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墨回首看着御马监的牌子大感莫名,而且这破地方一个人都没有,虽然出了这御马监的大门,可却看不到一个人的踪影,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就在他沉吟之际,远处传来一声清鸣,只见到一对青鸾从对面缥缈的山峰上飞起,优雅的朝着天边飞去,那青鸾上似乎还坐着人影,张子墨不禁大声喊叫,希望能找到人问话,可离得太远压根就没人能听见。“小弟弟,你在这儿喊什么呢?”张子墨听见身后有人大喜,立马转过身,一张白嫩干净的面孔映入眼帘。“这位...额...姐姐?”眼前这位长得十分像女子,可听见刚才的声线又有些中性,这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叫什么好。那人一摆手“小弟弟,我可是男子。”见此张子墨不禁汗颜,双手作揖问道:“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这里又是何处?可曾见到一位美丽的姑娘和一个糟老头,还有一个中年汉子?”那人倒是没有立即回话,反问道:“小弟弟,问人之前不做个自我介绍么?”
张子墨挠了挠脑袋笑了笑,“是我唐突了,在下张子墨,光尘寺弟子。之前在通天城传送大阵中由于受不住大阵压力昏迷过去,与朋友走失,醒来时就出现在了这里。”那人凝眉沉思许久,这才展开笑颜道:“此处是天庭御马监,我是这御马监副管事魏忠贤,我们这御马监可没有女子,中年汉子倒也有不少,不知道有没有你认识的。而糟老头嘛,就只有一个,走,我带你去见他。”说着不由张子墨分说就拉着他朝里面走去。被魏忠贤拉着的张子墨也没想着反抗,反而觉得这位大哥的手十分滑嫩,竟然比孔念念的手都要嫩上几分,这让他觉得拉着自己的不是一个男子,而是一位大姐姐。
魏忠贤拉着张子墨左拐右拐不知道走了多少迷魂阵,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张子墨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不觉自己被魏忠贤带到了一片草原上。“魏大哥,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跟我认识的人有关么?”魏忠贤没有回答他的话,痴迷的看着眼前的草原,不一会儿就有一大群骏马结队奔腾而来,魏忠贤长啸一声纵越出去,一晃眼就骑在了马群为首的骏马上,那骏马领着马群奔驰在广阔的草原上,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穿洋过海的信鸽,宛如暴风雨中勃然奋飞的海燕。按理说这种骏马很难被人驯服,可这匹马显然和魏忠贤十分亲呢,完全没有抗拒的意思。待到马群奔腾远去,魏忠贤这才背着手从张子墨身后走出,直把张子墨吓得打哆嗦。“魏大哥,你这神出鬼没的吓坏过不少人吧?”魏忠贤哈哈一笑,笑声温润细腻,完全没有刚才在万马奔腾中的那般气质,感觉刚刚和现在就像是两个人一样。“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跟我走吧。”魏忠贤信步朝前走去,不再理会张子墨。张子墨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没有丝毫迟疑。
走了不到十步,魏忠贤忽然停下。张子墨差点一头撞在他身上,“魏大哥,忽然停下来干嘛?”魏忠贤转过身子凝视着张子墨,“你就不害怕我图谋不轨?就这么信任一个陌生人?”张子墨看着魏忠贤那双狭长的眼睛,不自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个,首先呢,”张子墨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咽了口口水才接着说道,“首先呢,这里是天庭,应该不会让我这个光尘寺弟子无故折在这里。”见到魏忠贤点了点头张子墨接着说道:‘其次呢,你说你认识糟老头,而且你们都姓魏,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再次呢,你刚刚骑马的气势非同寻常,我觉得只有心胸坦荡的人才能驾驭如此良驹,最后就是,我一眼看见大哥你就觉得你很帅,像你这么帅的人怎么可能会害人呢?’张子墨一口气把话说完,言辞中不乏吹捧,魏忠贤听后笑得捂着肚子直抽抽,指着张子墨言道:“你啊,不愧被义父称作滑头,你说的都对,尤其是最后一条,像我这么帅的怎么会害人呢?我一般都是直接杀人的。”话音从欢快转向阴冷竟然连一秒都没用,一时间二人间的声音就只有张子墨的冷汗在滴嗒。魏忠贤盯着张子墨时,张子墨就觉得自己被一条毒蛇缠住了全身,丝毫不能动弹。过了一会儿魏忠贤紧绷的脸突然展露笑颜,他拍了拍张子墨的肩膀,“张小弟,我是吓你的,哈哈,被吓到了吧。”张子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抖了抖黏在身上的衣服,迈着小步跟着魏忠贤朝前走去。
二人翻了个小坡,张子墨就见到大群大群的骏马肆意奔腾着,张子墨见过的马加起来也没这里百分之一多。“张小弟,知道我们御马监是干嘛的嘛?”张子墨瞅着魏忠贤的脸,发现他此刻心情似乎不错,这才言道:“御马监,顾名思义,莫不是养马的地方?”魏忠贤点了点头,“从初代天帝建立御马监开始,御马监就给天庭养马。”“那魏大哥你不就是...”张子墨立马止住接下来的话,不敢看向魏忠贤。“哈哈,刚才说了都是开玩笑了,我这个人很随和的。你说的没错,我御马监是养马的地方,我魏忠贤不过就是个臭马夫,给别人养马而已。”“那刚刚魏大哥你提到的义父是不是就是魏前辈啊?”魏忠贤点了点头,“我自小无父无母,是义父收留了我养我育我,而我也是接到他的传讯去找你的。他说担心你乱闯会招惹什么麻烦,特地叫我来看着你。”张子墨闻言这才把心底的石头放下。这心里没事儿,话就多了起来,像什么“养马好不好玩啊,马听不听话啊,马儿发情了怎么办啊”就全都问了出来,只把魏忠贤问得一头雾水。
闲聊这魏忠贤就把张子墨带到了一处院子,这院子四周用低矮的荆棘围着,似乎是用来防什么小动物才围起来的,张子墨本想着绕过荆棘走大门,没曾想魏忠贤竟然一步跨了过去,把张子墨看的直愣神。这一跨让魏忠贤那股既高冷又温润的气质消散的无影无踪。见他在愣神,魏忠贤嘴角一扯,“张小弟,要知道死守规矩的人是不会有成就的。来吧,跨过来吧,这就是你打破桎梏突破自己的第一步。”张子墨恍然大悟,原来魏大哥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历练才这么做的,他朝魏忠贤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大步迈了过去。“怎么样,这一步迈过来是不是感觉轻松了很多?”张子墨点了点头,“是轻松了很多,感觉整个人都飞起来了。”“那是因为老夫在提着你。”身后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张子墨十分汗颜,他这才发现自己被魏大福拎在半空中,“额呵呵呵,原来是魏前辈啊,那个,能不能先放我下来啊。”“放你?放屁,老头子我种这么些荆棘容易么,你就这么跨过去对得起老夫没日没夜的付出么?”“那个,魏前辈你听我解释啊,刚刚是魏大哥先跨过去的,我是听他说的才跨过去的。”“真的么?”魏大福朝魏忠贤投去一个眼神,魏忠贤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张子墨欲哭无泪,“老夫好心接你过来,你就这么个祸害我的宝贝,跟老夫走。”说着就拽着张子墨朝院内走去,“张小弟,忘了告诉你了,打破规矩固然是突破桎梏的方法,可前提是你要有相应的实力啊。”
被魏大富拽到院内,张子墨这才发现院内乌压压全是人,这么多人都静悄悄的不出声,闹的张子墨以为这里就魏大福一人居住。魏大福一进院内这些人都把视线放在他身上,丝毫不去管还有个张子墨。张子墨扫视一眼就发现吴天一也在人群当中,他和其他人一样身着黑衣黑裤,头上扎着一个简单的发髻,静静地注视着魏大福,仿佛二人并不认识一般。此刻魏忠贤也慢悠悠走了进来,众人见他进来齐刷刷站起身来喊道:“提督好。”魏忠贤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坐下,然后整了整本就十分整齐的衣物走到魏大福面前朝他一拱手,魏大福随便把腿一盘坐在草地上,“说说最近的情况吧。”魏忠贤看了眼张子墨有些迟疑,眼看着魏大福就要抬手一掌,张子墨连忙喊道:“等一下,能听我说一句么?”魏大福点了点头,“我虽然年纪不大,可经历不少,我最恨昏迷过去,因为我这一生不知道昏迷了多少次,也不知错过了多少,所以你不能打晕我,要么我自己出去也行。”魏大福玩味儿的看着张子墨,“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既如此那就坐在那边儿吧。”张子墨乖巧的坐在魏大福指的草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都觉得新奇。“回禀义父,义父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宫内没什么异常,宫外发生了几起事故但也都及时解决了,你们几个,把详细情况汇报一下。”说着魏忠贤身后的人群里出来了几人,“大总管,扬州附属王家附逆,全家三千九百六十一口,全数凌迟。”“大总管,派去益州的密使被缥缈宗查获,目前已经派人前去处理,估计下午就能回信。”“大总管,玄清阁万年海眼不日开启,樗里云已将九个名额全数下发,目前被捕获的名额已有三人,还有光尘寺玄机,妖仙宗马月儿,散修王天琪....等六位没有捕获,请大总管惩罚。”“算了,将功抵过吧,这些人要么就是无踪无迹,要么就是被圣地神赐家族收拢,此事告一段落吧。”“喏。”“大总管,青州最近兴起红莲教,规模非比寻常。属下已派人前去查探。”“大总管....”张子墨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都怪自己这张贱嘴,他本以为这御马监的汇报不过是哪只马生病了哪只马怀孕了什么的,哪成想这动不得就是灭人全家刺探敌情的,自己这次可是被魏大福魏忠贤这对父子绑上贼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