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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阴阳

梦途云:梦生阴阳,阳布阴,阴衬阳,此之所谓共生

昏倒在地上的我,虽然没法睁开眼睛,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身边发生的一切,一切似乎用心就能感受到,想到这我便不再试图挣扎,索性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应这一切。牛头马面站在我的两边,有些不知所措。

“孟婆,你这外……”马面刚一开口便被孟婆挥手打断了,似乎马面一不小心说出了什么禁忌。马面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他这状况似乎不太好啊。”

孟婆拄着她那看不出来什么材质雕刻的凤首拐杖,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忖着什么:“你们两先回去吧,阎王那边我会替你们说情的,毕竟马面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更何况你们是为了太岁人才收到了阎王的审判。既然你们让太岁人脱离了生死,我便会帮你们守住这个秘密,千百年了太岁人都没能逃脱命运的轨迹,今年终于让命运改变了。”

“承蒙孟婆宽待,我和马面兄弟二人自汉朝被家族抛弃流落荒野,后郁郁而终,变成了地府鬼卒,至今已有两千余载。虽然我等在地府苦修千年,却也是遭人白眼受尽欺辱,若不是孟婆您好心收留一路支持,也不会有我们兄弟二人的今日。”从过了奈何桥就一直不说话牛头忽然张口诉说起自己的陈年旧事,心中满是对孟婆的感恩。

可是孟婆摇了摇头,丝缕的白发夹杂着青丝在地府的风中飘荡着,孟婆一直欲言又止,心中似乎在忌惮什么,“若非你们二人在宋朝丰都城外心怀贪婪喝了那位富贵商贾的美酒,今日你们的地位便可超越黑白无常,真正成为地府的统领,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样才能真正帮我完成我的夙愿。唉,我算尽天机还是没算过太岁人啊,我们这一路真是恩怨。若非太岁人指点,那个富贵商贾何德何能可以逃过地府追查,只可惜千年前的我天演之术还未登峰造极,怪不得你们。”孟婆说起太岁人,眼里的情绪交错复杂,感恩憎恶爱恨情仇,不可言喻。

“孟婆,使我们当时被丰都城那个富贵商贾精心准备的美酒美食迷了心窍,才会不择手段放过他儿子一条生路,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境地……”正当牛头马面诉说着他们的心酸历程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左眼一阵通透,眼前一个个线条组成的光晕不断闪烁着,刺得我忍不住用手遮住了眼睛,片刻的光景,我发现我站在一个诡异的地方,前后两座城门夹在中间,而我便站在两座城门间的石台之上。

我缓缓站起身向四周望去,忘川河不见了,奈何桥也不见了,就连孟婆和牛头马面都消失无踪,周边只有前后两座城门,一个城门带个亘古的气息,朴实无华石质城门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倒显得充满了活力,城门脚底下一片淡淡青色的青苔也显示出这个城门后的活力。反观另一个城门则是完全被黑色的烟雾笼罩,远远看去一股死亡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让人避之不及。出于本能我向有阳光的城门那里靠了靠,回头却见到被黑烟笼罩的城门上面用红色的油墨写着“酆都城”三个大字,看到这我立刻抬头看去,果然有阳光的这一边城楼上用金色的油墨写着“丰都城”三个大字。

“什么情况?”我自小听外公讲述各种神话传说和故事,对酆都城还是有一定了解,世人称酆都城为鬼城其实一点也不过。酆都城乃是地府的前站,是传说中的阴司地府审判人死后的去处的地方,所有新死的鬼魂都会来酆都城的崔珏判官处报道,先查清楚死因和阳寿剩余情况判入地府之门,而地府之门更是有十二道之多,前三个门直通地府鬼魂居住区,中间三个门则是直接通往地狱接受惩戒,而最后六个门分别对应不同职业再被阎王对应生死簿重新判定。“可是为什么酆都城对面会有一个和它完全相反的丰都城?”我心里自言自语道。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看见牛头马面笑嘻嘻的从酆都城走了出来,看到我站在两个城门之间,两人不禁一惊,怒喝道:“来者何人为何越过丰都城生门来到酆都城死门门口?”

“这两个家伙什么情况,怎么不记得我了?说话还怪怪的。”我心里嘀咕着,嘴上却回答道:“两位官爷,我亦以失道行至此,尤为不知家在何处,只留在此地不知所往焉。”咦?我自己又是什么请款,我才五岁只背过几十首唐诗,宋词都不会几篇,我什么时候文言文能说的这么好了?我低头打量着自己,却发现我竟然穿着这青衣长袍,俨然一副书生的样子。

“既然如此,汝随吾等身后重回人道,不过等会闻何所见皆不可言语,吾将送汝回人间。”牛头马面见我说话文质彬彬,也就用简单的文言和我交流,听到他们能带我回人间我也是非常开心,竟忘了我为何会来到这里。于是我便更在两人后面,眼睛一闭便进入了丰都城的生门之中,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淡金色阳光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的农家小楼之上。亦有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古城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世人脸庞让人感慨颇多。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的街道充满了活力的气息。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战马的嘶鸣,让我彷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眼前这一切是那么的眼熟,我仔细回忆着曾经见过的事物,苦思冥想,突然一个画卷的名字让我如梦初醒——《清明上河图》

没错,那个画卷是我唯一见过的古代字画,是外公带给我的清明上河图复刻品,难道这是,大宋王朝的街道?我穿越了?想到这我禁不住停下脚步,眼望着古风古韵的楼阁,远处那个和花上一模一样的木质拱桥,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彰显这里就是一千余年前北宋的街道。我只顾着吃惊于眼前的事物,却没发现我的身后一双眼睛正盯着我,复杂的眼神意欲要穿透我那个一千多年后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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