大意是承蒙兵部照顾,侯家工坊现在规模无法满足接下来的发展,因此想在城外批准新的用地,现在该买的东西,前期投入都已经陆续进行,如果没有获批,损失巨大,兵部事务也无法如期完成,还请太守大人看在侯家工坊为西凉税赋有大贡献的份上,请审批等云云。

有理有据,有硬有软。

.............

“近期事务繁忙,择日再谈!”陈太守见拜帖后,简单批复了一下,就打发来人回去了。

碰上个硬钉子,侯老爷子和程峰互相看了一眼。

“会不会是没有打点过陈致敬,让他抓了小辫子?”侯老爷子问道。

“应该不会,堂堂太守看不中你这点小钱,兵部订单虽大,可是他还不敢在这事上做文章,万一将来出了事情,别说他的乌沙,连头都不一定保得住。”程峰分析的很有道理,一般朝廷兴修水利什么的,倒是有人敢贪污一些,但是兵部的东西,在南越向来由皇上直接统领,谁敢在这上面动脑筋,那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了。

“要不,还是请洪大人出面吧,可能是我们级别不够。”侯老爷子建议道。

“洪大人那面,是必须得通知的,但是事情还是要我们来出面。工程的事情继续,接下来我来想办法。”程峰打定主意,起身离开。

程峰现在是侯老爷子的主心骨,他说什么,一般侯老爷子都不会反对,见程峰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一咬牙,让工匠们继续购买新工坊用地的材料,不能耽误工期。

一路上,程峰一直都在思考,是什么原因能够让陈太守不顾朝廷兵部的影响,必须横插一脚进来?若真的和洪涛有怨,那这事洪涛出面的话只可能把事情做的更绝,不能这么处理事情,人世间,无非几个要素,钱,权,家,私?

钱,陈太守不缺。

权,陈太守贵为一城文职最高长官,已经到了顶峰。

私,无论陈太守是否在朝廷有帮有派,干涉兵部事情,就是往死路上走,这是极不明智的选择,相信他要这么做,背后的人也不会允许。

家?

想到这里,程峰有些迟疑。他想来想去直接到集市上割了几斤猪肉,排骨,又买了些瓜果梨桃,本来是回去工坊的路线,他一转弯,径直去了北大营。

“程老弟,今天这么有空,居然到老哥这里来坐坐。”洪涛笑呵呵的摆上一桌子酒菜道:“上次老哥寿宴,你老弟没来,今天说不得也要喝上几口。”

程峰笑着抱拳道:“老哥言重,小弟上次身体不舒服,今天就是陪老哥尽兴的。”

“哈,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开门见山,咱哥俩不用拐弯抹角的。”

洪涛这么一说,倒是让程峰闹了个大红脸。

他清了清嗓子道:“老哥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套了,想问下老哥和陈太守关系如何?”

“喔?”洪涛一愣,“同朝为臣,关系尚可。”

“洪老哥让我开门见山,希望老哥也不要有所隐瞒,现在侯家工坊接到朝廷大单若完不成,想必洪老哥也脱不了干系。”程峰正色道。

“这么严重?发生什么事情了?”

于是程峰把今天的事情一一道来,洪涛听后也是眉头紧锁。

“你说的不错,如果这事我出面,真的是吃力不讨好,感谢老弟考虑这么周全。”听完之后,洪涛沉吟道:“我们俩一文一武,向来互不干涉,虽说不上敌人,但是双方也都想互相踩对方一脚,朝廷最近要进行制度改革,每个城将增设节度使一名,统管文武,所以,我们俩无论谁上去了,剩下那个也不是很好受,相信他想利用这事给我使绊子,让你完不成兵部的任务,而我,则大受牵连。”

“陈太守如此明目张胆,会不会太愚蠢了些?”

“不会,他主管政绩,不给你批地的话早就编造好了很多理由,这点这个老狐狸还是做的滴水不漏的。”

“那完不成的原因若是他不给批地呢?”

“我敢断言,你无论看中哪块地,他都有合适的部署。到时候地只是个理由,绝对不会是关键。”

“他这么张狂,会不会他的家族在朝廷里面有势力?”程峰接着问道。

“不会,和他共事多年,他本一个穷书生,后来中举,一路顺风顺水坐到这个位置来的,家里面都是穷亲戚,哦,对了,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他有个表弟,也是做工坊的,好像是陈家工坊,之前他落魄的时候一直是表弟家接济,现在你侯家工坊势大,他表弟估计会找到他,恐怕和这个事有直接关系。”

水落石出,初始原因找到了,程峰心里大为安定,这个陈致敬果然老滑头,如果侯家工坊因为地不能批,就完不成任务,洪涛会落得个监管不力的名声,前途大为受损,有了污点争夺节度使上面自然落后三分,而侯家工坊会受到直接的牵连,关门大吉还是最轻的,而受益的则是陈家工坊。

一箭四雕,自己前途受益,陈家工坊有了回报,打击了竞争对手,侯家工坊一蹶不振。果然老滑头,不过,程峰最后一招则是想向洪涛直接要地盘,军队里的用地洪涛是可以划分的,只要洪涛向上头申请扩大北大营,直接要点地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程峰不想做的这么明显。

这样做一来二去,直接得罪了陈太守,侯家工坊也被贴上了选择站队的符号,侯家工坊这艘小船如果参与到朝廷政治里面,顷刻间就会颠覆,程峰绝不会这么做。

不过,既然陈家工坊想分一杯羹,程峰心里已经乐开了怀,不怕你要,就怕你不要,刚好想要收购你,此刻却主动送上门来,程峰已经打好主意,收购陈家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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