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微风的夜晚,因为步行的摆动绶带翻飞,踏进弘辉殿,直直的走进正殿,面向桌前雍容华贵的妇人躬身行了一个常礼。
“给母后请安”起身坐在母后身边,等母后的垂询
“恩,皇儿来了,为朝政所扰,着实辛苦,可再怎么辛苦饮食不可应付,今天中午只进了一碗肉粥,怎么行?”重华太后一脸嗔怪,有担心的打量着儿子,似乎是清减了些,得出结论后就更不悦了。
“定是身边的人服侍不周,大福…“随即换了一张冷冷的脸喝到。大福舍人听到重华太后不悦的喝住自己,顿时吓得趴到地上。
“母后,母后莫怪,是最近天气转热,儿臣没什么胃口,倒与他们无关。”看母后有些动气,便出声劝阻,听着儿子这么说也就没多说什么。
“罢了,平日里跟在君主身边,要仔细服侍,你们下去吧!”
待到众人都离开,羽鳥静静地等母后开口,母后把众人都遣出去势必是有话要说的。重华太后顿了顿看向自己的儿子。
“我知道你最近烦躁,也知道你为何烦躁,眼看一日大似一日了,尚无后嗣,也难怪朝臣们张罗着立后,后宫中不可无主,也该有个君后来接手打理诸多繁琐的事务了,我也好躲躲清闲些。五日后的百花夜宴,皇儿也来一同观赏,各府女眷都会到,乘机挑选一位德才兼备心仪的人如何。”左右没有旁人的时候,重华更是苦口婆心起来,更明白自己的儿子吃软不吃硬,朝臣们天天述章中那么逼迫,只会更加不愿意,慢慢哄着来就好多了。
“母后说的儿子会考虑的,后位空悬也的确是件大事,只是最近朝臣逼的紧了些,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也有些烦躁了。”
“皇儿这么说,我也放心了,但就算怎么烦心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子。”
“是,母后放心,儿子谨遵教诲,夜深了母后早点休息,儿子告退。”
目送儿子离去,身边的艺奴才走进屋子,开始为太后整理床铺。
“太后不必挂心,殿下年少,血气方刚的后嗣的事情倒是不用急,总会有的。”艺奴虽老迈但也能看出一二。
“想尽快抱皇孙,也是有点急了。”听着艺奴宽慰自己倒也能看开些了。
“已经准备好了,太后早些休息吧!”随后拉下床幔退出去了。
回到天硕殿的羽鳥,也细细思量起来重华太后的话,要说后位人选也不是无从下手,王公贵胄中论及身份地位,能登极后位的候选倒是有几个,但是从各方面考虑,为平衡朝局相对应的候选人就少之又少了。后宫镶贵妃一宫独大,前朝其母家定韬爵府势力有崛起之势,能与之抗衡的…思前想后,想到了许多位高权重的世家,但都觉得不足以达到平衡牵制的作用,安爵府,对啊!安爵府宗室身份不低,论爵位更在定韬爵府之上,安祭爵一向沉稳忠君正是好人选,前几日又听圣司说过他们家的郡主回来了,思路逐渐清晰起来,但是不知这个人选是否有居中宫的资质?看来五日后的百花夜宴才能见分晓了。
“啊嘁~!刚回到处所就没形象的打了一个喷嚏,身后的卓衣立刻端来一杯热茶。
“夜里凉,少爷晚上准备点姜汤的好,我去准备。“如月见少爷没有反驳就转身去准备姜汤了。
“我去准备一下,少爷好洗漱,今天还是准备清茶的热汤吧!洗完身子清爽,睡的也舒服。”弥月不闲着转身也忙去了。
“卓衣,喏,把哥哥给我的簪子收好。”
“诶”
“可仔细着点儿”
“诶~!”
眼见着里进宫夜宴的日子是近了,菲琳自己这边倒是一如往常,回了一趟天涯海阁交代了一些事把睦月和如月都留下了,正午时分就处理完回祭爵府,弥月跟着少爷在花园里面漫步着,看着满园的春色一向贪吃贪睡的少爷倒也兴致颇高的逛着园子,走到一侧凉亭里正避着太阳,就见昭和带着一队人走了过来,看样子倒不是府里的,正纳闷那,昭和这边也看见了小郡主,顿了一下,便走上前来。
“郡主好雅致,这炎天暑热的怎么就这样出来了,身边的人也不说带着把伞。”
“无碍,刚从外面回来,祭妃这是要去哪啊!后面这几位面生的很。”
“额…是这样,后面几个都是王都里面手艺上乘的裁缝工匠,不是不多日就要进宫夜宴了嘛!想着为郡主赶制几身衣裳,顺便再给琪朵雅备上几件。”
“祭妃好意心领了,我这边的衣服还有很多还没动过那,还是留给琪朵雅做几身的好,况且日子近了,多做恐耽误进宫夜宴。”
“有心了,想想郡主说的也是,那么我先过去了。”
等到昭和带着人走远,弥月一脸老大不高兴。
“这哪是想给少爷你做衣裳啊!分明就是给那个外甥女做衣裳去了吗!看样子根本就是无意碰到又不好意思开口,托词而已。”心急口快的弥月,字字点中要害。
“我又何尝不知,她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娘家的前程,倒也跟我进水不犯河水,不必理会。”
顿时游园的兴致也没了就打道回寝阁了。自从进府那日后就没怎么正式见过琪朵雅,进宫日子紧,昭和更是一心为外甥女装扮做准备,与自己这边的交集上就更少了,偶尔该寒暄的也是会凑过来说上几句,见这边兴致缺缺,就放开了为琪朵雅张罗起来,好在都没怎么过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不知道随着他们扑腾了,哥哥倒是三不五时的送点小女儿家爱的东西过来,时不时也会从宫里带妹妹喜欢的小吃。
天硕殿里面不同于往的寂静,却嘈杂的格外和谐,不时地传出棋子轻撞棋盘的声音,和若有似无的交谈声。
“圣司你对君后这一位置是怎么看的?”羽鳥轻飘飘的抛出一枚炸弹。
“……!君后即是母仪天下之人,自然与社稷攸关。”惊了一下抬头看向羽鳥,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么无厘头的一句,但还是从容的回答了。
“那你对现在的朝局有何看法?”又是一枚看似轻飘飘的实则就是坑的地雷被抛了出来。羽鳥依旧是专心着棋盘,头都没抬。
“微臣只是伴读陛下,至于朝局不敢有什么想法?”滴水不漏的回答了。这陛下不会是被朝臣们逼的不正常了吧!
“我要你说实话。”不容置疑地落下一枚棋子。
“现在的朝局,以臣的愚见,陛下的治理已经很稳定了。”
“现在?若是以后哪?事要从长远计,权利不均朕也是知道的。”
“既然陛下知道,那么必然就有了应对之策。”不是逢迎,只是因为在他身边久了,虽然不能看透但是也能了解到一些。
“若是我的应对之策中有你安爵府那?”听众棋子放回,正色道
“安爵府等势必为陛下尽忠。”一时没能多少的转过神来,只按照情形说了一句形式上的话。
随即又见到羽鳥缓和下脸色,继续执起棋子。
“就到这!这里没什么事了,今天你就早些回去吧!’
圣司随即起身告退心里有些忐忑地走出天硕殿,看着圣司离开,转手拿起一枚棋子落了下去,原本白字和黑子不相上下,这一招棋下去,胜负立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