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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尾声

在罂粟山谷中,轩辕无恨宣布先知已死的事实,并许诺将罂粟山谷里生活的女子带离山谷。然而这些女子多半已经适应了罂粟山谷的生活,只有少数几个女子愿意离开。

离开昆仑山后,六人一路养伤,且走且停,历经数月游归中原。

五大高手剿灭魔教并诛杀山中老人的故事不胫而走,成为江湖中新的传说。

回到中原后,丐帮帮主王有敌亲自出面,遍邀群雄为四人办了一场庆功大宴。席间,少林寺、六甲门等门派都派人前来祝贺。

在这次英雄宴上,各门各派的成名人物先后为五人敬酒,谷雕龙、三七不胜酒力,只喝了几圈就回屋睡倒,只留轩辕无恨、柳万里应酬众人。

酒过三巡之后,丐帮副帮主张宝忽然借着酒劲大声宣道:“今个,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在下斗胆说句话。当年武林公认的四大游侠如今俱以仙去,然而江湖群龙却不能没有一个主心骨。在下认为理应选出新一批武林领袖,以统领天下群雄。在下身为丐帮弟子,自当推荐我帮帮主王老爷子!”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老一辈的人认为应该由丐帮的王有敌或者少林的同光大师来担任武林盟主,少一辈的人则更推荐轩辕无恨。

众说纷纭之下,最后确定由少林寺同光大师、丐帮帮主王有敌、塞北马王敖星和轩辕无恨一同统领武林正道。之后便又论武排名,列出一个天下十大高手的名单。排名如下:

一、少林寺方丈同光;

二、丐帮帮主王有敌;

三、塞北马王敖星;

四、天下剑宗掌门轩辕无恨;

五、无门无派柳万里

六、鬼门门主“阎王”;(阎王为其号,真名未知)

七、山西跛侠凌峰;

八、峨眉派白云禅师;

九、六合门郭京;

十、李游世家大公子李天老。

这份名单里的人物要么是成名多年的一派宗师、要么就是世家子弟,只有柳万里是无门无派。而谷雕麒作为谷川传人,本有希望进入前十,但因为他手臂被断、武功全废,便被排除名单之外。谷雕龙虽然是谷川之后,江湖排名却并未进入前十。

此宴过后,由轩辕无恨领衔的一众武林新秀渐渐声名鹊起,取代了前一辈老江湖的位置。

六年后(靖康二年),金军分两路南下攻宋,将开封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本来有着三重城墙的开封城并不容易攻破,但这时却有一个叫郭京的市井流氓向皇帝献策,称其身通道门六甲神法,以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阵。并施展佛教“毗沙门天王法”,让这七千余人刀枪不入,然后生擒金将。

郭京施法时,让开封城所有守兵退下城头,却使那临时召集的七千七百七十七名地痞流氓出阵迎敌,眨眼间被金军屠杀殆尽。

郭京说自己要亲自施法,随即缀绳离去,却将一个城头没有守军的开封城留给虎狼之金。原本铁桶般坚固的大宋国都,就此不战自破。

由此可见,再厚重坚固的城墙,也敌不过一个皇帝的懦弱愚蠢。

那个为金国破宋立下不世奇功的流氓,正是大光明殿一战中侥幸逃得性命的郭京。作为王敦煌手下的得力干将,他终于履行了王敦煌对金国的承诺,助女真一举击破大宋。

这一天以及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被史书上称为靖康之变。

靖康之变在后世又被称为靖康之耻。盖因开封城破后,所有开封子民都沦为金国奴隶,任金国为所欲为之故。

靖康二年闰十一月三十日:已攻破开封的金人向当时的宋朝天子赵恒索要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帛一千万匹。然而便是将整个开封城翻个底朝天也翻不出这么多金银布匹。搜刮不得之下,金人又向赵恒强索骡马七千余匹。马匹到手后,又向赵恒索要少女一千五百人。赵恒一时凑不上数,只好拿自己的嫔妃来抵数。

为了凑上金国人索要的数字,身为大宋天子的赵恒甚至公开发兵抢劫,将开封城中的权贵富户劫掠一空,连郑皇后的娘家也未曾幸免。即使如此,金银布匹亦不足数,负责搜刮的四个主要大臣也不得不被处死,因此家破人亡的官员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金国人的贪婪无法满足,便索性囚了皇帝赵恒。声称开封一日凑不足数,一日便不放皇帝。朝廷闻讯之后加紧搜刮,这一次,连寻常百姓家也不放过了。到正月下旬,开封府才搜集到黄金十六万两、白银二百万两、衣缎一百万匹。只有金人索取数字的十分之一。而在金人永无止境的索取之下,开封不知道有多少妇女被整车整车的送进金军大营。

金国人围城两个月以来,运河不开,舟船不入。汴京百万百姓坐吃山空,最后甚至连树叶、猫、犬也吃了个干净。再后来,只好以人为食。

最后,当金国人用粮食都换不来女人和金银的时候,这才不得不心满意足,善罢甘休。

四月一日,金军携宋人自己送上门的金银财宝北上,分两路撤归本国。十余万宋俘在金国士兵的押送下浩荡北上。这些俘虏有男有女,不仅包括了朝廷送给金人的女子,也包括赵佶、赵恒两个皇帝在内的宗亲贵族。

这些被俘的人近半数死在路上,不堪羞辱而自杀者不计其数。

经此一役后,开封几近毁城,大宋元气大伤。然而,彼时魔教的残余势力并不足以支撑进军中原的计划。所以开封虽然倾覆,但大宋皇族依然可以偏安一隅,固守杭州,史称南宋。而那个由郭京用“六甲神法”亲手覆灭的朝代则被称之为北宋。

八年后,被金军虏到北方的大宋皇帝赵佶在一个破旧茅屋的土炕上结束了他多姿多彩的一生。临终前,当他想起那些惨死在女真人手下的臣子和子女时,心中是不是会无限的悔恨和愧疚?

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无雁飞。——赵佶

这首《在北题壁》可能是赵佶当时心境的真实写照,然而造成这个结局的原因可能恰恰是他的轻佻和愚蠢。

如果他在位时励精图治,整顿军备,可能就不会有后来的女真南下。如果他没有任用奸佞、亲信谗邪,也就不会引发同女真那场妄自尊大的战争。如果他在女真南下时没有仓促传位,可能也就没有后来靖康之耻。

然而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当一切如果都成为如果的时候,故事的结局就注定要走向悲剧。

这就是本篇故事的结局。这个结局并不美好,却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事——真实的故事没有几个是美好的。

最后,我想用波斯诗人奥玛所做的诗歌来结束《游侠》的故事:

天地飘摇兮逆旅,

昼夜逆旅兮风雨。

王侯将相富贵梦,

匆匆来又匆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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