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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紫气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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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武当山,山景依旧,只是苏子陌却和往日不同了,每日或盘坐峰顶、或盘坐涧边、或盘坐山崖,抱着那本《太平经》研习感悟。

陆子晨每每见到苏子陌如此,都会跑去告诉诸方良:师傅,师兄魔怔了。

每次诸方良都骂道:你才魔怔了。

一个月后,襄阳王以狩猎为名带着世子殿下和郡主离开了襄阳城,在武当山下住了一晚,然后浩浩荡荡回了襄阳城。

城内世子府邸一切照旧,只是对外宣称世子殿下犯了疾病,不宜见人,每日只有奶娘送汤送水。

而武当山的玉虚宫,却多了两个身影,一个八岁男孩名叫齐子然,一个七岁女孩名叫齐子蝉。

二师兄,大师兄去哪里了?齐子蝉拉着陆子晨问道。

对于齐子然跟齐子蝉的身份,陆子晨虽然没有听师傅诸方良跟师兄苏子陌提起,但是依稀能猜到这对兄妹就是之前那封信上所说的世子齐浩然。只是陆子晨见到这个小师妹,喜爱万分,没事总是想跟小师妹说说话,逗逗小师妹。

师妹,师兄魔怔了,在山中读书呢!陆子晨答道。

二师兄带我去行吗?齐子蝉央求着道。

好吧,这山上虎豹蛇虫很多,你不熟悉一个人去也不好。走吧,带你去见识见识这武当美景!陆子晨带着齐子蝉沿着小路上山去了。

身后只留下齐子然暗自摇头。齐子然上山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得,每天读书,练刀,诸方良丢给他几本刀谱,只留下一句话就飘然下山去了:有不懂的问你师兄!

齐子然每日劈、砍、刺、削苦苦练习,对于口诀的不懂,也只好去请教苏子陌,苏子陌每次都会耐心的讲解。

苏子陌也就除了给齐子然讲刀诀的时候正常,其他时间总是在山中静坐,苦思。越发的像是得了魔怔!

这不,齐子蝉远远就见到苏子陌盘坐在山涧边上,山涧飞流而下的瀑布,溅起的水打在身上都不知不觉。只是呆呆地静坐,看向远方!

日复一日,转眼过了三年。

已经十二岁的苏子陌并没有去找诸方良要求练习兵器,这三年就等于苏子陌盘坐三年,山上的人都已经知道,这偏峰上有一个盘坐静思的少年,就连武当掌门古义友都知道了,还亲自来看过,看完只是感叹到处真谛:道法不同,成就自然不同。

当一些弟子问掌门什么意思的时候,古义友意味深长地道: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道,当你们找到了自己的道也会跟他一样。

三年间,世子殿下已经成长成了真真正正的少年,刀法小成,以前那种倨傲的神态在身上再也没有一丝。

三年间陆子晨的柳枝也舞的煞有其事,后来自己刻了一把木剑,从此开始舞剑了,一遍一遍地舞。

三年齐子蝉除了读书,就是上山坐在苏子陌身旁,陪着苏子陌静坐。

苏子陌已经习惯了旁边有人陪着,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齐子蝉出落的越发清秀漂亮,陆子晨看向齐子蝉的眼神更加的怪异了。

三年中,小白猿下山多次,每次也都坐在苏子陌的身旁,看那样子似乎是担心苏子陌掉进山涧中或者摔下山崖。

三年中,猴美丽带着一个猴子也来几次,每次围着苏子陌一番嬉戏,然后依依不舍地上山去了。

这三年苏子陌除了静坐之外,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走遍了八百里武当的山山洞洞,跟那些隐居的高人请教谈论。

自然苏子陌也知道了当初写“帝王椅”那个老头的名字,襄阳名士蔡达蔡道林,每次见这个老头,老头都在钓鱼,苏子陌也不说话,只是盘坐在老头旁边,静静地盯着水面,坐上一天然后起身远去。

三年中,苏子陌都在日出之前上山,天色已黑才回到住处。

这日苏子陌天未亮就盘坐峰顶,渐渐地,东方呈现出一些淡红色,不一会天边越来越红,把旁边的云彩也都照的通红通红,太阳就从地平线上慢慢地升了起来。

而此刻苏子陌的身上却笼罩这一层淡淡的紫气,苏子陌依旧是盘坐,看着远方。

最近发现苏子陌身上似乎不对的诸方良远远躲着,看到那一层淡淡的紫气,顿时惊的心脏砰砰直跳,心道:这小子修的什么内功心法,怎么会有如此异象,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难怪这些天总是感觉这小子身上有些怪异,原来是功法小成的表象。

见苏子陌一动不动,浑身紫气澎湃,浮于身体之上,伴随着日出,俨如神仙临凡一般。

很久之后苏子陌收了功,诸方良这才走了过去道:徒儿,你练的什么功法,为何会有紫气东来异象。

苏子陌回头看看诸方良,平静地道:太平诀!

太平诀?这是什么功法,我怎么没听过,是哪一家的法门?诸方良询问。

我自己所创,师傅自然没有听说过,如今才是小成。苏子陌淡淡地道。

看着眼前的徒弟已经不似以前那个懵懂少年,活泼好动,在他身上似乎藏着无尽的岁月一般的老成,诸方良心中虽然有些不适,却还是坦然接受。

你从太平经中领悟的?诸方良试探地问道。

恩!苏子陌点了点头道:元气有三名,太阳、太阴、中和。形体有三名,天、地、人。天有三名,日、月、星,北极为中也。地有三名,为山、川、平土。人有三名,父、母、子。治有三名,君、臣、民,欲太平也。……

诸方良虽然听着懵懂,但是很为徒弟自豪,自己徒弟能领悟并且修炼成太平诀,作为师父自然是鼓励的。

你这太平诀有几层?诸方良问道。

四层,一层太阳,二层太阴,三层中和,四层太平。最近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第一层太阳修成了,没想到今日紫气东来,正是一层小成。此刻我已经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紫气在动,师傅要不要实验一下?苏子陌问道。

怎么实验?诸方良问道。

苏子陌没有回答,只是拉着诸方良下山,到了那处苏子陌长呆的山涧瀑布前,苏子陌盘坐涧边,就见瀑布溅起的水花飞荡到苏子陌身上一寸之处,就纷纷落地,跟本打不到苏子陌身上。苏子陌身上的衣服依旧干燥无比。

诸方良大是惊异,道:看来这几年没有让你选择兵器是对的,要不也不可能这么专心休息内息,如今你的内功已臻上乘了,为师比不了,接下去只要选择自己顺手的兵器,就可将浑身内里发挥出来了。不知你要选择什么样的兵器?

我还未曾想好!苏子陌道。

那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诸方良说完转身走了。

苏子陌这三年很少说话,脸庞越发沉静深邃,若非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稚嫩,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当天,苏子陌并没有入以前那样静坐,而是上山了,苏子陌去了猴群,在那里呆了半日,小白猿拉着苏子陌到了一处仙池附近,一番比划,苏子陌不知何意,观看那仙池上空盘旋飞舞的仙鹤,才明白小白猿拉着自己过来看仙鹤的,不知什么时候这仙鹤在此地聚居了,这是以前没有发现的,仙池旁边一个高台正好可以落座,苏子陌伫立良久,这才转身下山去了。

路上遇到了樵夫鲁二哥,鲁二哥依旧唱那首“帝王椅”,只是入山更深了。

二哥,最近山下怎么样?苏子陌问道。

是苏小哥啊,我还以为碰上野兽了,鲁二哥放下柴担歇息,道:山下荆襄的武陵被楚国占了,楚国在公安屯兵大有拿下江陵的势头,江夏被后魏占领了,江夏港也屯兵六万,意思也是江陵。不过襄阳王跟大梁建交了,两国互通有无,南郡再无战事,大梁跟北周在虎牢打了几次互有胜败,跟北燕在渤海打了几仗,也都是互有胜负。还好后晋在太原左右支援大梁,要不还真难想象,只是后晋日子也不好受,在雁门跟匈奴干了几仗,还好胜多败少,看来暂时能压制住匈奴的气焰,只是后晋夹在北周、匈奴、北燕三国之间,若是三国同时攻打后晋,后晋还真是生死存亡了。

鲁二哥说完,挑着柴担走了。

苏子陌一边思考一边信步下山,自从自己熟读《太平经》,修习太平诀,对如今天下纷争的局面更加在意,未下山这几年大多数都是从这鲁二哥的口中得知,想到大梁,不禁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吕常青,一个忧虑不禁在心头慢慢生长,吕常青是个有见识的人,只是两个儿子却都不成才,大儿子吕赤龙软弱无能,二儿子吕黑虎却仗着母亲家的势力,嚣张跋扈。这二人都无大才,吕常青在一日,这后晋大梁就好过一点,与其说是后晋大梁共同支撑中原北地的防务,不如说是这吕常青一肩扛起了这中原北方的局面,一手促成跟后晋的联盟,若是这吕常青要是有一天不在了,天下局势难免发生变化,苏子陌突然又想到吕常青今年才四十五岁,看来还是自己多虑了。

沿着小路缓缓下山,正走着,就听对面一个落月峰上传来了阵阵琴声,苏子陌停下脚步,仔细聆听,琴声淙淙如流泉,苏子陌像是坠入了一场不愿醒来的梦中,梦中仿佛天地间之大,除了自己跟那弹琴人,只剩下那清幽的琴声,听着琴声似乎囊感受到弹琴人那如水一样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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