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踮着脚走到龚铨身侧,懒懒地靠在他的手臂上,从窗口俯视着城市的夜景。龚铨打开了一侧的通风窗,风狠狠地灌了进来,吹起了她微卷的头发。
龚铨抬手把她的头发拂到耳后,盯了她半响,突然开口问:“程欣欣的事是你做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是啊。”红桃没有表示任何惊讶或者害怕的情绪,还保持原来的动作,这让龚铨有一种她本来就没有想在他面前掩饰的意思。这个认知让他本来有些郁卒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些。
“你不问我为什么?”红桃抬起头,侧着脸看着龚铨。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的表情和平时无异,但红桃还是从他的眼底看出了紧张。
红桃松开了他的手,让自己面朝龚铨。她现在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心虚或是欲盖弥彰的情绪,否则就算现在龚铨原谅了她,深藏他内心的这点怀疑终将会被时间无限放大,最后成为破坏他们关系的利刃。她扬起小脸,让自己的眼睛对上龚铨的眼睛,缓缓开口:“你一定看过那篇微博了,没错那个帖子就是我发。我就是罗青的朋友。”
“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那段时间都是罗青还有阿姨叔叔陪我一起度过的,对我来说他们就是我的家人。”
“可是,他们都走了.......都是我的错,如果......”
“不是你的错。”龚铨看见她眼底的痛苦,急忙打断她的话,如果她能开心,他宁愿做一个傻瓜。
“嘘。”红桃伸出一根食指堵在他的唇边,“听我说完。这个世上我最不想瞒着的人就是你。”果然,话音刚落,龚铨刚刚紧绷的肌肉稍微放松了些。
“没错,我是故意接近程欣欣和龚勋的,是他们害死了罗青,害死了叔叔阿姨,难道他们不应该受到报应吗?凭什么他们可以活的这么肆意潇洒,毫无愧疚感!”她的声音微微提高,显得有些崩溃。
过了很久,声音又变得暗沉,“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
龚铨听着她故作坚强的洒脱,听着她声音不自觉的颤抖和极力掩饰的悲伤,心疼却也升起一股怒气,该死,她为什么就不能多信任他一点呢!?
“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会离开。”红桃微微低下了头,像是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泪水,“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是我计划里的意外。”
就在她想离开的时候,龚铨突然拉住她的左手,一把把她扯到怀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闷闷地说:“有这句话就够了。”
红桃愣了片刻,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龚铨感觉到湿意,有些措手不及,“怎么哭了?”
红桃双眼泛着水光,泫然若泣,眼泪将掉未掉,好不可怜,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羞赧,“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说完,还打了个嗝。
看着红桃这副样子,龚铨的心早已化作了春水,恨不得就这么把她揉进怀里,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伤害,他低头吻了吻她眼角的泪珠,眼里缱绻带着坚定,“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这时,余光看到女孩****的莲足,他眉头一皱,突然把她整个人往他怀里抬了一下,这样一来,她的脚就落在了他的脚上。
红桃还没缓过神,瞪着眼睛看着他。
“地上凉。”龚铨看到女孩因为他的话,脸上片片红晕蔓延到耳后,再布满整个耳颈,就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把头凑得离她的脸蛋极尽,红桃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间的鼻息。
红桃看向他的眼睛满含爱意,踮起脚,下一秒,柔软的粉唇猝不及防地吻了上来。她轻吻着他的唇角,一下下移动,轻啄。然后颤颤巍巍地伸出小舌,勾勒他优美的唇形。
第一次享受到这个待遇的龚铨微微愣住,但是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他张口把她的唇瓣含在嘴中,按着她的后脑袋,用力加深这个吻。两人唇齿相依,嬉戏逗弄。
暖黄色灯光下,地板上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就好像是一个人一样。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睡得极好。
次日一早,龚铨看着正在整理行李的红桃,开口问:“不再多玩几天吗?”
红桃的手顿了顿,“你不是要回去了吗?”
“既然来了就多玩几天吧!”他又把叠好的衣服拿出来,重新挂上了衣橱。
红桃心里暗暗一跳,他这是纵容自己对付龚勋?
见她没有说话,龚铨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只要别太过分就好。”
红桃故作惊喜地抬起头,凝视着他,笑中带泪,许久,靠在了他的怀中。心里却在细细分析当下的形势——
别太过分?其实这个度才是最难把控的吧,如果虐得太少,就不能达到委托人的要求,但龚勋毕竟是龚铨的弟弟,如果虐得太过,会被印上太过心狠手辣的标签,与她之前的形象相悖,那么先不说她自己之前的表现会显得有多虚假,就是龚铨恐怕也会怨怪她不懂人情世故了吧,这就是爱情与现实碰撞之后的心理落差。
看来自己的计划需要稍稍变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