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的笑话啊。”如梦裹了裹身上的衣衫,想转移殷护卫的注意力。
但这个想法着实有些天真。
殷护卫如同看蝼蚁般的眼神看着如梦,已经举起的右手,随时都会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落下了。
此刻,正是生气存亡之际。
如梦却突然哆哆嗦嗦地指着身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道:“君…君浔。”
瞬间反应过来的殷护卫额上青筋暴跳,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同样的计谋用两次,这女人当他和那乔氏姐妹俩一样蠢吗?
“够了!”殷护卫一声怒吼,一把掐住如梦的脖子往上提。咬牙切齿道:“今天,别说是君浔,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一样救不了你!”
他正怒火当头,一个颇为清冷的资质声却突然飘进自己的耳朵,“是吗?”
“那当然了。”殷护卫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敢怀疑他的实力,这人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那声音却又不急不慢,淡淡地响起:“天王老子是没来,倒是我来了。”
半秒钟之后。
殷护卫不敢相信地,机械地缓缓抬头,如之前如梦般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得可以塞进一个咸鸭蛋,仰望着眼前这个神袛般的男子——
君浔。
在君浔的强烈气势镇压下,他手一抖,如梦应声掉下。
他…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怎么…可能…
此时的殷护卫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绝不敢再随意造次,他吞了一口口水,不是因为眼前的男人秀色可餐,而是因为他是大长老口中杀人如麻的妖孽。
虽然他这这是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行事风格怪异的煞神,但是,当他看到那一双幽蓝深邃无比的眸子时,他便确认此人是君浔无疑了。
白衣蓝眸,整个大尧,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独特的人,他就是——
灵尊君浔。
殷护卫知道,自己今天是难逃一死了,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心里第一次默默把自己骂了一千遍。
刚才为什么要嘴贱说到这煞神,为什么要来招惹这个姑娘。
如果可以让他重新选择,他宁愿被大长老打死,也绝对不愿意过来了,起码大长老还能给他留个全尸…
殷护卫又默默将自己在心里骂了一千遍…
如梦第一次听君浔开口说话,是这样的。
他的嗓音清寂冷清,像是从遥远的冰天雪地而来,自带寒意让人不寒而栗。“禹连宗倒是越活越出息了,对待一个小姑娘也值得他弄出这么大阵仗,也不害臊。”
殷护卫脸上一阵抽搐,大长老贵为扶桑的首领,位高权重,被整个扶桑国人视为圭臬,撇开这些不说,大长老也是大尧为数不多的灵力强者,就算是木灵国和水灵国两位国主,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也就只有在君浔口中,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地痞无赖似的。
他脸色发白,一动不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激怒了这位煞神。
不见对方有反应,君浔缓缓从树上落地。
如梦见过乔家姐妹和殷护卫从树上下来时皆呈自由物坠落的状态,小心翼翼地平衡自己的身体,不过在离地一丈左右时,方控制身体慢慢落下,而稍强一点的殷护卫则是可以在半空中更换自己的姿势,四平八稳地落地。
但君浔的方式却与他们完全不同,他像是可以自由操控身体的运行轨迹似的,慢慢地,极其优雅地,轻背对如梦缓缓落下,翩翩然飘落而下,如同一片洁白的羽毛,风起便可离地,风停便飘然而落。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宽阔的后背,笔直而又坚实。他负手在后的修长素白手指,骨节分明,煞是好看。长发未束,仅用一根与衣服同色的发带随意绑住。风起时衣袖翻飞,发带随着飘逸的长发随风而动。他就这样出现在如梦面前,随意一站,便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方才还在这片小树林中殊死搏斗的如梦,因为他的出现,竟已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危在旦夕的状态。
难怪乔二姐对他心心念念,如此看来,这个人确实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致命魅力。
“傻了?没听懂吗?”他再次出声,头偏向后。这次的声音中已经带了一丝不悦。
殷护卫的确是已经被吓傻了,至今还沉浸在君浔方才的话里反应过来,半天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发不一丝声音来。
“回去告诉禹连宗,我的人,他最好不要动。”他转过身来,声音凛冽,带着天生的不容质疑的王者霸气,气势如虹。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这是君浔的第三句话,直觉告诉如梦,殷护卫要倒霉了,而且是要倒大霉了,这个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但方才他说的“我的人”,指得,难道是自己?
如梦一时间脸像是被烧起来一样热,偷偷抬眼看了看君浔。
只见他半眯着眼睛,薄薄的嘴线上一丝玩味的笑,如刀削般的侧面轮廓在风中俊朗非凡。
果然,殷护卫不知为何,突然像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打中般似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出小树林外,好在方才落地之时,如梦已经在殷护卫身上做了一个小动作,后面的好戏,够他受得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估摸着这次之后,能让他长长记性,别动不动就泼人家狗血。
难道就不能心平气和地打一架吗?真是
照刚刚殷护卫飞出去的力度和弧度,如梦似乎能想象得到殷护卫会以何种惨烈的方式落下,并且推算出殷护卫就算侥幸不死,都会重伤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了。
这君浔,还真是狠。
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君浔出手,他又是通过怎样的方式把对方击飞的?
而且自己离殷护卫不过一步之遥,但却没受到一丝一毫的波及。
难道说他的武力,已经强大到可以自由控制,收缩自如的境界了么。
还是说…
如梦脑中顿时闪现出一个词来。
意念!
难道是由意念来控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