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棚上,两名红衣杀手更不迟疑,面对着背对自己的谷雕龙,挥动弯刀一跃而下。
谷雕龙冷哼一声,脚步在倏忽间凝滞不动。紧跟着,刀光似旋风一般盘旋而起。在一个连狂风都无力颤嘶的瞬间,两颗斗大的头颅忽然迎风飘起,向马车后方飞滚而去。
霸王刀法第十三式——单刀赴会!
两个无头的身体缓缓萎倒在谷雕龙面前,谷雕龙一脚一个,将两具尸体踹下马车。直到此刻,他依然面无表情,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几乎只是瞬间的功夫,红衣七煞就变成了红衣三煞,仅存的三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这小子是什么人?怎么一出手就杀死己方四人?仅仅只用了三个回合而已!他们可是号称“无所不杀”的红衣七煞,是江湖中人闻风色变的冷血杀手,为什么到他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谷雕龙用刀背抽了一下马臀,大吼一声:“驾!”
马背上,红衣杀手的尸体在颠簸中渐渐跌落。如果不是马车上还残留着血迹,仅存的红衣三煞根本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竟是真实的……
眼看枣红马越跑越快,谷雕龙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他嘴角微微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容。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略带一丝嘲讽之意。
谷雕龙的这一丝微笑虽然只是淡如波纹,几不可察,却还是被一名红衣杀手看到。他不假思索,将月牙弯刀直接掷出。另外两名红衣杀手见他出手,更不迟疑,四手齐出,将剩下的两把弯刀一齐掷向谷雕龙。
嗖!
三把弯刀似乎风车盘旋半空,分从三个方向飞向谷雕龙。
谷雕龙大惊失色!他并没料到这些弯刀还能当做暗器使用,后知后觉的他已失去先机,只好就势跃起。
第一把弯刀卷起一阵旋风从脚下飞了过去。谷雕龙用刀顺势一劈,将第二把弯刀钉在车篷上。然而对背后飞来的第三把弯刀,他却终于无能为力。谷雕龙用自己最大的能力侧身闪避,却听到噗嗤一声,后背上立刻多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啊!”谷雕龙轻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三名杀手见已得手,当下更不停留。在谷雕龙伤口溅出的鲜血还没来得及落地的瞬间,三名红衣杀手已抽出匕首,同时跃上车辕,从左、右、后三个方向围攻而至。
谷雕龙手中是三尺三寸长的钢刀,而红衣杀手手中的匕首却不到四寸。眼见几道寒芒闪烁眼前,如入冰窟的谷雕龙立时忘却背后的伤痛。
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短兵相接处,决定生死的关键就在于距离。匕首确实比刀短了很多,但如果任由三把匕首近身乱戳的话,谷雕龙也是必死无疑。
不论怎么看,谷雕龙都无法同时兼顾从三个方向分别来袭的杀手。剩下的红衣三煞似乎看穿了谷雕龙这一点,所以根本毫不犹豫,发疯一般从三个方向不要命的围上来。他们似乎坚信:就算有一两个人会死在谷雕龙刀下,其他人依然可以完成刺杀,现在就是看谁更倒霉会挨上谷雕龙的刀子。
他们为什么如此不要命?就为了杀谷雕龙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值得吗?
这确实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但此时此刻的谷雕龙却无法细想。他和红衣七煞就如同独木桥上撞到的对手,既然双方都不肯退让半步,那就只能以见生死的方式决定最终的赢家。
一时只觉疾风拍面、飞沙入眼;时有红衣飘荡、匕现寒光。不知何故,枣红马忽然长嘶一声,马车车轮碾过一块凸起的青石,紧跟着颠簸而起。本来这种颠簸是行进中的马车最容易遇到的情况,但对于此刻的战局却有难以预料的影响。红衣三煞早已踏稳的脚步因为这次颠簸出现了始料未及的偏差,紧跟着,连匕首破空的方位也偏了一点点。虽然只是一点点,却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偏差。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谷雕龙出手了。刹那间只见刀光疾闪、刀影散慢。谷雕龙以不可捉摸的身法原地转了一圈,噗嗤。闪电般的刀光绽放出一团绚丽的光圈,三名红衣杀手在半空中凝滞了身影,喉间却缓缓渗出鲜血……
霸王刀法第十七式——三分天下!
谷雕龙摇了摇头,唰的一声插刀回鞘。三名红衣杀手自马车左右跌落在地,他们残破的身躯陨落在漫漫古道上,以后的江湖上将再也没有人能记得他们的名字——红衣七煞。
谷雕龙用拳头捂着嘴唇,轻轻咳嗽出来。他若无其事地坐回马车门前,用力拽着马缰。然而,他似乎忘记了背后鲜血淋漓的伤口。渐渐的,他觉得有些昏沉,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但谷雕龙觉得自己还能撑得下去,虽然眼前越来越黑……
马车又跑了一会,谷雕龙只觉得脑袋一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谷雕龙从噩梦中惊醒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丝烟火的气息呛进鼻孔,谷雕龙忍不住咳出了声。
“谷大哥!你醒啦!”说话的是李文圻,他关切的注视着谷雕龙,稚气未脱的大眼睛闪闪放光。
温暖的火光映红了谷雕龙愈发苍白的脸,他这才发现自己趴倒在火堆旁,身体下面铺着毛茸茸的毯子。
“你……你姐姐呢?”谷雕龙这次没用很久就认出了他,他在李文圻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我在这……”
谷雕龙循着声音望去,李文曦正全身发抖的蹲坐对面。她用双手抱着膝盖,却用一种迷惘而害怕的眼神默默凝视着谷雕龙的双眼。火光映红了她粉嫩无暇的脸颊,显出珍珠一般明亮照人的光彩。当她察觉到自己正与谷雕龙四目相对的时候,忙将视线沉了下来。她摇了摇头,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谷公子,你……你背后的伤口还疼吗?……”
“没什么。”谷雕龙觉得后背有点疼,但比昏迷之前要容易忍受得多。用手摸了摸,原来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李文曦,谢谢你!”谷雕龙说。
“没什么。”李文曦近乎透明的瞳孔中饱含凄楚,两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头来回打转,有些不甘地说:“谷公子,其实我也有点恨我自己,为什么小时候不好好练武,长大了以后被人欺负。”
谷雕龙想了想说:“别这么说……照你这么说,我今天差点就送了命,那我是不是应该后悔练武呢?”
李文曦迟疑了。
谷雕龙盘起膝盖,他接过李文圻递过来的葫芦。喝了一大口之后,觉得全身上下又凭空生出不少力气。他朝李文曦淡淡一笑,说道:“其实我爹本不想让我练武,因为我天生体弱多病,是个早产儿,出生的时候差点死在娘胎里……大夫曾断言我活不过三岁,我能平安长大在他们眼里都算是奇迹了。因为我并非正室所生,而且年纪又是最小,所以家里什么好事都没我的份。加上我从小身形矮小、体质孱弱,所以父亲压根不允许我练武,他生怕我扛不了那份辛苦,会早早累死。可能在我爹眼里,只要我做个乖孩子,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他就非常满意了。但我不愿意这样……”
李文圻有些天真地望着谷雕龙:“谷大哥,那你后来怎么练武的?”
谷雕龙又喝了口水,他想了想,叹道:“其实……谷家的后代都流淌着好武的血液。虽然我爹禁止我练武,但在他教大哥二哥的时候我常常偷看,看完了以后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偷偷练习。父亲每次发现都要打我一顿,但依然改变不了我喜欢练武的事实。后来,父亲发现我偷偷练出来的刀法居然也练出了点门道,便默许了我。于是我练得更加辛苦,更加拼命,但我却永远得不到父亲的肯定。也许是大哥、二哥太厉害了吧,我不管怎么努力都达不到他们的高度。一直到父亲去世之后,我都活在大哥、二哥的阴影下。很多人只知道谷家大公子神刀无敌,谷家二公子刀法无双,从来都不知道谷家还有一个刀法同样精湛的三公子。”
李文曦起身走来,默默地坐到谷雕龙身边。这两天发生的两场恶战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为他们平添了几分亲密之意。李文曦伸出一双细嫩白皙的小手,一边烤火一边说:“以后所有人都会知道谷家三公子谷雕龙,你一人力敌名尊教,想不出名也难了。”
谷雕龙摇了摇头:“其实出不出名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我练武的本意只是为了博得父亲的喜欢,也是为了我独守空房的母亲能露出笑容,可是这两条我都没做到。我刀法没成的时候,我娘就染上重病去世了。我在悲伤中练得更加拼命,想在刀法练成之后,亲耳听到父亲对我的肯定,以慰亡母在天之灵。然而没几天,父亲也去世了。所以直到现在,我的刀法也没有真正的练成。有时候我想:如果有选择,我真希望自己没练过武,我宁愿把以前练武的时间省下来,多陪陪娘亲,也许她后来也不会那么早就走了。”
听到这里,李文曦和李文圻都是一言不发,陷入良久的沉默之中。他们没想到,这个武功高强的谷家三公子居然也有这么悲伤的过往。
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这是每个人都问过的问题,然而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得到答案?
如果我们存在的意义只是单纯地为了活下去的话。那到底是应该庸庸碌碌的活着,还是应该轰轰烈烈的活着?追逐目标的同时每个人都会放弃很多东西,到底是被放弃的东西更重要,还是被追逐的东西更重要?是的,有些人从来没旁人认可过,但是被旁人认与否真的那么必要吗?如果生命可以重来,我们会不会还会坚持曾经一直追求的东西?
李文曦忽然明白:就算生命可以重来,她未必会去练武。因为书香门第出身的她从来就没有对任何武功感兴趣过。而就算她练武了,恐怕也改变不了李家被灭门的事实。说不定顽抗之下,李文曦和弟弟都会惨死当场,姐弟俩也就找不到谷雕龙了。
世事总是如此微妙,稍稍差了毫厘,都会得到另外的结局。
谷雕龙觉得自己的背伤已无大碍,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马车安静地停驻一旁,没有任何声响。放眼四周,尽是黑漆漆的野树林,天上虽然有月光却并不足以照亮任何黑暗的角落。看起来,今天晚上他们只能在这个荒郊野林中过夜了。
忽然,倒地的枣红马长嘶一声,鱼跃而起!
谷雕龙匆忙起身踩熄火焰,紧张地对李文曦说:“带着你弟弟上马车!”话音未落,只听到一个妖娆的女子声音在四周树林反复回荡:“哟!谷三公子,怎么走得那么急啊!想不到……连红衣七煞都死在你手里,真是我考虑不周呢……呵呵呵呵……”
那女子的声音即娇媚又霸道,虽然像呢喃细语般香艳入耳却能让人感受雷霆灌耳般的震颤。这种温柔却冷酷的语调任何人只要听过一遍就永远不会忘记。李文圻吓得紧紧抓着李文曦的手,竭力克制全身的颤抖。
谷雕龙冷冷道:“明月使者,来了就出来吧,躲在暗处吓唬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呵呵。”一团五色相间的影子从树巅飘然而落,整个林间顿时香风扑面,连月色都显得更加明朗了。
那是一名笑靥如花的彩衣女子。她婀娜的倩影在半空中徐徐落下,臂弯中夹带的黄绸亦随着她曼妙的身影徐徐飘动。清朗的夜空下,仿佛一条五彩游龙翩然而至。
谷雕龙“唰”的抽出钢刀,远远凝神迎敌。
明月使者嘻嘻一笑,向前踏进一步,“谷三公子,你看我今天……美吗?”
谷雕龙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竟穿了一件五彩羽衣。羽衣之上珠翠围绕,在夜色中熠熠生辉。那薄如蝉翼的纱绸轻轻覆在她柔若无骨的肢体上。任凭其袅娜玉步款款而踱,却将那只有云中仙子才穿得起的衣服如孔雀开屏般展现眼前。
谷雕龙出身虽然算不上贫贱,却也从未见过如此盛装华美的女子,一时竟看得有些楞了。明月使者显然猜到谷雕龙会有这样的反应。她秀眉微扬,露出甜美的笑容,随即翩翩弄姿,竟轻轻唱了起来:“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
她歌唱的声音细腻融情、轻妙动听,婉转而飘然的韵律似珠落玉盘一般声声入耳。听得谷雕龙一时不知所以,浑不知此女到底是敌是友。
就在谷雕龙愣神的瞬间,背后的李文曦忽然抚掌赞道:“好本事!人人都说开封城的李师师是天下无双的歌姬。但我看来,你现在露的这一手连李师师都要自愧弗如。你唱的是什么来的?嗯,听起来像是前朝诗人张说的那首《霓裳羽衣舞》吧,莫非你现在穿的就是霓裳羽衣?”
明月使者岂不知李文曦是在用李师师**的身份来嘲讽她。她脸色一沉,用斜光瞪了李文曦一眼,似乎想要发作。但当她发现谷雕龙警觉的目光时立刻恢复笑意,“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居然知道我穿的是霓裳羽衣。那么,你可知道这霓裳羽衣的来历?”
李文曦用清淡如水的声音大声说:“此服传自西域,后来却成为唐朝宫廷盛装。唐玄宗曾梦仙女而谱《霓裳羽衣曲》,杨贵妃更曾着此服与唐明皇共舞华清宫。后来……杨贵妃自缢而死。”
明月使者当然听出李文曦拐弯抹角还是在骂自己,她瞟了谷雕龙一眼,不怒反笑,“不愧是当朝参政之女,不仅才识过人,而且字字机锋……”话音未落,忽然听到嗖的一声破空之音。在谷雕龙还没来得及看清的瞬间,一道金色的闪光忽然从她云水的长袖中钻了出来,笔直飞向李文曦胸口。
李文曦甚至来不及动弹,那金光已经飞到身前。眼前金光就要透胸而入,谷雕龙的钢刀却早就追影而至,硬生生打到金光之上,将其击落在地。
“当啷!”
李文曦看到暗器落地,这才有些后怕。瞪大眼睛看时,竟是一把金色的柳叶飞刀。想到自己差一点就死在这把飞刀下,不由得全身颤抖,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啊,谷大哥,谢谢你又救了我姐姐……”李文圻又是紧张、又是激动。
谷雕龙微一扭头,严肃地道:“你带你姐姐往后站,站远点……对,再远点……差不多了。”
“呵呵,好快的身法!”明月使者赞叹道。她只看到谷雕龙在瞬息间打落飞刀,却全没看出谷雕龙如何迈步。这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谷雕龙,这个少年能以一敌七杀光红衣七煞绝非只靠运气。
其实谷雕龙一直在观察明月使者的一举一动,全神灌注,不敢有半分松懈。而在明月使者说出“字字机锋”四个字时,右臂上的纱袖明显抖了一下。紧跟着一道金光忽然射出,谷雕龙料敌机先,立刻追身拦下。
明月使者明眸流传,灿若春花的眸子妩媚含情的望着谷雕龙,用近乎撒娇的语气说:“谷三少爷,你们金刀谷家的人都是用刀来跟女子打招呼的吗?”
谷雕龙丝毫不为所动,淡淡地说,“不一定,有时候也用剑。”
“呵呵,要我怎么说你好呢?”明月使者嫣然一笑,娇滴滴问道:“却不知道谷三少爷能不能杀死我呢?”
“不知道,我可以试试。”谷雕龙面无表情地说。
明月使者脸上的笑容渐渐被冷酷的眸光所取代。她将双臂间的黄绸随手一抛,纤细的手臂拖曳出灵转柔美的舞姿。那条轻飘飘的黄绸在她一双巧手的舞动下绕成一朵朵金华灿灿的花。
“谷三公子,请进招。”明月使者盈盈笑道。就如同一名盈盈曼舞的宫女邀君王与之共舞的语态。
谷雕龙这才知道明月使者是在施展武功。那根黄色绸带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在夜空中蜿蜒起舞,迎着谷雕龙缓缓前进,宛若一条飞舞的水蛇。
这是武功吗?在谷雕龙看来,明月使者施展的更像是彩绸舞。他看不懂这种“舞蹈”的步伐和路数,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进是退。只是略一迟疑,那黄绸已经变成另外一种形状迫近眼前。谷雕龙双手紧握,轻轻将钢刀探了出去。这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目的的动作,无关攻守,也无关力道。他只是想试探一下绸带的运转方式,却不料钢刀刚刚碰到黄绸,绸带运行的轨迹立刻改变,像灵蛇一样团团缠到钢刀之上。
谷雕龙连忙收刀,一股暗劲却从绸带上传来,将谷雕龙连人带刀拽得前进一步。谷雕龙临危不乱,顺势将钢刀往前一送,让绸带缠绕的力道松了些,随即猛然撤步用力,将钢刀又抽了回来。
明月使者本以为这一招足以缴了谷雕龙的械,却不料谷雕龙以进为退,又巧妙的抢回钢刀。“好!”她不由自主地赞叹一声,“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接的了我的明月轮!”彩衣飘荡之下,明月使者忽然发力,接连掷出七柄金灿灿的柳叶飞刀。谷雕龙刚才已见过这种飞刀的威力,连忙挥刀拦截,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快了一步。
明月使者的连环飞刀似乎并没有瞄准谷雕龙,因为七把飞刀都是先被丢到天上,然后凭空坠落。飞刀的飞行轨迹有些斜歪歪、慢吞吞,那不痛不痒的出手力道让人觉得她扔的根本不是暗器,反而像是从天上坠落的七朵花瓣,随时都能被夜风吹散。这是什么暗器手法?谷雕龙听父亲说过漫天花雨,但漫天花雨的手法绝对没有这么慢……
谷雕龙瞬间就想出了十几种反击方式,每一种都能通过明月使者的“漫天花雨”造成反击,并直取其性命。
她是来送命的?
这个疑问刚一出来,谷雕龙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因为这七把飞刀并非寻常暗器,而是一种谷雕龙做梦都想不到的奇门兵器。
就在谷雕龙即将出手的瞬间,七把凭空坠落的金色飞刀忽然停滞,悬浮在半空。谷雕龙看得清清楚楚:这些悬空的飞刀分明被那条灵蛇般舞动的黄绸缠住刀柄。他隐隐猜到了明月使者的招数,忙举起钢刀,硬朝空中的黄绸劈了下去,然而却劈了个空。七把飞刀在黄绸的引导下极为迅速地移动,竟在半空中绕成一团金灿灿的光圈。那光圈在明月使者优雅柔美的舞姿下肆意旋转,却让谷雕龙刻意反击的每一刀都落在空处。
这就是明月轮吗?
谷雕龙看不懂招数,眉头紧锁之下,不得不后退一步。那团光圈却在黄绸节节有致的舞蹈下,“呼”的一声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